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曜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腦袋，胸膛劇烈起伏，不斷喘著粗氣。</P>
他腦海里的視角在滾動切換，上一秒還是白鴿起落的石頭堡壘，下一秒就換成了巍峨恢宏的朱紅大殿，潔白的雲海在涌動翻騰。</P>
司曜被牽著手，排列在面聖的隊伍里，周辰在他身後露出傻笑，排在他前面不遠處的，則是一個紅色頭發的小姑娘。</P>
剛到東方古國的司曜好奇地仰起頭，想要打量周圍的環境，卻直面著頭頂一雙威壓熾亮的黃金瞳。</P>
牽他手的是個穿著唐制漢服的中年人，衣服在外的脖頸處攀著鐵青色龍鱗，面無表情。</P>
見司曜望來，也只是用一雙黃金瞳無喜無悲地盯著他，默不作聲。</P>
直到年幼的司曜被嚇得頭皮發麻，方才恢復正常的姿勢體態。</P>
“怎麼了？”司曜察覺背後有人戳他。</P>
“我覺得，我恐怕不能完成那位李先生的囑托了。”</P>
經過短暫的相處，周辰的性子似乎變得開朗些。</P>
“為什麼？”司曜回頭小聲地問。</P>
“因為這里很多人，都姓李。”</P>
周辰伸手指了指，那些統一漢服，面無表情，唯有一雙黃金瞳熠熠生輝的男人們。</P>
他們就像冰冷的機器，讓人察覺不到一點溫度。</P>
忽然，這些人像是听到他們在聊天般，紛紛回頭望來。威嚴熾烈的黃金瞳緊緊盯著本就心中惶恐的司曜。</P>
“啊！”</P>
年少的司曜大叫一聲，如同接觸到火熱的烙鐵般猛地甩開牽男人牽他的手，轉身就跑。</P>
沒跑出幾步後就失足跌入了雲海里。</P>
“咕嚕！咕嚕！”</P>
混血種良好的身體素質，讓司曜在水下劇烈掙扎的過程中依舊能保持短暫的供氧。</P>
他嘗試著睜開眼楮，隨著氣泡在水中升騰，面前卻是一道道猙獰震撼的軀體。</P>
那是不能用言語形容的美感，鐵青色的鱗，寬敞的膜翼，蜷縮著修長的尾巴，甚至能夠看見它嘴角的長須隨著水流晃蕩。</P>
它們的軀體相互糾纏著，埋葬在雲海深處，就像看守神國大門的古老使者。</P>
好奇心驅使著司曜游上前，想看得更仔細些，就被一只大手揪住肩膀，提了上來。</P>
“你是誰？”渾身濕透的司曜看著那個憨厚樸實的中年男人。他與這地方其他穿漢服的家伙顯得格格不入。</P>
“周故。”救他的男人露出笑容</P>
“師傅，師傅，你讓他陪我玩。”</P>
一個小娃娃跟在男人後面嚷嚷。</P>
“行啊。”周故似乎很寵這小家伙，一把將司曜推到他面前，便兀自扛著一桿長槍走遠了。</P>
“小朋友，你知道這雲海下埋的是什麼嘛？”</P>
司曜盡力平復不安的心情，擠出笑容，打探地問。</P>
“這都是我們正統歷代家主埋葬之所，我的顯祖、玄祖、太祖、高祖、曾祖都葬在這里，我祖父以後也會葬在這里，甚至包括我。”</P>
小娃娃抱著雙臂，理所應當地道。</P>
“不是，你逗我玩呢？”司曜只覺得好笑，那種有著別樣猙獰與美感的軀體，怎麼也不可能是人身。</P>
“姐姐！”</P>
這小娃娃扭頭四顧，忽然一聲脆音，蹦蹦跳跳地抱住前方走動的一個漢服少女縴細腰身。</P>
“你今日又往祖父的茶壺丟了煙灰，看他待會怎麼收拾你。”少女抱著娃娃，擰了擰他皺起的小鼻子。</P>
聲音空靈而清澈，讓司曜忍不住投向目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