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回程時候,路過一片山林。
    顧慕遠讓人停了馬車。
    帶著南鳳儀騎馬往前。
    風吹過野草,
    枯黃白茫的一片。
    帶著冷冬獨有的蕭索。
    “去哪里?”
    她穿著厚厚的狐裘大氅。
    手心里都是暖暖的。
    “上次圍獵,不是想獵鹿麼?”
    顧慕遠握了握她的手。
    “前幾日讓人逮了幾只,帶你來看。”
    “真的鹿嗎?”
    “能摸嗎?”
    听到顧慕遠的肯定答復後。
    南鳳儀的眼眸里都是歡喜。
    “為了讓王妃歡喜。”
    “王爺可是費了不少心思呢。”
    青煙帶著幾個侍衛跟在後面。
    听著自家王妃的話,忍不住想笑。
    若非真的,王爺何必費那麼大力氣?
    還巴巴地帶她來看?
    他們卻不知道。
    南鳳儀從前生活的地方。
    極少看見這樣的活物。
    要麼是模型,要麼是圖片。
    想要看個真的動物。
    還得去動物園。
    隔著厚厚的玻璃。
    遠遠地看上眼。
    想要摸一摸?
    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听說是活物。
    她如何能不興奮?
    山莊有專人打理。
    見到顧慕遠一行,連忙出來迎接。
    “前些日子送來的鹿,盡數養在後面林場里。”
    莊頭在前引著。
    一邊絮絮介紹。
    “有一只腿上受了傷。”
    “單獨圈養著。”
    “其他的,等過上幾日,便可以放出去了。”
    南鳳儀笑著回眸。
    “有許多麼?”
    顧慕遠看著她璀璨的眼眸。
    不禁揚了揚嘴角。
    “逮了二三十只。”
    看著她一臉驚喜的樣子。
    顧慕遠覺得,自己真是選對了東西。
    “原本是想當做生辰禮送你的。”
    “山路難行,晚到了幾日。”
    “所以就只能先送你張古琴湊數。”
    南鳳儀想起生辰那日。
    面上不覺浮起一層紅暈。
    “王爺、王妃,就是這里了。”
    莊頭在門外停下。
    顧慕遠將人抱下馬。
    後者迫不及待跑到里面。
    果然看到柵欄里,圈了二十多頭梅花鹿。
    見到有生人靠進,機警地抬頭看過來。
    “真的哎。”
    南鳳儀輕聲歡喜道。
    大著膽子伸手去摸近處的一只。
    那鹿看看她,卻徑自跳開了。
    顧慕遠從莊頭手里,拿了把吃食過來。
    向著她道“喂喂試試?”
    果然,什麼都逃不開美食的誘惑。
    溫馴的小鹿,輕舔著掌心。
    引得南鳳儀一陣驚呼。
    心里卻是歡喜的不得了。
    “真好。”
    南鳳儀一會兒摸摸鹿角。
    一會兒又摸摸它滑不留手的皮毛。
    “居然能摸到真的鹿。”
    見她這般歡喜的樣子。
    顧慕遠忍不住道“不若,回頭在府里給你養一只?”
    “可以嗎?能養活嗎?”
    “自然。”
    顧慕遠篤定道“莊子上有專會飼養的。”
    “加以訓練,說不定將來就不怕人了。”
    “好啊好啊。”
    南鳳儀笑得露出八顆雪白的小牙齒。
    “讓他們給本公主做寵物。”
    風吹起她的發絲,有些凌亂。
    顧慕遠抬手幫她挽到耳後。
    糾正道“是做王妃的寵物。”
    南鳳儀紅了臉。
    訥訥的不再說話。
    顧慕遠攬著她的肩膀。
    也伸手摸了摸那鹿角。
    嘴角笑意愈深。
    南詔國的使臣。
    是在兩日後進的京寧城。
    為首的,是南詔皇帝的五皇子南景庸。
    因為自小養在宮外。
    南鳳儀對他印象並不深刻。
    只記得是個相貌平平的。
    說起話來粗聲粗氣。
    看上去有些粗獷。
    “說起來,本王還得謝謝你的那位五皇兄。”
    顧慕遠將手里的奏報放下。
    向南鳳儀道“若不是他提議,讓你與我聯姻。”
    “只怕你父皇,也想不到這主意。”
    南鳳儀坐在桌案前,拿著狼毫不住描畫。
    聞言,手上不禁頓了頓。
    “不是說,你甫一帶兵圍了南詔。”
    “父皇就將我送了出來嗎?”
    “難不成,這中間,還有他的事兒?”
    原主是個不問世事的。
    知道聯姻的消息。
    已經是出嫁頭夜。
    若非如此。
    南鳳儀也不會在穿越過來後。
    連個緩沖的時間都沒有。
    就被送進了顧慕遠的營帳。
    “自然。”
    男子好听的聲音響在耳畔。
    “本王知道的,也並不確切。”
    回到王府。
    顧慕遠便繼續像從前一樣。
    每日將人圈在書房里。
    陪著自己讀書寫字,處理公務。
    “只知道初時。”
    “那位太子是一力主戰的。”
    “他帶兵布防之後。”
    “你父皇突然改了主意,派出使臣和談。”
    “要與大啟聯姻。”
    似是不滿寫的那幾個字。
    顧慕遠抬手重新換了張紙。
    繼續道“這才有了咱倆的婚事。”
    握住她僵在半空里的手。
    繼續臨摹著字帖。
    顧慕遠幽幽地道。
    “其實,以本王當日的凶名。”
    “將你送來,猶如羊入虎口。”
    南鳳儀回眸瞥了他眼。
    道了句“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顧慕遠不理會她的揶揄。
    “放眼南詔國。”
    “你只有一個親人。”
    看著兩人合手寫下的那個字。
    顧慕遠似是頗為滿意。
    “你被送來後。”
    “那位太子,曾只身闖入本王營中。
    “說將來我若對你不好。”
    “將來繼承大統之後。”
    “便是拼上整個南詔,也要將你搶回去。”
    想起那個少年。
    南鳳儀的嘴角也多了幾分笑意。
    眾多兄弟姐妹中。
    只原主的那位太子哥哥南玄。
    對她頗多照顧。
    且生的相貌堂堂,儀表不凡。
    “南玄哥哥待我,自然是好的。”
    拉著她坐到一旁。
    顧慕遠抬手給她沏了盞茶。
    “可惜來的不是他。”
    “不然你們兄妹,可以好好的敘敘舊。”
    “讓他知道,本王並沒有虧待你。”
    南鳳儀嬌嗔的捶了下他。
    扭過身子飲了口茶。
    其實,南玄本是想來的。
    奈何自己的太子身份。
    南崇善不許他親往。
    雖說人來不了。
    讓人送來的東西卻是不少。
    古籍詩經,寶玩畫軸。
    還有一株珊瑚樹,在夜里發出熠熠的光。
    “這樣一株珊瑚樹。”
    “整個南詔,估計也只此一棵。”
    將手中漆封的書信遞給她。
    顧慕遠笑了笑“有所往來也好。”
    “只一點,不許在大舅哥跟前告我狀啊。”
    南鳳儀白了他一眼。
    隨手將信拆開。
    “他還不是皇帝,你怕什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