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終于舍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要跟那仙子聊個天昏地暗了。”
一見洛白走近,龍輶就陰陽怪氣的,莫名其妙極了。
洛白看了眼龍輶,不理解他到底在說些什麼,扭頭看向甦逸安。
“是叫逸安?你真的打算跟我們一起進入問心路嗎?雖然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喊我公子,不過你要是想跟我們一起的話,我們現在可就要進去了,你準備好了嗎?”
“洛公子,我叫甦逸安,自然是要與你們一道的。”
甦逸安點頭,既然都過來見到所謂洛公子本人了,自然是要在一起的。
“那行,我們就進去吧。龍輶,走了,你都在想些什麼?”
洛白點頭,探身就把龍輶給拍了出去,推著龍輶就往前走,于他們的前方,是數萬年間詭異至極的問心路。
……
“誒?怎麼回事兒?洛兄你人了?不是說好一道的嗎?怎麼又不見了?”
龍輶看著周圍灰茫茫的一片,伸手亂晃著,大喊著,卻沒有人回應他。
“蕭輶,你恨嗎?”
“蕭輶∼∼”
龍輶見喊不出來人後,就一個人悶頭走著,耳邊似有無數人在細語,喊著他以前的名字,讓他記憶里永遠在翻滾的東西翻涌的更加厲害!
“蕭輶!蕭輶!是不是覺得他們都錯了?是不是覺得要殺了他們?”
蠱惑的話語一段一段落在龍輶耳邊令他停留在在原地,僵硬地抬起手,落在自己眼前,再往前一分,可就戳到他自己的眼楮了。
然而,在此時龍輶眼前卻是一片燃燒著烈火的府邸!
斷臂殘垣,焦黑的木頭,還有那一具又一具躺在血海中的尸體,沾血的指尖,裂開的匾額[蕭府],這樣的一幕曾一次又一次成為龍輶的夢魘。
如今,在這里,又一次相見,心中感觸卻是良多。
“我的家被燒了……”
龍輶看著眼前的大火,忽垂下肩膀,整個人呆呆的,瞳孔中映射的也只有熊熊火焰沒見其他。
“父親!母親!”
龍輶突然拔腿跑起來,沖著里面喊道,身子翻過斷裂的房梁,踩在血流不已的碎石子路上,他一遍一遍呼喊著,一手一手扒開所有擋住視線的東西。
他,沒了家!也沒了父親、母親!沒了從小到大疼他良多的眾人!
可,還是想自欺欺人,還是想見到最熟悉的面孔,他真的很想他們。
“來吧!來看看這些劊子手!來看看這天下送與你的禮物!送與你的天大笑話!”
耳邊的聲音不曾停歇,似乎知道龍輶所想,一句一句都是在往龍輶心上割裂。
“父親,母親。”
龍輶突然不敢往前去了,站在這小石山的前面,站在這屋舍之外的石子路上。
不遠處,屋門被打開,黑乎乎的,可他不願再往前一步!
若再往前一步,可就,可就真的回不到從前了。
火海肆意,吞噬著龍輶,吞噬著那些難以忘懷的妄念,不值一提。
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龍輶抬手揉了一把臉,最後順著小路走進去,而後看到屋內“洛白”手持匕首劃過父親的脖頸,鮮紅的血液從匕首上滑落,滴落在地上,“洛白”卻是面無表情,仿若刀下這一人根本不值一提。
“殺了他!殺了他!快殺了他!!”
殺意宣泄,沖天而起!
龍輶雙目赤紅,青筋暴起,沖了過去。
“洛白!你找死!”
一言落下,龍吟劍瞬間落在手里,一劍刺去,正中“洛白”心口。
“你想殺我?”
“洛白”不可置信地看向龍輶,怎麼也沒想到心口這一劍來自龍輶之手。
“不!不是這樣的!”
龍輶丟開手中龍吟劍,連連後退,看著自己的手掌,又看向“洛白”,不停地搖頭。
“不!不是這樣的!洛兄,你听我解釋!不!不是這樣的!”
龍輶捂著自己的腦袋跑了出去,面若癲狂。
“對!就是這樣!殺了他!殺了你面前所有的人!”
聲音再度響起,龍輶揮舞著手臂,在原地打著轉。
“你是誰!你是誰!你到底是誰?!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最後,龍輶跪到地上,不斷砸著自己的頭,有雨落下,火焰卻依舊肆意。
雨滴打在龍輶臉上,濺起小小水花,而後龍輶一雙眼卻更加猩紅,他是誰?
“去殺吧!去殺吧!”
蠱惑的聲音依舊響起,帶著一種詭異的力量!
龍輶持劍站了起來,任由雨水從臉上滑落,他看著面前奔來的黑衣人,劍尖拖在地上,一劍起,便是一人倒在地上,砸出一大大的水花。
等到龍輶停下動作,他的身後堆著無數尸體,雨水沖刷這血液,火焰卻不受雨水影響燃燒過來。
!
一聲落下,龍輶身後炸裂開來,全都成為了廢墟,全都成了不可見的過往。
龍輶抬眸,伸手擦過嘴角,用力之狠,連嘴角都留下了紅印子。
“若擋我!便殺!”
龍輶語氣低沉地說道,而後迎雨跑了出去,龍吟劍從手中消失,面前依舊灰茫茫。
……
“你,為什麼要殺我?”
等龍輶清醒的時候,一劍已經從背後刺穿“洛白”的心髒,面前“洛白”不可置信地扭回頭,見是龍輶,更是只剩下疑問。
“不!不是這樣的!我沒想殺你,我只是,我只是,雖然,雖然任務,但是我。”
龍輶松開自己的手,不斷後退著,語無倫次,不停地甩著腦袋,不敢相信自己又殺了“洛白”一次。
龍輶深吸一口氣,轉頭就跑,灰茫茫一片不會再有聲音響起,也不會再有記憶翻滾。
待到眼前恢復清明,見一九劍宗弟子站在他面前,提筆于竹簡上劃出一勾。
“龍輶,問心路,過!”
九劍宗弟子念出這一句,便重回到立桐峰山巔中心,沒有在意龍輶一種怎麼樣混亂的狀態。
嗯?
龍輶伸手拍著自己腦袋,眼前看的越來越清楚,不遠處匯聚著眾人,有人盤坐,有人擦拭刀劍,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平靜,而他則顯得格外奇怪。
“難不成先前便是問心路之境?”
龍輶一邊走著,一邊揉著腦袋,腦子里漲漲的,還是不太明白。
“只是,于幻境里我殺了洛兄?為什麼?”
龍輶找到一個空地坐了下去,想到之前幻境所見,不是很明白,不過若是殺洛白,他心里隱約有個猜測,可為什麼問心路連那件事情都知道?那不是最隱秘的事情嗎?
“我,我以後該如何面對洛兄了?”
龍輶呢喃著,慢慢閉上了眼楮,心中逐漸平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