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宴兜兜轉轉來到手術室門口,她眼見著里面𧭈人躺在醫用病床之上,正往重癥監護室里推。(手機閱讀請訪問
她三步並作兩步走,疾飛上前,攔截住了其中一位主刀醫生,同時伸出雙手,攥著此人的胳膊,語氣不安的問︰
“醫生,他怎麼樣了,會不會有事?嗯?你們倒是說話呀。”
“這位病人家屬,你先冷靜一下。”醫生應道。
甦宴哭著祈求,“你讓我怎麼冷靜,里面的人對我十分重要,一定要救活他。”
聞言,醫生無奈的搖了搖頭,“抱歉,莪們醫院條件有限,這位病人不止是雙腿中槍,頭部也受到了嚴重的撞擊,子彈雖然已經取出,可頭部”
他的話說到這里,又頓了頓。
甦宴眼眸微微一沉,再一次命令道︰“快說啊,頭部怎麼了?”
“十分抱歉,我們真的盡力了,他診斷的結果為bdb,俗稱‘腦死亡’,還請這位家屬節哀。”
說完,醫生松開了她的手,便無奈拂手而去。
這位醫生的話如同一道夏日的悶雷,狠狠在甦宴的耳畔旁炸開。
腦死亡。
這個結果等于宣判了師哥的死亡。
此時此刻,甦宴站在手術室門口,崩潰的情緒無法平復,朝已經離開的醫生大罵道︰
“什麼叫你們盡力了,什麼叫讓我們節哀,你們不是醫生嗎?為什麼不能救活他,為什麼!”
她喧鬧聲引來了眾人的異樣眼神,而阿童上前,連忙拖住了她,語氣安慰︰
“宴姐,你冷靜一下,肯定還有辦法的,這里都是一群庸醫,我們去找最好的醫生,師哥肯定會沒事的。”
他的話讓甦宴的理智瞬間回籠,她點了點頭,附和︰
“對,阿童,你說的對,我們現在就回f國,那里有最好的醫療團隊,肯定可以”
話未落音,突然,從醫院門口傳來了一道道凶神惡煞的聲音。
數十名男子好似拿著照片在四處尋人,阿童警覺了一瞬,連忙將甦宴往旁邊的安全出口處走去。
無疑這些人定是曲凡白派來的,如若現在被他們逮到,別說是救師哥的命,恐怕他們自己都難逃一劫。
可是,沖動易怒的甦宴此刻已經將腰間的槍支給掏了出來,她已經被怒氣沖昏了頭。
就算在這里大開殺戒一場,也難以化解她的心頭之恨。
阿童見此,一把按住了她即將掏出來的槍支,微微搖了搖頭,低聲勸慰道︰
“宴姐,雖然我比你大,但你是我師姐,我尊稱你為一聲‘姐’,可如若離開了金斯堡,我便是你哥,咱們現在不比在f國,現在必須要忍,小不忍則亂大謀。”
“可是我不喜歡如此窩囊的東躲z。”甦宴說。
聞言,阿童十分有耐心地繼續勸說︰“你若現在沖出去,你會被捕,那師哥怎麼辦,你難道要看著他冰冷的躺在這里等死嗎?”
甦宴听到這話瞬間怔愣了一會兒,是呀,為了師哥的命,她說什麼都要忍住。
這禍是她闖下的,她有這個責任去照顧師哥的余生。
想到這里,她逐漸放下了槍,如同老鼠般的躲在了安全出口的門縫里。
從細縫里望去,只見外面數十名黑衣男子正在走廊之上晃蕩,各個地方都沒有放過。
如果無人阻止的話,再這樣下去,躺在病房內的梁小言和重癥監護室里的景瑞定會被他們發現的。
就在這時,走廊之上傳了“噠噠噠”的高跟鞋聲音,這個聲音並不像醫院內的人。
很奇怪的是,四周的男子們好似看到此人,便逐漸離開了這里。
是這女人開口說什麼話,還是另外什麼原因,甦宴和阿童並不清楚。
可對方是敵是友,也並不清楚,他們二人此刻不敢輕易出面。
突然,安全出口處傳來了一陣細微的聲音。
听到這個聲音的甦宴,再一次將自己的手覆在了腰間的之上。
一秒…
兩秒…
三秒…
三秒之後,對方突然止住了動靜,佇立在門口,並沒有打算要開門的意思,而是開口朝他們說︰
“人已經走了,你們可以出來了。”
“是敵是友?”阿童問。
“跟你們做一場交易者。”對方回答,“出來說吧。”
聞言,甦宴絲毫沒有在怕的打開了門,然而跟在她身後的阿童好似攔也攔不住。
剛一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位矜貴優雅的女人,她故意將自己的面容掩蓋了半分。
可並沒有影響她自身的氣質與一種與生俱來的壓迫力,反而那面上的面具將她整個人都襯托得十分完美。
甦宴狐疑地看了看她,直覺告訴她,此人並不簡單。
但她甦宴除了師哥,也沒有怕過什麼人。
“你是誰?”她語氣淡淡的問。
“我是誰並不重要。”女人說,“你可以叫我aple,我與那位景公子頗有淵源。”
甦宴挑眉,“哦,你說的什麼交易?”
聞言,aple靠近了她幾分,眼眸微微轉向甦宴那凹凸有致的鎖骨。
只因她身上的衣裳略微有些破損,而aple不偏不倚地竟發現這孩子有一枚十分面熟的胎記。
這或許又不是胎記,而是什麼人在她嬰兒時期特地留下來的。
從這一刻,她感知到,這女孩的身份好似不一般。
aple垂眸,只是看了一秒,便立馬收回了視線。
她拿出了一張甦黎世腦科研究院院長的名片出來,遞上,同時又朝甦宴說道︰
“那個孩子在你們手里吧,我听說景公子的情況不太好,如果你們願意將孩子交給我,我可以給你們安排最好的腦科專家,同時提供所有的醫療保障。”
甦宴接過,她連看都沒看,便丟給了一旁的阿童,唇角輕勾,冷艷一笑。
“我憑什麼相信你,這孩子為什麼大家都在搶,這可是我師哥拼了命也要保護的人,我不可能這麼輕易的交給你,你又不是zoey。”
“你認識zoey?”aple反問。
“不認識。”甦宴淡淡應道,“只听我師哥一直提她,因為他愛慘了她,所以寧願為了這個不相干的孩子失去性命他也覺得值。”
她的聲音蘊著幾分抱怨,又帶著一種對愛情的不屑。
如果換成她,打死也不會干這種蠢事。
而一旁的阿童仔細看了看他手里的名片,瞬間驚了一瞬。
“宴姐,這位…這就是世界頂級的腦科權威,咱們師哥有救了。”
說著,他又抬眸,看著眼前的aple,再一次不可置信地問︰
“雖然你給的條件很誘人,的確對我也有用,可我還是得問,你是這孩子什麼人,如果跟那幫人是一伙的,那就不必再談了。”
“是的,什麼腦科權威,我甦宴也可以找到。”甦宴附和。
聞言,aple波瀾不驚的面上,露出了一絲溫和的笑顏。
她沒有想到眼前這兩個孩子看似地痞流氓般,心卻依舊很善。
“你們放心,我就是zoey的母親,也是孩子的外婆。”
“!!!”甦宴與阿童都驚愕了一瞬。
很快,甦宴又問︰“拿什麼證明?”
“讓我見小言一面,如果那孩子願意跟我一起回去,你們可以放心了麼?”aple道。
聞言,一向討厭這孩子的甦宴態度突然妥協了幾分。
如若說,這孩子是他的親人接回去了,她也不用特地送他回去了。
剛好眼不見為淨,更加不用去面對師哥喜歡的那個女人。
不然,她甦宴指不定會對那女人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來。
想了一瞬之後,她擺了擺手,“跟我過來吧,讓你見見那小鬼。”
說完,她讓阿童在前面帶路,而她自己時不時地還在盯著眼前的aple。
她總覺得這個婦人透著一股神秘感,而且她頸脖之處露出的肌膚顏色與他人的不同。
懂得幾分望聞問切的甦宴,又朝她問了一句︰
“我冒昧問一句,你是不是已經病入膏肓了?”
“……”aple此刻並沒有立即她的問題。
她只覺得這個女孩說的話幾乎都是針針見血。
這一次她說得沒錯,她蕭楓是一個將死之人了。
也不知還能堅持多久,接下來的日子里,她只想看著自己的女兒和外孫平安喜樂。
想了想之後,她十分淡定從容的點了點頭。
“是的,快死了,所以我最後的心願就想看著他們後輩平安無事,這便足矣,以前我對景公子是有點誤會,現在這件事我已經查清楚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甦宴嗤笑了一聲,同時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的話。
“他是壞,陰暗又可怕,可是他本性卻不壞,是他把我從地獄里救出來的,這件事我便可以看得出來,他只不過是被環境所逼,而且對于感情也就是一個字,傻,傻到家了。”
“看得出來,你們感情很深厚。”aple附和。
甦宴點頭,“嗯,亦是兄亦是父。”
就這樣,她們一路相談,兜兜轉轉來到了梁小言的病房。
可是阿童剛一打開門,病房內卻空無一人。
洗手間也沒有!
沙發、衣櫃、床底下通通都沒有
這讓他們三人心下一緊,想著該不會是剛剛那幫人給搶走了吧。
aple和甦宴連忙找到了值班護士,詢問病房里那個小孩的情況。
從護士的口中才得知,是因為甦宴剛剛的舉動,讓原本吸入太多濃煙的梁小言更加危險了幾分。
現如今人已經送入重癥監護室里了。
聞言,他們原路返回,又往重癥監護室的方向走去。
—
然而,誰都沒有察覺到梁小言其實早已經甦醒過來了。
他坐起,獨自一人取下了氧氣面罩,定定看著四周。
就在這時,一個所謂的醫護人員走了進來。
她穿著一襲護士服,面帶口罩,雙眸微微一彎,露出了一絲諂媚的笑意。
“你就是梁小言對嗎?我是你媽媽的好朋友,你想媽媽了嗎?”
聞言,梁小言抬起雙手,揉了揉模糊不清的眸子。
他想媽媽,真的想瘋了。
可是擔驚受怕的他,不敢再輕易說出自己的心思。
畢竟這人的聲音和面相,他都覺得陌生得很,此刻,他語氣蘊著幾分疑惑,低低問︰
“你是我媽媽的什麼朋友,我不曾見過你。”
聞言,女人上前,坐在他的病床邊,同時抬起手,輕輕拂了拂他面上的傷疤。
“多可愛的小孩啊,真是可惜了。”
她的話語之中充斥著些許的恨意,眼眸深處那種嫉妒的情緒油然而生。
剛剛經歷過了一場生死,此刻的梁小言對于這種陌生人自是留了幾分警惕心。
他閃躲了一瞬,又將小腦袋探出去,十分自然地朝門口道︰
“李院長叔叔,你是來看我的麼?”
聞言,女人驚恐了幾分,她手指一哆嗦,立馬收了回去。
可是當她轉頭看向門口時,發現並沒有什麼所謂的‘李院長’。
此時此刻,她眼里的怒意一瞬地騰起,面上那抹溫和的笑意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小東西,你竟然敢騙我。”
說完,她鉗住了梁小言的手腳,將他一把抱起,準備起身往外面走去。
現在正處于虛弱狀態的梁小言,幾乎連大聲喊救命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可是他不想再一次被別人綁票,也更加不想成為他媽媽的累贅。
想了一瞬之後,他垂著小腦袋,張開嘴,使勁往女人的肩上狠狠一咬。
這一瞬,他鋒利的小牙齒嵌入她的血肉里,女人慘叫了一聲。
將這只如同小狗般的孩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同時伴隨著一道凌厲的聲音。
“你敢咬我,看我今天不弄死你,小雜種,野狗,父親說要留你一命,今日我偏偏要讓你死…”
她一邊說著不干不淨的話,一邊抬起腳準備往他一踢。
就在這時,監護室的門突然被推開,走進來的人還真的是院長。
然而他的身邊還有一位精致的面具女人。
摔在地上的梁小言抬眸,這次是真的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人。
他沒有看錯,是阿婆來了。
瞬間,他喜極而泣的哭了,豆大的眼淚順著模糊的瞳孔滴落了下來,細微的哭聲令人很是心疼。
“阿婆是不是小言犯了什麼錯為什麼總是有壞人要欺負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