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糧城內,司徒博多躍上工程無人機正在建造大型倉庫的屋頂,在夜色中眺望天津城的方向,那被映紅的天際,還有時不時傳來的轟隆聲,他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彪哥,恐怕你要回城一趟了!”
在倉庫頂上的司徒博多對地面的張大彪喊道。
“發生什麼事了嘛?”
張大彪挺著大肚子在拿著平板電腦正在學習調控無人機程序,正一籌莫展的時候,就听到司徒博多在倉庫頂對自己喊,于是他抬頭疑惑的開口問道。
“我們這里有一些重武裝,我擔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必須回城救援,否則大量的民眾遭受敵人的襲擊,死傷慘重。”
司徒博多從倉庫頂輕輕跳下,落在張大彪的身邊,而和張大彪形影不離的虎仔听聞之前的動靜就是天津城遭受攻擊,他沖動的就要回城,但被張大彪伸手拉住。
“虎仔,你還想跑回去呀?”
“等你回到天津城,城里的人都死光了!”
張大彪的提醒讓虎仔冷靜了下來,這時候才支支吾吾的對張大彪說道“彪,彪叔,我們得干淨回城呀!”
“廢話,這要你來說。”
張大彪伸手拍了一下虎仔的頭,虎仔揉著自己的頭,皮膚黝黑肌肉壯碩的他,在張大彪的面前卻始終像個孩子一般,他咧著嘴,委屈巴巴的說道“彪叔呀,我歲數也不小了,你不用動不動就拍我腦袋呀?”
滿臉胡須的張大彪吹著自己的大胡子,不屑的說道“就是打你,長點記性,別遇到事就慌慌張張的,六什麼神無什麼的。”
司徒博多神情嚴肅的說道“現在城里的情況應該很緊急,但是我們這邊的設備還有港區絕對不能讓敵人發現,所以我們必須將他們城內消滅,要是港區被發現我們就真的最後的希望也沒了!”
“那現在該怎麼做?”
張大彪撓了撓右臉,因為他沒遇到過這種事,所以一點主意也沒有,只能是讓司徒博多出主意。
“我帶你們回去,現在毋容置疑的絕對得回城救援。”
司徒博多也不廢話,邊說邊用平板電腦下指令讓機械人將裝甲車開過來。
一道強光射了過來,停在附近的裝甲車很快就被開了過來,張大彪和虎仔受不了裝甲車的車頭強光,抬手擋著光的照射。
白光下,司徒博多說道“彪哥車里有武器,有火力很強的狙擊用武器,還有無人機上都沒有配備的加特林式的脈沖機炮,等下一回到城,你們就做好準備,東門沒有安排過得多的守衛,而且甕城也已經被拆,所以你們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張大彪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說道“那還用說,見到那些家伙,當然是大開殺戒啦!”
“好,現在馬上上車!”
白色光束下,司徒博多腳下的黑影擴開,虎仔從裝甲車側門進入後,張大彪看著腳下開始如墨汁那樣泥濘的黑影,驚慌道“整車傳送?”
司徒博多點頭道“是的,快,時間緊急!”
張大彪急忙爬上車,接著側門在滴的一聲過後,自動關閉。
司徒博多翻身跳上裝甲車頂部,蹲下身來,右手壓在車頂蓋上,地面上的黑影如一張大黑布,四邊掀起將整個裝甲車包裹起來。
很快黑影收縮,嗖的一聲,消失不見。
軍糧城的建設卻還在繼續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與此的天津城對比,周邊的十幾個小城鎮反而一片寧靜,尤其是大沽口的港區,不知道城內消息的李式開,馬超興還有胡德帝三人,還在船廠里看著大屏幕驚呼不已。
“這就是量子電腦更加博多的要求給出的設計圖?”
胡德帝咽了咽口水說道。
馬超興插著腰站在胡德帝的身後,李式開手敲著鍵盤,臉上都寫著難以置信。
“三體合並,超級大的仿生翼狀反重力裝置,大質量粒子推進器?”
“這些都是什麼,所實話我真看不懂!”
馬超興看著設計圖上的技術參數還有專業的名稱,他頭都大了!
“看起來就好像一個帶著翅膀的三叉戟,造型很是奇特。”
李式開回頭看著胡德帝說道。
“這里真的有條件造這麼大的一艘船,而且這還是船嗎?”
帶著疑問,胡德帝看了一眼整艘船的設計數據,愣愣道“這哪還是改造,這完全就是完全重新造一艘船了,而且806米,這得多長,足足一里多。”
“沒錯,我估計整個海港上那些吳三桂廢棄的船只,剛剛夠給它做材料。”
李式開指著屏幕上顯示需要的材料總量,說道。
“博多究竟打的是什麼算盤?”
三人都不明白司徒博多建造艘船的真實目的是什麼。
天津城內,城中心正在建造的建築西側街道,劍影橫掃,紅光閃爍,余竹溪凌空轉體,躲過一直紅色能量構成的紅鸞過後,又連續向後翻跟斗,大量的藍色蝴蝶撲了過來,一塊布從空中飄落,而蝴蝶撲過,這布僅僅在剎那間就化為齏粉。
連續三個跟斗後,余竹溪半跪後移,在身體完成剎穩之前,右手徑直往身前擊出,綠影灌出,青竹枝的竹尖將空氣點爆,強勁的氣浪將紅鸞和蝴蝶沖擊散開。
琢喜拋了拋手里那匕首紅鸞,俯身向余竹溪沖去。
“這老爺爺挺好玩的!”
琢歡則陰鷙著臉,藍色蝴蝶回歸,重新構成她手里的劍身,零散的攻擊她並不是很喜歡,她有拔出那一把環首刀,刀身轉為通體漆黑,她邁著沉穩的腳步慢慢的跟隨在琢喜的身後。
“老不死的,真討厭!”
琢歡罵罵咧咧的,顯然性格和琢喜越差越遠。
紅色刀影劃過,琢喜欺身將手里的匕首由上往下斜劈,余竹溪手里的青竹枝不敢直接和琢喜手里的匕首觸踫,而是選擇抽在了匕首的吞口出,也就是專門挑著沒有刀刃或者手握持的地方打。
這讓琢喜非常煩惱。
紅影綠葉急速交錯,鏘鏘鏘的聲音絡繹不絕。
而費琢則在兩人交手的期間,很悠哉的從身邊走過。
應接不暇的余竹溪,從刀光劍影之中注意到了費琢從自己身邊走過的身影,意識到情況不妙,在拼命劈砍過來的琢喜的攻勢中,深吸一口氣,左掌推出。
“ ……”
一聲巨響,袖口在氣勁中鼓起,掌前剛烈的氣勁往琢喜的腦袋打去。
“……啊!”
琢喜的額頭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掌,尖叫下,連續後移了十幾步,然後噗通的倒在了地上。
“娃娃,這一掌夠你吃上一壺了!”
掌擊過後,余竹溪迅速反手將青竹枝往費琢後腦抽了過去。
“啪!”
原本想要偷襲的琢歡,見狀立即改變行動,一個旋身挪步擋在了費琢身後,一小節竹枝輕輕的甩飛出去。
看著斷掉的青竹枝,余竹溪皺著眉頭,神色凝重。
而費琢斜眼笑道“老道,逼的你用絕學天罡掌了?”
面對費琢的嘲諷,余竹溪氣憤的索性松開手里的青竹枝,以手化劍,指頭帶著氣勁朝費琢的後腦擊去。
“那你就試試我的水雲劍指吧!”
哪知琢歡居然不要命的伸出頭來,這一指正好戳在了琢歡的眉心。
在余竹溪的震驚中,琢歡仰頭飛出,在地上滾了幾圈沒了聲息。
“老道,你還是和這兩個小朋友玩吧,和我打,你會死無全尸的。”
顯然費琢並不把余竹溪放在眼里,他側頭調侃了一句後,隨後的目光放在了前方不遠處的總部大院上。
余竹溪瞬間明白,此刻費琢的目標是在總部大院,他氣聚丹田,將內力聚集在右手手指,以雷霆之勢,踏步攻向費琢。
看到蘊含劍氣之凌厲的指頭向自己攻了過來,費琢笑了笑,閃身消失在了余竹溪的面前。
突然消失的費琢,讓余竹溪錯愕不已。
攻擊落空,他舉著手,楞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不見了?”
“難道他有樂樂那樣的速度?”
在余竹溪失去目標之後,他一直在犯嘀咕。
而此刻,似乎雙胞胎兩姐妹已經很快回過神來,琢喜仰身從地面站起,她雙腿向內彎曲,站的姿勢也跌跌撞撞。
琢歡杵著手里的環首刀站起,眼里滿是恨意。
這和琢喜有些失志失神的咧嘴邪笑,有著鮮明的對比。
一個不苟言笑,眼神憤恨,一個雙眼失神,瞳孔微縮,一直抽搐般的邪笑。
兩人舉著手里的武器朝余竹溪走來。
“無恥的老頭,你居然打小女孩。”
“老爺爺,你很有趣,有趣的我想見你的肚子刨開,嘻嘻嘻嘻嘻嘻……”
左是詭異的笑聲,右手吃人的眼神,余竹溪眉頭緊皺,知道此刻無法脫身的情況下,他索性撩起袍擺,挽起雙袖,沉聲道“小娃娃是要嚴肅的教育教育了!”
總部大院內,前堂里明亮的燈火,將堂內的一切照地清清楚楚,站在院內堂門前的費琢撩了撩額頭上掉下來的一縷頭發,漫不經心的跨步走入堂內。
順手摸著堂內的家具,他很是悠閑的吹著口哨,就好像來觀光的客人。
堂後,听到動靜的人沖了出來,看見費琢那陌生的面孔,驚慌的警告。
“什……”
費琢視若無睹的繼續往前,隨手橫劃,那欲開口的人脖子瞬間鮮血直噴,倒地抽搐了兩下,沒了聲息。
雙手插在口袋上的費琢,看似漫無目的的亂闖,邁步松松垮垮,有著二流子般的走路模樣,但腳步無聲,仿若鞋底未觸及地面。
在前堂漫無目的的亂逛,見人就殺,沿路走廊,甬道,倒了不少鮮血淋灕的尸體,而這些都是跟隨天地會多年的老兄弟。
三進院右耳房內,陳自力緊張的讓幾個調度員在調整無人機進行有效的防御和攻擊,並且還要想辦法讓是個城門的人盡可能的組成有效的反擊,李光地因為兩個兒子的到來,只能帶著他們往總部大院最後面的獄所進行避難,陳永華則在一片看著顯示屏的實況下著緊急狀態的指示。
他們都沒有意識到,危險已經近在咫尺。
連續數個監控頭拍下了費琢走過的畫面,其中一名指揮室的調度人員才注意到總部內院出了問題。
“好像有些不對!”
注意到監控畫面有情況的調度員急忙向陳自力和陳永華稟報。
“什麼不對?”
陳自力精力全在總部以外的城區情況里,調度員的稟報,起初陳自力還以為是在街面上是有什麼狀況,回復的語氣明顯有些不耐煩,因為現在整個城的情況都明顯很糟糕,而調度員的稟報顯得有些多此一舉。可是當他斜眼看到顯示總部內監控視頻時,冷汗直流,急忙大喊“準備戰斗!”
被入侵總部,他們這里大多數人都是非戰斗人員,面對對方那樣的武力,這些沒有任何超能力,也沒學過任何武功的普通人,等同于待宰的羔羊。
陳自力的大喊,讓指揮中心內七八名年輕的調度人員,嚇得手腳哆嗦。
“主任,會長,我們該怎麼辦?”
調度員們非常慌張,但陳永華卻已經拿出司徒博多給他防身的手槍,這一把手槍同樣可以調整威力的粒子脈沖槍的一種,只不過功率和口徑較小而已。
陳自力見陳永華已經快速雙手持槍,槍口瞄準門口,戰戰兢兢地問道“老大,你怎麼比我們還緊張?”
陳永華滿臉嚴肅的盯著緊閉的房門,罵道“這里是唯一的出入口,不警戒這里警戒哪里?”
陳自力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讓所有人馬上拿起步槍。
正當他們還在匆匆忙忙的調整步槍模式的時候,門外突然有些動靜,嚇得所有人不由的哆嗦起來。
“砰!”
一聲槍響,所有人嚇得差點叫了出來。
然而回頭一看,發現沒有人中槍,膽小一點的女調度員,還虛驚一場的拍了拍胸口。
虛驚一場。
不小心扣下扳機的陳自力一臉抱歉的看著其他人。
陳永華嚴肅說道“別緊張!”
突然間,完全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眾人感覺眼前恍惚了一下,感覺有些不對勁。
卻有人發現房間內的大門已經打開,而前一秒鐘門卻明明的緊閉著的。
意識到這一點的所有人,都慌亂尖叫。
這時有一個很不耐煩的聲音傳入他們的耳力。
“好吵呀,能不叫嗎?”
听聞此聲,屋內眾人這才發現他們之中混了一個人。
陳永華反應迅速,回身將槍口指著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眾人之間的費琢。
“你是?”
費琢神情自若,慢悠悠的抬手擋住了陳永華的槍口,而其他人驚的也紛紛舉槍瞄著費琢的頭。
他的臉上是一點點激光瞄準鏡投射出來的紅點。
陳自力手掌被汗浸濕,他咽了咽口水舉著槍,試探性的問道“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費琢面對這麼多支槍,絲毫沒有露怯,反而是咧嘴笑著“你們真可愛,不過可惜呀,等下你們都得死了!”
隨即他又從眾人面前消失,所有人失去目標後,急忙到處尋找。
慌亂的眾人舉槍亂瞄,卻發現費琢此刻正坐在控制台最靠右的一個位置上,翹著二郎腿無所事事的握著鼠標在對著顯示屏找東西。
陳永華將手槍的摸索轉為爆裂摸索後,槍口指著費琢喝道“你想搶我們的資料?”
費琢卻笑了笑,漫不經心的回道“你想多了,你們的資料對我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
陳自力質問道“那你想干嘛?”
費琢似乎已經在電腦里找到他想要的,嘴里笑嘻嘻的說道“別緊張,我就是為我的表演找一首配曲而已。”接著有笑眯眯的嘀咕道“真不愧是我最要好的隊友,我喜歡的古典音樂都還有收藏。”
接著他在電子屏里顯示的用戶界面里,在播放音樂的列表上,選了一個曲名點了下去。
在眾人詫異之中,費琢消失不見,所有年輕的調度員全都不容置信的捂著自己的脖子痛苦倒地。
陳自力突然感覺天旋地轉,倒在了地上,在眼前視野完全模糊黑暗之前,他看到了倒地的陳永華。
他們兩人本應被割喉而死,但兩人的脖子上有一層淡淡的金色能量膜。
也是因為如此,他們才在費琢的手下躲過一劫。
就在這時,全城所有的擴音喇叭包括無人機上的喇叭,都開始響起了古典音樂的曲聲。
大提琴以及低音小提琴合奏而出,那低沉,渾厚的旋律慢慢的在混亂爆炸的天津城內響起。
所有的人在驚慌中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個深沉平靜的旋律。
當中提琴進場時旋律開始變的激烈。
最後旋律進行了幾分鐘過後,開始變得如同狂風暴雨襲來一般,激情澎湃的合唱部分開始。
費琢已經再次站在紅鷹的背上,立于空中。
他陶醉的閉著眼楮,雙手抬著擺著指揮的姿勢。
‘啊!朋友們。不要唱舊的調子.讓我們暢快、歡樂地唱起來吧’
男中音用德語領唱著,各聲部的合唱在跟緊,看似激情歡快的歌曲,卻讓原本正在遭受襲擊的天津城顯得無比的怪異。
“好久沒听了!”
費琢的陶醉中。
在總部指揮中心內,電子屏上顯示著正在播放。
【歡樂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