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上前,擺了擺手,示意讓其他的小朋友可以去其他教室里玩樂。
待其他人都逐漸散去,他只是站在一旁看了看這一大一小,女孩的每一個動作,他似乎完全刻進了腦海里。
時間一晃而逝,他們在這里一待就是一整天,外面的雪似乎也停了,屋檐之上還微微透出了些許的冰晶。
下午四點左右,傅瑾習與林園長告別之後,就領著梁以橙準備離開這里,不然等天氣完全暗下來,就無法回到市區了。
可是,他們的車子才剛剛啟動,準備緩緩上路之時。
轉角處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抹小小的身影,還伴隨著一道稚嫩清脆的聲音。
“漂亮‘媽媽’…漂亮‘媽媽’…”
聞言,傅瑾習猛地將剎車一踩,梁以橙倉促地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她的眸光順著車後望去,只見那抹小身影正是樂樂,那孩子眼里垂著淚在雪地里正在追著他們的車子。
她上前,聲音略帶斥責︰“樂樂,你這樣的行為十分的危險,知道嗎?”
梁以橙看著他瘦弱不堪的小身軀佇立在自己的跟前,她心里泛起了一絲疼惜。
頓時驀地蹲下,伸出顫抖的雙手,直接將他擁入自己的懷中。
小家伙在她的懷里一瞬間絕了堤,細微的哭聲透著幾分撕心裂肺,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漂亮‘媽媽’…你真的要走了嗎?樂樂如果乖乖的,你還會再回來看我嗎?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咬人了。”
聞言,梁以橙的鼻子倏地一酸,她仰起頭羽睫輕顫,將自己眼瞼處的淚給一瞬地斂了起來。
她抬起手,輕輕撫過小家伙面上的淚痕,出聲安慰。
“樂樂乖,不哭,只要你乖乖的,下次漂亮‘媽媽’再來看你,給你帶很多畫筆,好嗎?如果你想我了,就給我打電話。”
她的話樂樂听進去了,腦袋如同小雞啄食般的點了點頭。
顫抖的脊背也緩緩停了下來,他抬起小手,將懷里的一副畫遞給了她。
“這個送給你。”
梁以橙接過畫,只見畫中是一位女子牽著一個小男孩。
上面還歪歪扭扭的寫了一行字︰我和我的媽媽。
女孩伸出手,輕輕撫了撫他的小腦袋,贊揚道。
“樂樂真棒,現在會畫媽媽對嗎?”
就在這時,林園長追了出來,氣喘吁吁的連忙致歉。
“抱歉,樂樂給你們添麻煩了。”
然而身後的傅瑾習連忙率先開了口︰“沒事,他們很投緣。”
梁以橙也站了起來,她牽起樂樂的小手,把他交給了林園長,同時低低說道︰
“林園長,樂樂其實很乖,你幫我多留意留意他,有什麼事可以給我打電話。”
“好的,傅太太你人真好。”林園長笑著點了點頭。
說完,她牽著樂樂的小手準備返回福利院,而小家伙的眼神還在回眸。
他目光流盼一直回頭看著女孩,眼眸里充滿了不舍。
梁以橙看著他們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里,她緊緊攥著手中的畫良久良久。
樂樂的舉動深深刺痛著她內心最柔軟的一面,此時此刻,她的淚水不自禁地一顆顆流了下來。
傅瑾習走到她的身邊,將女孩一把擁進了懷里,他輕輕安慰道︰
“傻瓜,不哭了,下次還可以再來看他的,下次再來好嗎?”
“嗯。”梁以橙點了點頭,“老公,你說他們這麼小,這麼可愛,那些父母怎麼忍心將他們拋棄呀。”
“很多事情說不清楚,以後我們也會自己的孩子,那如果大人出了什麼事,有時候只能迫不得已將自己的骨肉…”
男人的話還沒說完,梁以橙抬起一只手冰涼的手覆在他的唇上,同時含淚搖了搖頭。
“老公,我不許你這麼說,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能將他們拋棄知道嗎?”
“好,我們先回家了好嗎?”傅瑾習將女孩的小手緊緊攥住,徑直往車子的方向走去。
而他們驅車離開此地不久,突然,身後還有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福利院的對面。
里面的人並沒有錯過剛剛那一幕,他坐在車里指了指這所福利院,朝一旁的助理道。
“你去給我辦一件事,找一對夫妻將剛剛那個孩子領養了,我留著有用,還有這對夫妻一定要干淨的。”
“好的。”助理點了點頭。
話音落,他們便長揚而去,誰都沒有發現他們是跟蹤來到了這里,還發現了傅瑾習的秘密。
—
而梁以橙與男人回到家之後,她便將樂樂贈予給她的畫像掛在畫室,她想著下次過去看他的時候一定要給他帶很多的畫筆工具。
沒想到小家伙和她一樣喜歡畫畫,以後肯定會成為一個小畫家。
她在畫室興高采烈地整理著自己的畫具,傅瑾習悄然地走了過來,他從身後輕輕將女孩抱住,又在她耳畔旁輕輕說道。
“橙橙,今天是不是很累,我沒有想到你這麼容易就哭了,早知道就不帶你去了。”
聞言,梁以橙轉身,她抬起雙臂圈住了男人的脖子,輕輕一笑。
“沒有,那是感動和喜悅的眼淚,我沒有想到我家老公這麼有愛心。”
她此話一出,男人面上抹開了一絲淺淺的溫柔,略微羞澀地應道︰
“其實這與我父親頗有淵源,知道莫風嗎?他也是福利院的孤兒,我父親當年外出,將他從福利院救出來的,當時整個福利院都著火了,熊熊大火…”
他的話還沒說完,梁以橙的頭突然疼痛難忍,她抬起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聲音也略微有點疲勞。
“老公,我頭有點疼,估計車子坐久了,你扶我上樓休息吧。”
聞言,傅瑾習心下一急,將她一把橫抱起,徑直往臥室里走去。
他看著她痛苦不堪的樣子,心里也跟著難受。
走進臥室之後,他輕輕將女孩放進了被褥里,又抬起手,給她將被子提了提。
“橙橙,你等等,我去拿止痛藥。”
“老公,你別走。”梁以橙輕輕拉住了男人的大手。
“這不是病,我總感覺自己好像想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