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里響起曹若蘭驚訝又悲傷的話之後,雲樂樂整個人都懵掉了。
腦袋瓜嗡嗡作響。
旁邊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司徒博多在內,實質化的精神力在海岸邊擴散。
濃度在持續攀升。
很多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就直接進入大腦宕機狀態,進入深度昏迷。
司徒博多能夠抵抗很強的精神污染,他馬上反應過來,跨步來的曹若蘭身邊,釋放出大量濃稠的黑色液態能量將曹若蘭包裹了起來。
但此刻的雲樂樂已經徹底懵逼,她的腦海里還一直回響著曹若蘭的話。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你們要瞞著我?”
“……”
李阡陌見雲樂樂整個愣住,焦急的摟著她,對司徒博多道“若蘭怎麼突然入侵樂樂的大腦?”
司徒博多神情凝重,看著包裹在曹若蘭體表的能量正在膨脹,回答道“恐怕我們的反常讓她懷疑了!”
說完,司徒博多扭頭看著那些臉上充滿擔憂的同伴們,嘆了口氣說道“大家看見了,現在問題變得更為復雜,所以只能暫時將你們傳送回聚集地!”
張大彪扶著一名暈倒的同伴,因為他沒有見識過曹若蘭精神失控時候那恐怖的場景,因此不解的問道“弟妹因為阿畢的事情有點情緒失控很正常,為什麼你們一個個都像如臨大敵那樣?”
李光地皺著眉頭對張大彪解釋道“彪哥,有些事情你不知道,這里誰的情緒都可以失控,唯獨若蘭她不行!”
“為什麼?”
張大彪更為困惑的反問。
李光地剛要繼續解釋,雲樂樂的狀態卻很糟糕,她在李阡陌懷里,眼里一直淌著淚,嘴里不斷的念叨。
“若蘭姐,對不起。”
“若蘭姐,對不起。”
“若蘭姐,對不起……”
一旁的陳永華皺著眉頭,對著司徒博多說道“先把大家都傳送走,我看你這個屏蔽也撐不了多久。”
司徒博多注意到能量已經膨脹到失去人形的輪廓,深邃的黑色已經被撐的變淺,隨時有爆開的可能。
大家歸來的喜悅,都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消。
正當大家因此而沉默的時候,忽地,所有人耳里都突然出現了莫名其妙非常強烈的耳鳴。
張大彪感覺鼻子和耳朵都有粘稠的液體流出,急忙抬手摸了摸鼻下。
定眼一看,眼楮瞬間瞪大。
“血?”
環視周圍,除了司徒博多以外,幾乎所有人都出現了耳朵和鼻子出血的狀況。
張大彪感覺眼前有點發黑,雙腿發軟。
差一點就失去意識往後倒,不過幸好虎仔在他的身後扶住了他。
“娘的,差點去見閻王爺了!”
張大彪無力的吐槽。
司徒博多拼命的控制能量體盡可能壓縮,不讓精神力過度釋放。
而此刻,周圍砂礫,海面都有水滴浮起。
啟明那邊還有小艇從船上放下了,司徒博多看了一下人數,原來是胡德帝等人還沒有登岸,情急之下,抬腳跺在礁石上。
腳底下的影子迅速擴張,連接所有人的影子,還沒等他們反應,瞬間將他們沉入影子里。
李阡陌摟著雲樂樂沉下的那一刻,對司徒博多說道“別讓她出事……”
宋雲浩轉為虛化的形態,邁腿躲過了司徒博多的黑影傳送。
眼神堅定的說道“我留下來!”
“你留下來做什麼?”
司徒博多疑惑不已,不知道宋雲浩這個時候腦子在想什麼。
“我的能力可以抵抗師娘的念動力,所以我可以幫你!”宋雲浩回道。
“你……”
“你這不是在胡鬧嘛?”
“快……”
司徒博多的話突然中斷,他包裹在曹若蘭身體表面的液態能量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
“湮滅能量體?”
司徒博多看見自己的衣服出現了沙化的情況,急忙往後跳開,與曹若蘭保持距離。
海面越來越多的海水以水珠的形態浮起,曹若蘭在黑色的能量消散之後,慢慢的從輪椅上浮起,輪椅也出現了沙化,消散的狀態。
甚至周圍的礁石也出現同樣的情況。
宋雲浩看著浮起的曹若蘭,白裙飄飄,站在原地發愣。
“小子,還不快過來,你想死呀?”
司徒博多焦急的大喊。
宋雲浩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但是身體因為虛化而下沉,腳底板不敢實體化,因為一實體化就馬上暴露在可以毀滅一切的精神力里面。
很快宋雲浩就沉入了地底。
司徒博多急忙讓黑影覆蓋至全身,借此抵抗精神力的破壞。
在啟明號那邊,坐在小艇上,準備啟動發動機的胡德帝,看向岸邊有一個白色的身影浮起,有些不解的對坐在身前的李式開問道“岸邊怎麼了?”
李式開扭頭看向岸邊,搖頭回道“不知道呀,不過那個浮起來的身影好面熟呀?”
坐在李式開身邊的馬超興,轉身看向岸邊,皺著眉頭看了一會兒之後說道“那不是若蘭姑娘嗎?”
“啥?”
船上的人都驚呼不已。
“若蘭姑娘?”
“什麼情況?”
大家都不解的開口問道。
馬超興搖頭回道“你們問我,我問誰呀?”
就在這時,蔡德忠注意到海面漂浮著許多的水珠,面對這樣的奇怪現象,他嘟囔道“怪了,你們看海面,好像不對勁。”
胡德帝等人方才注意到海面的異常現象。
“這?”
方大洪注意到小艇邊上的灰塵亦有浮起的跡象。
“出什麼事了?”
胡德帝看到全身黑的司徒博多,伸出非常多的黑色觸手要去纏繞飄在半空的曹若蘭,但是還沒有靠近就莫名其妙的消散。
“我們要不要在這個時候登岸?”
面對岸邊出現的狀況,馬超興有些擔憂,所以開口詢問。
“我看我們還是先觀察觀察吧?”
蔡德忠建議道。
“情況不明朗,我們先看看再說。”
胡德帝頜首同意蔡德忠的建議,停下了拉動小艇發動機馬達的手。
濃度極高的精神力以波狀向外釋放,一波又一波,濃度甚至已經影響到了周圍空間光線的折射。
司徒博多肉眼都能看見到波狀的精神力釋放開來的樣子,眼楮看到的景物都有一層層漣漪,如水波一般蕩漾。
“若蘭,冷靜一點!”
司徒博多此刻有些委屈,三天前才承受畢冉的折磨,而現在又要承受曹若蘭的,即便性情再好,脾氣再好的他也已經感覺到了極限,委屈和怒氣相融。
“你們夫妻兩人故意的吧,能讓我省點心嗎?”
又一波精神力襲來,司徒博多覆蓋在體表的黑影被撕扯開來,右臉、左胸連接至左側腰、右臂、左腿大腿等都暴露出衣服來。
殘缺的黑影修復的速度居然慢過精神力毀滅的速度。
司徒博多雙手同時向兩邊揮動,黑影在手腕出形成了兩個大榔頭,司徒博多撇嘴道“若蘭,對不住了,我現在必須將你打暈!”
話剛落,司徒博多精神突然恍惚了一下,他吃驚的發現曹若蘭居然破開了自己的精神屏障,大量的記憶被竊取。
“若蘭,你過分了!”
司徒博多頂著高濃度精神力的壓力,俯身向曹若蘭沖了過去。
此刻的曹若蘭飄浮在半空中,衣裙飄舞,閉著的雙眼眼淚淌出邊往上飄散,從她的微表情上看,她是有多麼的痛苦和悲傷。
雙耳上,用于限制她精神力的耳環已經超過了所能承受的極限,正逐步的開裂。
“相公,你在哪?”
“我現在去找你。”
“你等著我,無論你變成什麼樣,你都是我的夫君……”
司徒博多高高的躍起,右手的大榔頭劈頭蓋臉的向曹若蘭的頭捶了過去。
“對不住了!”
一聲大吼過後,眼看黑色的榔頭要捶在了曹若蘭的頭上時。
司徒博多愣住了。
他不容置信的瞪圓了眼。
這一瞬間,曹若蘭緩緩的睜開的眼楮。
七年來一直無法睜開眼楮的她,突然睜開了眼楮。
讓司徒博多難以置信的是,那對明眸如宇宙一般深邃,眼瞳里滿是星辰大海。
“這,這……?”
一個恍神,曹若蘭的身影在自己的眼前消失。
“轟……”
耳邊傳來轟隆的破空聲,司徒博多從半空落下,雙手的大榔頭砸在了沙灘上,海沙飛散。
曹若蘭已經飛向遠方,留下備受打擊的司徒博多,跪俯在沙灘上,耷拉著頭,嘴里還一直難以置信的叨叨著。
“裊然?”
“這麼可能?”
實質化的精神力隨著曹若蘭的離開而消失,宋雲浩從地底浮起,環顧四周,傻愣愣的疑問道“咦?師娘呢?”
轉身來回走了幾步之後,他看到了跪俯在地上的司徒博多,便急匆匆的跑到司徒博多身旁,蹲下身問道“博多哥,師娘呢?”
司徒博多頭耷拉著,失魂落魄的苦笑道“我本不該 這一趟渾水!”
“哈?”
“博多哥,你再說什麼?”
“我不是很明白?”
宋雲浩听的一頭霧水。
“原來,小丑一直以來都是我自己。”
苦撐了七年的司徒博多,看到曹若蘭突然睜開的那雙眼之後,似乎明白背後的某些真相,性格穩健開朗的他,也在意會到真相的那一刻徹底崩潰。
哪怕他本身就明白高裊然根本不愛他,哪怕他意識到自己失去了競爭的機會。
但接連的遭遇,讓他感覺自己一直以來都是在自作多情。
“可惡,明知道是這樣,還是跟個狗一樣,舔個不停……”
他手里緊緊的攥起一把細沙,眼里透著不甘。
沒見過司徒博多這般情緒低落的宋雲浩,在一旁不知所措。
即听不懂司徒博多話里的意思,更不明白司徒博多為什麼會如此失落。
連安慰都不知道怎麼安慰。
無奈的宋雲浩只能蹲在一旁,抬起手拍著司徒博多的後背。
在海面上,坐在小艇上的胡德帝等人還在目瞪口呆之中,因為他們剛剛眼睜睜的看著曹若蘭沖入空中,飛向遠方。
馬超興咽了咽口水,來回的看著李式開還有胡德帝兩人,眼里流露著需求答案的渴求。
“若蘭姑娘也能飛天遁地?”
“為什麼她之前都是坐著輪椅?”
“我,我之前還惋惜,這麼漂亮的姑娘這麼就癱瘓了呢?”
“能給我個解釋嗎?”
李式開回首瞥了一眼馬超興,歪著眉毛說道“給你什麼解釋?你沒看見我們和你表情一樣嗎?”
胡德帝看著跪在岸邊的司徒博多,皺著眉頭說道“超興,若蘭是畢冉的妻子,癱瘓也和你沒什麼關系。”
“這,博多怎麼了?受傷了?”
“不行,我們現在過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
說著就拉動小艇上發動機的馬達,握著桿把控制著方向,向岸邊沖去。
不一會兒,宋雲浩听到了馬達的隆隆聲,抬起頭正好看到胡德帝等人的小艇靠岸,他急忙站了起來,大聲道“幸好你們登岸晚了,否則非得中招。”
李式開從小艇上跳下,拉著纜繩將小艇綁在一個,之前被精神力侵蝕而變得細長的礁石上,接著這艘小艇上的二十幾個人,陸陸續續的登岸。
最後從小艇上下來的胡德帝皺著眉頭,走到司徒博多身邊關心的問道“博多,你怎麼了?”
“唉……”
一聲長嘆,司徒博多沒有回話,胡德帝看向在一旁的宋雲浩。
不明所以的宋雲浩擺手說道“別這樣看著我,我也莫名其妙中呢!”說完,宋雲浩扭頭看向啟明號,又問道“胡大哥,其他人呢?”
胡德帝回道“人數太多了,現在這邊登岸難以安排,而且船上的小艇數量也不足以把這麼多人運上岸,只能是我們安排妥當之後,再讓他們分批登岸了!”
說完,對著身後幾個人交代道“這里的小艇,等下你們開回大船那邊運人!”
“好!”
那幾人頜首應道。
交代完之後,胡德帝所幸蹲了下來,寬厚的手指拍在了司徒博多的後背上,柔聲問道“兄弟,是受傷了嘛?”
司徒博多沉默了一會兒,在其他人的注視下,情緒自我調節,緩和了不少之後,抬起頭來,翻身坐在沙灘上,搖頭道“沒事,這個世界還沒有人可以讓我受傷呢!”
“那就好,讓我們擔心了好一會呢!”
胡德帝見司徒博多終于回話,松了一口氣。
“只是,接下來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司徒博多微微仰起頭,看向遠方的天空,沉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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