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餐時代更新迭代太快,觀眾的喜好也是一茬一茬的變。
導致現在的藝人保質期一個比一個短,但凡憑借著一兩部戲火起來,就得順著這陣風一直刷屏霸屏。
就像一輛高速行駛的泥頭車,剎車失靈,什麼時候創死什麼時候才能停下來。
所以陳之行現在的沉寂在某種某些想要琢磨演技的新人眼中甚至可以說是種奢望。
王龍證被他仨瓜倆棗的騙的簽了約,留下一本《河神》之後就讓他自行修煉。
陳之行在津門待了半個月,這才趕赴泰安學起武術。
當他到時,廖梵已經完成了築基階段,估摸著該朝金丹期去了。
“就練,硬練。”
廖梵的皮膚變得更黑,雙手上也結了七八個痂,頓頓頓灌了一瓶水,席地而坐倚在木人樁上十分樸實的講述著自己這些日子修煉的心得。
講真,這娛樂圈里人不能算少,能出名的莫不是機遇使然,但是能一直出名的,肯定少不了努力。
下午一點,估摸著剛過飯點,廖梵一身衣服已經被汗水浸透,顯然是已經練了許久。
“演技上我還能跟你說道兩句,但是練武我也是初學者。”
沒得到竅門的陳之行也不氣餒,見他一身熱汗,把行李放到宿舍後就折身返回廣場。
等他回來,廣場中又多了一道身影,正手把手的指點著廖梵打木人樁。
“你是陳之行?”
武校的老師是個中年人,一張臉長得四四方方,粗手粗腳,一眼望去就是個練家子。
等陳之行小跑過來,他已經轉回身搭著話。
“是的,老師好。”陳之行微微彎了彎腰。
“我叫高鳳先,你可以叫我高老師。”
“高老師好。”
高鳳先立馬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對陳之行不太了解,不過听其他學員說他挺火的,現在陳之行姿態擺的很低,自然是讓他心中滿意。
他這一行接觸的明星不少,像什麼楊子穹,章紫怡他都教過,她們這種咖位的還挺听話,反而是那些名不見經傳的破事一大堆。
“你先練扎馬步吧。”
高鳳先嘴上說著,身體還做出動作演示,“詠春馬步叫二字鉗陽馬,也叫正樁馬。二字的意思是兩側腳尖不內扣也不外翻,形成二字,鉗陽指膝蓋內扣呈鉗制狀態,看明白了麼?”
陳之行點了點頭。
“我再給你分解一下動作,你一步一步學。身體挺直,雙手握拳掌心朝上提至胸口兩側。雙膝彎曲,身體下沉,左腳順勢朝前畫半圓,記著要貼緊地面”
講解完畢,高鳳先也知道正常人不可能將每一個步驟通通記下,他走到陳之行身邊,又開始一步步糾正他的錯誤。
“腳尖朝前,上身挺直,膝蓋內扣。”
他的手掌一下下拍在陳之行的關節處,不斷驅使他的動作保持完美。
“先保持半小時吧。”
陳之行身體還不錯,比廖梵要強。
按廖梵說,他第一次練馬步的時候差點站不起來。
而站了半個多小時的陳之行只是感覺大腿內側的肌肉有些酸痛。
他還有些沾沾自喜,暗道自己平日里沒白補。
不過他還是開心的太早了,等站了一個下午的馬步之後,陳之行感覺雙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只能被廖梵架著一步一步挪回宿舍。
這里就有點說道,有的劇組很闊綽,讓演員練習的時候還配備營養師和按摩師,保證演員的身體狀態。
但是《師父》劇組顯然沒有這個資金儲備,只能憑借演員自身的恢復力。
“我給你倒點水,泡泡腳恢復的快。”
廖梵還有點暖男的潛質,把陳之行放到床上,轉身抄起床下的水盆。
“我自己來吧。”
陳之行有些掛不住臉,廖梵練得時間比他長,而且歲數大他一旬還多。
人家練完一天什麼事沒有,自己打個水都夠嗆。
“你還能動彈麼?”
“還成。”陳之行腿一接觸地面,頓時臉色變得相當精彩。
看陳之行那副齜牙咧嘴的模樣,廖梵再也繃不住笑臉︰“哈哈哈哈,還是我來吧。”
廖梵利落的拿起暖水瓶,倒了滿滿一壺。
又將冷水壺遞到陳之行手里,“自己兌吧,不知道你喜歡多熱的。你知道我天天練功的時候心里在想什麼?我就想著晚上泡腳的時候那得多爽。”
“謝謝梵廖哥。”
“客氣啥。”廖梵絲毫沒放在心上,轉身又給自己倒了半壺,摻上涼水攪合攪合。
感覺水溫差不多,他脫下襪子,將腳伸入水盆。
踫到水面,他的腳如同煮熟的蝦一樣瞬間翻紅,他也發出一聲舒服的呻吟。
享受的哼唧兩聲,他又抬頭看向那邊的陳之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你怎麼接上這部戲的?”
“我有個朋友推薦的。”
廖梵又朝盆里添了點熱水,“咱們這戲可不好拍啊,倆月學習時間,就成天成宿的學能學成什麼樣?盡盡人事罷了。”
陳之行听得出好賴話,意思是讓他可以適當偷偷懶。
廖梵自己是主演,這部戲的動作場面得靠他撐著,他練得認真那是一份買賣一份投入。
他這繞著彎的讓陳之行不必這麼努力,也是考慮到就算陳之行能練成,估計上映了也不會多出多少鏡頭。
徐皓風的文戲很強,劇本上哪句台詞他都能咂摸出味道來,但是這武戲就有點一言難盡。
《倭寇的蹤跡》、《箭士柳白猿》,里面的打斗動作都和抽幀了似的一頓一頓的。
說到底,他在電影中表現出的招式都偏向抒發招式背後的意義。
《箭士柳白猿》中于成惠飾演的匡一民用“回馬槍”告誡徒弟過德誠回頭是岸。
《一代宗師》中的宮羽田又點出“老猿掛印”的關隘在于出招後需要回頭避讓。
招式武功在徐皓風這相當于是個傳輸作品內核深意的工具,打的不好就用鏡頭遮過去,反正整部片子里也沒幾個能打的。
“我先練著。”陳之行笑了笑。
來都來了,就先練著唄。
“那也行,別太勉強,在你之前那個主演宋陽就是練得太猛才傷了的。”
廖梵囑咐完一句,又拍了拍腦門,“對了,咱倆閑得沒事對對詞唄。”
“也行!”陳之行壓下身體的疲憊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