畢岫怒火滿腔。
他無法理解,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陰險小人?
他都將自己女兒介紹給這人了,這人竟然還偷吃他的魚,還滿口謊話直接給他蓋了個謀反的大罪。
他百口莫辯。
幸虧……這個世界武力至上。
只要他將這黃尚鎮壓,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吼!”
天空當中,隱隱有蟒蛇的嘶吼聲傳來,畢岫的神念宛如潮水般涌出,化為一道磅礡的無形之柱,橫掃而出,沖向羅閻,要將羅閻搗碎。
他心中殺意已決,出手就是全力。
這一擊,威力可怕到了極致,無形之柱周圍空氣在急速壓縮涌動,發出恐怖的轟鳴,仿佛世界在崩塌一般。
“畢大人出手了!”
“太強了,這等聲勢,漫天神佛也不過如此吧?”
“畢大人可是正三品官員,強大到了不可思議的境地。這不知名的小子敢跟畢大人叫板,膽色是很足,但他不明白,光有膽色是沒用的,還是要有實力才行啊。”
雲川府百姓感受到這種聲威,眼眸劇烈,面色七分恐懼三位敬畏。
這太強了,光是泄露出來的一絲余波,就壓得他們喘不過氣。
而直面這一擊的羅閻,嘴角卻微微上翹,露出一絲輕蔑笑容。
還是這樣。
華而不實,簡單粗鄙。
這個世界,對于神念的運用簡直糟糕透頂,一百分的神念,只能發揮出一二十分的力量。
實在是……
羅閻搖了搖頭,心念轉動間,神念化為漣漪,朝前方橫掃而出。
漣漪所過,一切都被蕩平,包括急速涌動空氣亂流,也包括畢岫神念所化之柱。
一絲微風吹過。
畢岫望著遠處淡然自若的羅閻,神情錯愕,不敢置信。
“怎麼可能?”
他無法相信,他的氣運瑞獸,可是距離化蛟只有一步的通天巨蟒,他的‘神’,早已強大到了不可思議的境地。
按理說,如此強大的他,只有同級別的三品官員才能跟他爭鋒才是。
可這七品的黃尚,為何能將他攻擊化解?
聯想到羅閻不受他官威影響,他心中咯 一聲,懷疑這羅閻不是七品小官,而是其他州牧安置在他們東廂州的暗子,官品是和他同級別的三品,甚至是二品。
要不然,這一切如何解釋?
“井底之蛙。”羅閻嗤笑。
且不提他在吞吃龍魚後氣運比畢岫更加雄渾。
他氣運瑞獸是萬丈白蛇,一萬丈的白蛇,足以以上克下,以白蛇之軀,逆吞蛟蟒。
而他的煉神法,傳承自星盟,集百家之長,足以將一百分的神念發揮出兩百分的力量。
他化解畢岫的攻擊,又有何難?
羅閻望著畢岫,衣袍鼓蕩,黑發亂舞,宛如天神下凡一般,英姿驚耀世人。
“畢岫,你意圖謀反,已失去慶帝垂青。你難道沒發現嗎?不僅你的官威對我沒用,就連你的氣運,也不如我!”
“反賊畢岫,還不俯首認誅?”
羅閻長嘯,說話間,一座神念所化的囚牢沖天而降,將畢岫罩在其中。
此乃神念神通,畫地為牢!
若精神意志不夠強大,便會被囚牢所鎮壓,神魂被鎖死在肉身深處,成為一具類似于植物人的空竅。
此刻,這座囚牢,已經顯化為現實。
一根根金色柵欄將畢岫牢牢鎮壓,連其身上的氣勢都在囚牢的鎮壓下飛速收縮,被一寸寸壓回體內。
“啊啊啊!這黃尚,竟然妄圖鎮壓我?!”
畢岫目眥欲裂,不敢置信。
他可是大慶正三品,
一府府尹,主宰七座郡城上億百姓生死。
可現在,他竟然要被鎮壓了!
他感覺自己身體在顫抖,仿佛一座世界壓下,讓他窒息,讓他沉重,連腦袋都抬不起來。
無窮的惶恐涌上心頭,讓他慌亂、不安甚至嗅到了死亡氣息。
他明白,自己在被鎮壓。
若抵擋不住,他或許會死,會被這座囚牢直接壓死!
“不!我畢岫正三品府尹,就算這黃尚是其他州牧的暗子,官品和我等同,我又豈能這般輕易認輸?”
畢岫面容扭曲。
他感受著來自囚牢的壓力,猛然發出怒吼︰“雲川府子民,舉起你們的雙手,將你們的氣運借給本官!”
氣運!
他要氣運!
若擁有足夠氣運,他就能發揮更強的力量,他就能翻盤!
“幫助畢岫,等同謀反!”
畢岫話音剛落,羅閻的長嘯聲便緊接著響起。
听到羅閻的話,下方百姓陷入遲疑當中,都不敢舉手了。
畢竟羅閻都說了,幫助畢岫,就是在謀反,他們都是良民,怎可能去謀反?
“啊啊啊!別听這小賊瞎說,這小賊是其他州牧派來的臥底,是來對付我雲川府的。還有,本官對慶帝忠心耿耿,怎可能謀反?舉起你們的還手,將你們的氣運借給本官!本官許諾,只要借給本官氣運,等本官擊殺這小賊後,全都重重有賞。”
畢岫雙眼血絲密布,眼眸劇烈顫動。
他無法相信。
無法相信雲川府百姓竟然不肯將氣運給他。
官威無往不利,大慶地界,只要官品低于他,氣運低于他,都將被他官威所攝,讓跪就要跪,讓坐就要坐。
可唯獨是氣運,這種存在于每個人身上的氣運,不受官威控制,百姓自願借給他,他才能暫時借用,百姓不願,他也無法強行索取!
“哼!甕中之鱉,垂死掙扎。”羅閻冷笑。
浩瀚的神念席卷天地,化為煌煌神威,震懾世人。下方百姓看向羅閻,只覺羅閻如神如仙,強大無邊。
他們又看向畢岫,在囚牢之中,畢岫神情扭曲,發出如將死野獸般的低沉哀嚎,顯然跟羅閻說的一樣,是在垂死掙扎。
看到這具有強烈對比的一幕,雲川府百姓們選擇默然。
“拜托大家,把氣運給我爹!”
畢府當中,畢蘿哭的梨花帶雨,怎麼也沒想到,才答應明天跟她去城外賞桃花的羅閻,一轉眼就要鎮壓她父親。
她高舉著手,將自己的氣運借給畢岫。
然而只她一人,杯水車薪,根本無法讓畢岫反敗為勝,因而她只能祈求周圍的下人奴僕。
部分奴僕舉手了手,但仍有部分奴僕左右張望,仿佛沒听見畢蘿的哀求。
他們都能看出來,畢岫大勢已去,將被那青年鎮壓。
他們現在若是舉手,等同于謀反,或許不久後,就將步畢岫的後塵,同樣被清算鎮壓。
“該死!”
索要氣運失敗,畢岫心中恐懼到了極點。
這黃尚,實在是太強了,在這黃尚面前,他就像是嬰兒一般,軟弱無力,不堪一擊。
“這些該死的臭蟲,看來我平時待他們太好了,在這關鍵時刻,竟然全都選擇旁觀。”
府城人口千萬,若有這千萬人的氣運相助,他輕而易舉就能反敗為勝。
可他萬萬想不到,竟然沒多少人願意借給他這位府尹氣運。
畢岫心中哀嚎,絕望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