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顧慕遠與南鳳儀這邊蜜里調油。
南詔國的太子府里,卻是愁雲慘淡。
“殿下,去嗎?”
桌案上,是一張燙金的帖子。
南崇善要為阮紅紗慶祝生辰。
為表隆重,特意讓人送了帖子來。
看似一張不起眼的請帖,
背後的深意,卻讓人不得不多想。
“不能去啊。”
南玄的謀士申文昌進言。
“那位紅紗娘娘在陛下跟前說。”
“殿下每年都不參加她的誕辰。”
“許是心中對她厭惡。”
“你們听听這話,不是擺明了挑唆麼?”
“所以殿下,您不能去啊。”
“可是不去怎麼辦?”
“難不成要落人把柄?”
另一個反駁。
“陛下親自讓人送了帖子。”
“若是不去,豈非忤逆聖意?”
再一個則上前道“殿下千萬三思。”
“紅紗娘娘此舉,不知意欲何為。”
“您萬不可沖動行事哇。”
南玄皺眉坐在一旁。
听著他們爭執不下。
這些年,他一直有意無意的避開阮紅紗。
畢竟是盛寵的貴妃。
自己若是走得近了。
難免落人口舌。
更怕自己觸景傷情。
也怕影響到她的生活。
她偏偏要自己出席。
究竟意欲何為?
兩方意見僵持不下。
南玄突然轉頭問方映。
“方侍衛,你覺得本殿下去還是不去?”
方映見他問自己。
倒也沒有十分詫異。
“避而不見,不是長久之計。”
“屬下覺得,殿下應該去。”
“但要做好萬全準備。”
南玄皺了皺眉。
萬全準備?
他的小阮心思單純。
從不會有害人之心。
這是讓自己防著她?
“你覺得她會害我?”
方映欠了欠身。
“屬下不敢。”
“只是凡事有萬一。”
“殿下現在正在追查阮氏。”
“咱們還是小心謹慎些比較好。”
雖然覺得他說的在理。
但南玄覺得,他們還是多慮了。
靡靡樂音,曼曼舞姿。
阮紅紗的生辰宴如期而至。
如今的她。
雖然只是貴妃。
但後位空缺。
滿後宮,只她身份最為尊崇。
這麼多年,她的地位穩固,風頭愈勁。
明眼人都看得出。
陛下于她的寵愛,無人能及。
眾人爭相敬酒。
殷勤切切,好不熱情。
南玄除了初時敬了酒。
說了幾句場面的客套話。
余下的時間。
便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觀舞賞樂,倒也淡然。
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得知了南鳳儀中毒的消息。
阮紅紗高興的不得了。
幾杯酒下肚,面上便飛起一片紅霞。
端了杯酒敬給南崇善。
美人嬌滴滴的在旁哀怨。
“听聞太子殿下笛音裊裊。”
“紅紗無福,竟都沒有听過。”
“不知陛下可曾听過?”
南崇善飲的暢懷。
听完她的話哈哈一笑。
“太子的笛音,確實堪稱一絕。”
“朕也好幾年不曾听過了。”
看了眼正專注看歌舞的南玄。
南崇善喚他一聲。
“太子,不若即興一曲如何?”
南玄急忙起身。
“兒臣今日出門,並未隨身攜帶。”
“還是改日吧。”
美人輕輕推搡。
南崇善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
“不礙。”
“朕那里新得了一支玉笛。”
“正好賞賜與你。”
說著命人去取了來。
舞樂已停。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這里。
南玄自然不會公然違拗南崇善的意思。
躬身接過那溫潤的玉笛,眸色安然。
自從阮紅紗入了宮。
他便再不曾吹笛。
沒想到今日,還是因她再奏。
“兒臣恭敬不如從命。”
撿了首應景的春日暖。
南玄徐徐奏來。
只听的人如痴如醉。
阮紅紗拾起身前的酒杯。
眼眸里目光閃爍。
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樣貌上,與從前一般無二的少年。
只是他的態度畢恭畢敬。
再不是從前與自己一起時的恣意溫柔。
他的目光也再不落到自己身上。
許是喝多了酒。
阮紅紗身子軟軟的,靠著南崇善。
“還是陛下最疼紅紗。”
“若不是陛下。”
“紅紗如何能有這般耳福?”
“想來太子殿下,也不會為我奏曲。”
南崇善被她哄的開懷。
“怎麼會呢?”
“太子向來溫厚。”
“之前只是不湊巧罷了。”
“是不是啊?太子?”
南玄能說什麼?
只能點頭應承。
听著上位兩人的笑聲。
心里似是被劃破了道口子。
踫也疼,不踫也疼。
血淋淋的,讓人無法直視。
上面的兩人不知道又說了什麼。
阮紅紗端著杯酒,盈盈走到跟前。
“太子殿下曲境優美。”
“本宮如沐春風。”
“特備薄酒一杯。”
“還望殿下,萬務推辭。”
她身後的南崇善跟著勸。
“貴妃難得與人敬酒。”
“太子就飲了吧。”
南玄無奈,硬著頭皮接過。
“娘娘謬贊,玄,不敢當。”
說罷,仰頭一飲而盡。
阮紅紗咯咯一笑。
接著又遞過來一杯。
“殿下今日賞光,紅紗不勝歡喜。”
“還望殿下再飲我一杯。”
南玄眸色如漆。
凝望著一身盛裝的人。
沒有說話。
只接過酒,又一飲而盡。
阮紅紗嘴角含笑。
又親自斟了酒。
轉過身來夸贊道“殿下海量。”
“不若……”
余下的話還未出口。
手中的酒傾灑而出。
落在了南玄的衣衫上。
“哎呀呀!”
“本宮定是喝多了。”
阮紅紗拿了絹子,俯身幫他擦拭。
南玄連忙避開。
“有勞娘娘,不礙事。”
說罷與南崇善告退,下去更換衣衫。
他行的匆忙。
眼眸里一片水汽。
內監在前引路到了地方。
李申便讓人盡都退下,親自在里面伺候。
“殿下。”
拿了衣物遞給他。
謹慎問道“可有覺得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剛才飲了阮紅紗的兩杯酒。
李申怕那酒里有古怪。
忍不住擔心地問道。
“無礙。”
換好了衣衫。
南玄的情緒也平穩下來。
從屏風後出來。
坐到一旁的矮榻上。
剛才的兩杯酒喝的有些快。
此時略略有些頭暈。
便一手支頭,靠在那里小憩。
“是怕我害了你們殿下嗎?”
柔媚的聲音軟軟響起。
一陣香氣襲來。
阮紅紗站在門外,語笑嫣然。
李申面色微變。
看了眼睜開雙眸的南玄。
連忙退到一旁。
這女人,好大的膽子啊!
……
你那里,下雨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