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我覺得你最好還是稍稍放松一下吧,你昨天晚上不是沒吃飯麼?”
甦曉真誠提出了建議。
她覺得這次的事件已經算是完美收尾了,可方田一覺醒來思考的第一件事卻是山間游蕩的鬼火。
“餓久了就沒感覺了。”
方田依舊沉浸在關于鬼火的思緒中,“看來等過段時間有必要去問問那個體育生。”
“別,我勸你不要。”
聞言,甦曉趕忙阻攔,“小心他把氣撒在你身上。”
“撒在我身上?又不是我讓他上山的,我也沒把他弄暈,沖我撒什麼氣啊。”
方田表示不能理解。
“因為這件事你見義勇為的事跡傳開了,而他在其中可是扮演了公然違反軍訓規定,為了表現膽量獨自上山,最後身為體育生卻被身體素質全方面不如他的人給救了的地步,他不但沒能在女生面前掙上面子,反而還成了被人偷偷嘲笑的對象。”
為了避免方田不信,甦曉還特地強調了一句,“之前我去匯報情況的時候那個體育生也在場,眼神要多凶惡有多凶惡。”
她覺得以方田的小身板,應該挨不了體育生的一記鐵拳。
“這是他咎由自取吧。”
體育生的確丟了面子,但比丟面子更嚴重的是他差點把甦曉也帶進坑里,要不是他踫巧在山上遇到了林玖,縫合怪極有可能已經得手了。
“是咎由自取沒錯,但是你難道指望他能在自己身上找問題麼?”
這方田在對待鬼怪的時候挺機智的,可是在對待人的問題上卻未免太過天真了一些,“你仔細想一想,如果他真的是一個懂得理性看待問題的人,也就不會大晚上一個人跑上山了。”
無視自己的錯誤,將錯誤帶來的後果遷怒到別人頭上,這就是典型的無能狂怒。
“如果到時候你非要去找他的話,叫上我一起去。”
“好吧。”
方田點了點頭,只能暫時打消了去拜訪體育生的念頭,關于鬼火的事,等幫山神找到了新的容身之處之後再問問他對此有沒有頭緒。
“對了,我正好有些事想和你討論一下。”
借著午飯的空閑時間,甦曉說道,“我听你室友說你還沒加入社團吧。”
其實很早之前她就開始打起方田的主意了,只不過當時方田處處提防著她讓她一直找不著機會開口,現在既然他們已經是隊友了,提出邀請也就順理成章了許多,“加入超自然愛好者協會吧,讓我們一起重振社團的榮光!”
听到甦曉激昂的語氣,方田眯起了眼楮,“你覺得我會因為這種理由加入社團麼?”
“當然不會。”
甦曉對此早已習以為常,方田嘴硬已經形成了強烈的個人風格,如果這個特點放在那些萌萌的女孩子身上就是人們喜聞樂見的傲嬌,而放在方田身上,就只能說這個人逆反心理極其嚴重。
特性為唱反調,實際上並不是什麼萌點。
“不過如果你加入社團的話,我們可以把社團的活動教室變成根據地,社長已經大三了,大概再過一個學期就會退社,到時候社長的職務應該就會轉交給我們。”
本來那位正直大二的學長是下一任社長的游離競爭者,但方田說學長已經死了。
死人是不能繼續爭奪社長席位的。
但對于未知世界的探索和研究卻是長期事件,甚至在他們大學畢業之後仍然會和未知的鬼怪有所來往。
並且方田昨天非常肯定地告訴她,遲早有一天她會和那位“朋友”相遇,在那一天到來之前,他們得進行充足的準備才行。
“如果順利的話,到時候不僅有活動場地,而且我還讀了青空大的社團事項,到時候還有可能申請到活動資金。”
“活動資金?”
方田覺得甦曉說得越來越夸張了,“社團資金是那些大社團才能申請的,是支持別人籌備比賽或者準備微電影、舞台劇的啟動資金,你這個社團能維持基本的活動不被廢社就燒高香了。”
“所以要重振社團的榮冠!”
甦曉充滿了斗志,“為了社團資金和更大的活動教室!”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會慎重考慮的。”
這就是如何委婉地表達“下次一定”的方式。
不過方田自認為並不是一個逆反的人,只是他現在對社團活動實在提不起興趣,有這閑工夫還不如回寢室躺著呢,至于學分和獎學金之類的東西,對于一個鑒賞家來說並沒有什麼吸引力。
因為吧,社團活動並不是硬性規定,佔用的大多數也都是課余時間,方田覺得自己以後的課余時間應該會大量地消耗在做日常以及思考陣容的搭配上。
“那我等你的回音,走,你昨天沒吃上雞公煲,我剛才已經拜托社團的朋友去佔座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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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醫務室。
躺在床上的學生身材高大,他雙眼血絲彌補,雖然用身體不適敲過了上午的軍訓內容,但他心中的怒氣卻絲毫沒有減少的趨勢,他听見了同學們暗地里對他的嘲笑,對于體育生來說,被那些文弱書生救下山來實在是奇恥大辱。
他凝視著天花板,心中涌現出無數惡毒的念頭。
窗簾緩緩被拉上的響動打斷了他的思緒,緊接著是門關上的聲響,他緊張地環顧四周,房間里依舊空無一人。
燈光忽明忽暗,夾雜著電流的輕響。
“是你麼?”
體育生咕噥了一句,由于長時間沒有喝水的緣故,聲音變得沙啞。
當他的視線再次回到潔白的天花板上時,兩團幽綠色的火焰緩慢地飄浮于半空。
“你證明了自己的勇氣,我很欣賞你。”
回應他的,是一個悅耳的女聲。
得到回應之後,體育生便如著了魔一般伸出右手,徒勞地想要迄今立半空中的鬼火,他雙目圓睜,似乎是想要將這美麗的一幕永遠印刻在自己的腦海里。
“我會繼續陪在你的身邊。”
悅耳的女聲又一次傳來,“在我下一次來找你之前,請保守我們之間的秘密。”
體育生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任何聲音,于是他只能用點頭表達自己的承諾——非常用力地點頭,讓整張床都隨之搖晃起來。
綠火消失,頭頂的燈光停止了閃爍。
窗簾拉開之時,午時的眼光又一次照進了屋子,一切都回到了原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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