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祥學著京湖制置使的樣子拿起單筒望遠鏡來看,他是第一次用此物,手有些抖,所以單筒望遠鏡里的畫面也有些抖,但是這並不影響他看清楚遠方。
他看見士兵們正在快速地砸著木樁,然後在上面來回掛起鐵線,他明白的,這個肯定是用來擋住韃靼人的鐵騎------然而它卻不是一整條的樣子,竟然前前後後分成了幾段!
他有些疑惑了,便詢問京湖制置使呂文煥。
“履善,若是只有一道鐵線,對方可能會拼死突破,若是加上二道三道的話,浪費時間,不若分成前後幾段,只要阻擋了對方的速度,哼哼,他們將全是靶子了!
況且留下缺口,我的騎兵大隊也會容易出擊!!”
文天祥這時看見了兩隊騎兵悄然出現在陣地後,他們靜靜地看著其它士兵們快速地架起火炮和石炮。
同時,大約有一千名士兵排著整齊的步伐小跑著到了火炮和石炮的後面,他們干淨利落地排成了六行站好。
文天祥早從《流求時報》上看到過火箭的報道,他又問道︰“何不架起火箭?”
“呵呵,韃靼人只來了三千騎人馬,用火箭過于浪費了!”
這時,一名從騎從打開斜挎著的皮包,那里面裝著是一架台式座鐘。
“報告,到眼下為止,一共用時三個小時二十分鐘!”
京湖制置使呂文煥微笑道︰“好好!下次若是達到三小時內,我還有獎!”
他小聲對文天祥說︰“那六百騎兵是從二十里外的騎兵軍營趕來,那一千火銃兵和五百工程兵、炮兵則是從十里外的另一座軍營趕來-----他們事先絕不會知道我的命令,現在能在三個小時內集合,又能布置完戰場,履善,你以為如何?”
文天祥想了想自己帶著的五百鄉勇,他們從集合到出發所用的時間,根本無法比較-----人家才是正軍啊!
文天祥大贊不己,說︰“我大宋的御前火器營可否能達到此等程度?!”
京湖制置使呂文煥口中說︰“這個嘛------當然比我等更強!”
但是他心里卻認為,那火器營不過是官家的玩伴罷了,欺負南蠻那些沒有開化的人尚可,可比不上自己手下這些親自到過山東地區輪戰的士兵。
談笑間,四個小時的時間到了。
文天祥看到有人揮動著三色信號旗,喊著什麼。
演習正式開始了。
頓時間,火炮怒吼,石炮拼命上下擺動,拋出一個又一個的鐵球------那鐵線網前二百米處完全像是下了一場彈雨一般。
二百米遠的大地被打起了一片塵土,即刻那里又響起了爆炸聲,一個火球又一個火球的爆炸力似乎又將那塵土送到了半空中。
整個場面簡直是地動山搖!
其後,那六排戰士如木偶一般整齊行動,他們輪流上前射擊,爆起整齊的一排銷煙,然後他們又輪流下到最後一排裝彈,似乎沒有一點受到那爆炸聲的影響!
文天祥在遠方看得心旌搖動,手更抖了,可是他看到那六百騎的戰馬竟然是十分安靜,只是偶爾看到有戰馬刨幾下蹄子。
看來都是久經沙場了!
文天祥大贊道︰“便是用好鐵打造的鐵人也承受不了這般彈雨!”
隨後,火器打擊完畢,三色信號旗又開始搖起。
只見那兩隊騎兵如水銀泄地般從兩處缺口處沖了出去,幾分鐘內便消失在硝煙彌漫的戰場上了。
文天祥知道他們是演習追擊敵騎。
在回營的路上,文天祥贊不絕口,他也老老實實承認自己帶著五百鄉勇去北方簡直就是送死。
一路上京湖制置使呂文煥微笑地听著他的贊嘆,不置一言。
他心里想,賈平章果然有眼光,此人並非只是一個文弱書生------有的地方還是說到點子上了。
回到營中,京湖制置使呂文煥安排了一桌酒席,兩人把酒言歡。
酒是流求島來的椰子酒,清冽有勁。
下酒的菜是山珍為主,河魚為輔,但是有兩道文天祥最喜歡的菜,一道是麻辣豆腐,一道是油炸花生米。
兩盞煤油汽燈將大帳里照的通亮,而且格外溫暖。
文天祥言道︰“若是北上遇到冬天,每個戰士們的帳篷里都掛上這樣一盞,還何懼那嚴寒?!”
京湖制置使呂文煥呵呵笑了,他在上個月野外拉練時,正好是如此安排手下的------此人愛兵,果然不錯!
兩人酒過三盅,菜過五味後。
京湖制置使呂文煥說︰“履善,你以為以我之兵馬北伐可否?”
文天祥正色道︰“有此神兵,將軍百戰百勝!”
“呵呵,履善,你從未帶過兵,我不怪你------要是預設戰場來迎擊敵兵,縱有千軍萬馬,我亦敢言勝!
若是身處平原大地,我的左右方與後方如何防備?!
若是敵軍突然襲擊我,我又該如何?!”
文天祥低頭思考片刻,說︰“用兩輪廂車!不求包上鐵皮,只要能臨時首尾相連,攔住敵騎便可------我軍回擊犀利!”
呵呵,此人果然有見識,一個書生竟然還知我大宋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