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自春日宴之後。
就沒有什麼消停的日子。
郝家人踏上流放之路時。
南鳳儀也正與顧慕遠去看孫怡然。
金絲奪命的蛇毒,果真是折磨人。
孫怡然每日里發作的次數。
越發的多起來。
雖然有太醫緩解劇痛的藥。
卻也作用不大。
原本只以為是自己時運不濟。
後來知道,那蛇原來是沖著南鳳儀去的。
而自己只是代她中的蛇毒。
心中的憤恨便泛濫起來。
一邊叫囂著,要郝春嬌的命。
要郝正闔府陪葬。
一邊整日里怨懟。
恨不得那蛇把南鳳儀再咬上一口。
見到顧慕遠來看自己。
孫怡然似是尋到了救命稻草。
從床上滾落下去。
抱住他的腿。
哀戚戚哭個不停。
“王爺,怡然不想死啊。”
經過這些時日。
身上的毒非但不好,反而越重。
她開始意識到。
自己中的毒,只怕不好醫治。
如今又被送到了莊子上。
她的心里就更是惶恐了。
“王爺,怡然是不是會死?”
她的面頰已經有些凹陷。
透著些許的灰敗。
見身前的男人並不說話。
孫怡然哭鬧起來“我不想死。”
“王爺,我不想死啊。”
“他們是想要王妃死。”
“為什麼要我代她受過?”
“王爺,王爺你要為我做主啊。”
其實她心里何嘗不明白。
要不是自己趁著南鳳儀不在。
坐到了她的位置上。
想要搏顧慕遠的寵。
何至于就成了那蛇的目標?
可人在大多的時候。
往往不會看到自己的錯。
眼楮里看到的,永遠都只是別人的不對。
哪怕是欲加之罪。
“好好養傷。”
“本王正在為你尋找解藥。”
顧慕遠安慰她。
卻也知道,這只是安慰。
並沒有什麼實際的意義。
“京城的名醫,甚至大啟的名醫。”
“本王都會盡力為你去尋。”
孫怡然哪里听得進去。
這些日子的毒發折磨。
已經讓她接近崩潰。
一天中,大多時候都是恍恍惚惚的。
剩下的就是在各種痛苦之中。
這樣的日子,她受夠了。
也真的是害怕了。
“王爺,救救我。”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她的身上已經漸漸出現了潰爛。
那灼心的痛,時常折磨著她。
再這麼下去。
她覺得,自己怕是挨不到,顧慕遠為自己尋到解藥。
默默嘆了口氣。
顧慕遠看著這個已經瘦脫了相的女子。
原主從前是十分寵愛這個女人的。
可自己卻並不愛她。
原本想著,尋個合適的機會。
幫那三位美人尋個好的歸宿。
將他們都送出府去。
卻沒有想到,他還沒有開始為他們打算。
孫怡然竟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看了眼門外正進來的南鳳儀。
心里卻又有點慶幸。
索性傷到的不是她。
若要自己眼睜睜看著她,被這毒折磨上四十九日。
只怕自己會比她先死掉。
“孫美人,你別難過。”
“我哥哥已經在派人幫著尋找解藥。”
“相信一定可以救你的。”
南鳳儀進到屋內。
看著跪在地上。
哭的淒慘的人,心中十分不忍。
孫怡然見她進來。
登時勾起了心中的狠毒。
尖著嗓子哭叫道“是你,都是你!”
“若不是你,王爺怎麼會失寵與我?”
她有些失了心智。
滿心滿腦的,全都是恨。
“你這個賤人。”
“掉進冰窟都沒有死。”
“怎麼?”
“如今見我要死了,來嘲笑我的嗎?”
听她這般辱罵南鳳儀。
顧慕遠皺了眉頭便要訓斥。
見南鳳儀向自己搖頭。
強忍著按捺下去。
別開臉,不去看她。
南鳳儀心里頗有些無奈。
雖然知道孫怡然不是很喜歡自己。
可也沒想到,自己的出現。
居然會引起她這麼大的反應來。
“我只是來看看你,並不想嘲笑你什麼。”
她解釋著,想要過去。
不絕卻拽著不讓她靠前。
就听著孫怡然笑起來。
只是那笑聲陰森。
帶著莫名的冷意。
“我信你才怪!”
“你搶了我的王爺。”
“搶了我最愛的男人。”
往前膝行兩步。
孫怡然的眼眸里都是恨。
“你知道嗎?”
“他從前最愛看我的紅綢舞。”
“因為你。”
“都是因為你!”
她聲色俱厲地伸手指著她。
尖銳著嗓子道“要不是你。”
“王爺怎麼會罰我,在雪地里跪了三日三夜?”
“我的腿又怎麼會廢?”
“如今我做不得紅綢舞?”
“南鳳儀!”
她嗓子里發出“ ”的聲音。
“我只恨沒能將你早一點引到那冰窟處。”
“若我再早那麼一會兒讓你掉進去。”
“別說王爺,就是大羅神仙。”
“誰來也救不了你的命!”
顧慕遠聞言,臉上登時布滿了殺氣。
“竟然真的是你!”
自己當時查探過。
可因為頭天夜里下過雪。
那冰面上又腳步混雜。
所以並沒有什麼線索。
一想到南鳳儀當日的驚險。
顧慕遠心口一陣抽痛。
指著她恨聲道“你好狠毒!”
孫怡然現下已然有些瘋癲。
哪里能听得到他的指責。
抱著他的腿,只是一個勁兒哭嚎。
“王爺,你怎麼就看不到妾的一片真心呢?”
“她們沒有一個人是真的愛你。”
“她們只是貪慕你的權勢。”
“只有我,只有我是真心愛你的啊。”
顧慕遠惱恨地將人一腳踹開。
“我殺了你!”
敢傷他在意的人,那是找死。
他決不能留她性命。
南鳳儀乍聞真相。
也是吃了一驚。
捂著胸口連退兩步。
只覺得人心險惡。
原來自己冬日落水,真的不是意外。
枉她還覺得。
顧慕遠懲罰孫怡然跪了那麼久,是冤枉了她。
沒想到啊沒想到。
自己原來才是那個蠢到極致的人。
現下,孫怡然毒的瘋了。
倒是自己將那實話盡都說了出來。
倒也省了別人再胡亂猜疑。
若非如此。
只怕南鳳儀到最後也不會知道。
自己究竟是怎麼落了水的。
“王爺。”
見顧慕遠抽出腰間軟劍。
南鳳儀一把拉住他的手。
自己偶爾會善良。
卻也不是什麼良善的性子。
更何況是害自己的人。
如何能讓她好過?
若是顧慕遠直接將人殺死。
那未免太過便宜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