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冉牽著馬,看見街道前方曹暉接應幾輛載貨的馬車,畢冉成為覺醒的時間牽引者之後,五官變得非常的靈敏,耳听八方,耳朵靈敏到可以听到幾十公里意外的一切聲音,不過這樣的听覺需要鍛煉,否則各種聲音傳入耳里,很容易讓人崩潰。
畢冉仔細傾听前方曹暉說的話,原來曹暉接的這些貨物全都是大米,都是用大麻袋裝著大米,因為三藩動亂的開始,曹家以及開始未雨綢繆,準備糧食以應對接下來不知道該如何發展的態勢。
畢冉高聲喊道“曹暉……”
在清點馬車上貨物的曹暉,此刻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帶著疑惑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這一抬頭恰好被過路的行人阻擋了視線,沒有看到畢冉。
于是他感到非常奇怪但是又覺得應該是听錯了,所以轉頭讓身邊記賬的人告訴他點到哪里,行人走過去之後,畢冉看見曹暉還在點著貨物,以為他沒有听見,便繼續喊道“曹暉,你小子我叫你沒听見呀?”
這次曹暉听的非常的清楚,覺得這個聲音怎麼那麼熟悉,便再次轉頭,這次正好看見畢冉牽著一匹馬向著自己走了過來,而李光地走在畢冉右側偏後一點,也牽著馬。
曹暉原本表情還是充滿著迷惑,在看到畢冉之後,表情馬上變的欣喜,而不再顧自己手頭上的工作,急匆匆的就跑向畢冉。
這邊跑還邊罵道“畢大哥,你和李大哥兩人搞什麼?失蹤了幾個月,沒聲沒息的?”
畢冉見曹暉跑了過來,畢冉面帶歉意的對曹暉道“實在是對不住,事出突然,我和李大哥都沒能告知你們。”
李光地看著跑過來的曹暉,也笑著對曹暉道“慢一點,這里人多,別撞到過路的人。”
曹暉跑到畢冉面前听了下來之後,發現畢冉牽的馬上面坐著一個水靈靈的小姑娘,他愣了一下,開口問道“這姑娘是?”
畢冉回頭看了一眼坐在馬背上,好奇的看著周圍的雲樂樂,對詢問的曹暉解釋道“這小姑娘叫雲樂樂,是我在雲南時候收留的。”
曹暉听到畢冉說在雲南,驚訝的合不攏嘴,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驚訝道“什麼,你都到雲南那邊了?”
李光地走到曹暉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何止是雲南呀,廣西廣東,甚至外海我們都去了!”
曹暉因為驚訝而夸張的表情,嘴里叨叨道“哇,哇,你們兩人是真的厲害。”
畢冉見現在在大街上,說話不是很方便,便對曹暉說“我們先回家吧,這外面人來人往的說話很不方便。”
曹暉因為和畢冉重逢太過于高興,都忘記了幾人此刻還站在大街之上,笑著撓著自己的頭回道“對對,太過于高興,都忘記我們還在街上。”說完回頭看了看貨物那邊,畢冉對曹暉說道“要不,你想忙完你手頭上的事情,我和李大哥先回去,你等下再過去我那?”
曹暉轉過頭來擺了擺手說道“沒事,我讓他們清點好數目之後,直接拉去庫房就好,你們可比這些貨物重要多了!”
畢冉搖頭道“你還是先忙你的正事吧,我們這里還真的不用你陪。”
這話剛落,曹暉就轉身對拿著賬本在計帳的人喊道“老陳,等下你對完數之後沒問題的話就拉回庫房,我這里臨時有點事,就不再這了!”
那個記賬的老陳抬頭回應道“好的!”
說完轉身對畢冉說道“走吧,現在就回去呀,你幾個月沒回來,若蘭都快要相思成疾了!”
見曹暉都已經擅自安排好,畢冉覺得自己也不好再說什麼,幾人便步行往索額圖借給畢冉成婚的那套宅子。
在這一路上,畢冉問曹暉道“索大哥和曹寅呢?”
曹暉回道“你和李大哥兩人去甦州沒幾天,就徹底失去消息,索大人和曹寅害怕你們出事便到處找人。”說到一邊,就歪著頭在思索著,想了一會之後才有接著說道“大概是過了十幾天吧,具體十幾天我就不記得了,那時候曹寅和索大人突然接到皇上的旨意,匆匆忙忙的就趕回京城,臨走的時候還對我說,要是有你們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時間寫信告知于他。”
說完雙手交疊一拍,攤開手一副無奈的樣子繼續說道“結果這都過去兩個月了,你們才回到江寧,我都不知道是我寫信給曹寅好,還是你自己寫信給他好。”
畢冉笑著對曹暉道“沒必要寫信給他,我回江寧的時間不會太長,可能過兩天就要上京城了!”
曹暉听畢冉說過兩天就上京城,意識到了可能是關于之前傳聞的吳三桂和耿精忠兩人造反的事情,于是便故意壓低聲音對畢冉說道“你和李大哥兩人跋山涉水的去雲南,是不是和吳三桂造反的事情有關呀?”
畢冉看了看周圍後回到“不全是,不過現在局勢很是嚴峻,明天我還要去拜見岳父他,詢問一下他所收集的那些情報。”
曹暉听見畢冉說要去見曹璽,表情變得有些尷尬,他搖著頭勸畢冉道“我覺得你還是先不要去吧!”
畢冉有些不解,不知道為什麼曹暉會勸自己不要去,于是便開口問道“怎麼了?為什麼說要我暫時先不要去?”
曹暉嘆了口氣道“伯父他上次遭遇反賊襲擊,而你卻沒有去看望他,而且反賊也被放了,現在都還沒能把那些放出去的反賊抓回來,伯父那是氣得牙癢癢,你現在去,那是自討沒趣,所以我才勸你最好不要去。”
面對這種情況,畢冉其實已經不再懼怕遇到這種情況,不過這個時候李光地也勸道“畢冉,既然曹大人現在還不願意待見你,那你就先不要去,免得雙方的都下不了台。”
既然曹暉和李光地兩人都勸自己,畢冉也只好作罷,邊聊邊走,這正好路過之前畢冉成親之前和曹若蘭買首飾的那個店鋪,畢冉突然想起了自己離家數月,在廣東也沒有帶回什麼手信,那些從黑沙幫剿到的財物,自己是一件都沒要,都給分給了其他人,此刻畢冉有些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想著拿幾件呢?
連坐在馬背上的雲樂樂自己都沒有想著拿幾件送給她,這下可好,畢冉看著那個店鋪,想了想之後決定還是去買幾件首飾回去送給曹若蘭,否則空手而歸,實在是不像個樣子。
說著畢冉就對曹暉和李光地說道“數月沒踏入家門,我還是要買點禮物什麼的回去送給若蘭,否則我就太對不起她了!”
坐在馬背上的雲樂樂听說畢冉要買禮物,興奮對畢冉喊道“我也要,我也要!”
曹暉見雲樂樂那急匆匆索要禮物的模樣,帶著詫異看著畢冉,李光地則很識趣的拉著曹暉說道“見怪不怪哈,這小姑娘被畢冉他寵壞了!”
畢冉仿佛習慣了一般,見到雲樂樂向自己索要禮物,很自然的就答應道“好好好,你下馬,我帶去去店里面看看吧!”
隨後,畢冉就和雲樂樂牽著手走進店鋪,這讓曹暉更為詫異,看見畢冉和這個雲樂樂舉止如此親密,他急忙向李光地問道“喂,李大哥,這時怎麼回事?怎麼他們兩人看起來舉止親密,關系似乎不簡單呀?”
在後面坐著馬車上的陳自力笑著用他那不標準的官話對曹暉說道“兄弟,有什麼好驚訝的呀,我們早就認為那個小姑涼系畢冉的小娘子啦!”
曹暉回頭看著陳自力,奇怪的問道“你又是誰呀,你說話這個口音,我听著很別扭呀!”
陳自力本想著自己解釋,但李光地卻率先解釋道“這個是我和畢冉在廣州認識的朋友,雖然口無遮攔,但其實還是個挺靠得住的人。”
陳自力對著曹暉點頭笑著,但陳自力身上那市儈的氣息,讓曹暉覺得很不自然,所以他也只是很敷衍的回了一個笑臉。
在店鋪里,看見滿目琳瑯的首飾,雲樂樂是目瞪口呆,這比之前畢冉帶她去那些小攤上看的首飾完全沒得比。
精致的工藝,每一件都堪稱藝術品,這讓雲樂樂和畢冉第一次入店的時候的表現一樣,都是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店里的掌櫃是個精明的生意人,他一看見畢冉就認出畢冉,畢竟畢冉在江寧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了,整個江寧城內的人都知道他是曹家的姑爺,怎麼也給他點薄面。
雲樂樂這才拿起一個金釵在手里把玩,掌櫃的就走了過來對雲樂樂身後的畢冉獻媚道“畢少爺,好久沒見你光臨本店,今天什麼風把您吹來了呀?”
畢冉對這個掌櫃沒什麼印象,他也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麼認得自己的,于是很敷衍的回道“額,是很久沒來了!”
掌櫃的明顯知道畢冉的態度很敷衍,但他早就已經習以為常,大部分的高官子弟,大戶人家的人都是這副德行,畢冉態度敷衍已經算是好的了。
于是他繼續問道“畢少爺,是想買點什麼?”
畢冉也沒有理會雲樂樂,就是背著手走來走去的看著那些精致的首飾,時不時的拿起一個看了一眼,就又放下,再走開,看其他的。
乍一看,完全就是一副單看不買的主,但那掌櫃也是算是見多識廣,做買賣這麼久,什麼人他沒見過,一般遇見這樣的主,都是要耐心伺候的。
畢冉看了看之後便抬頭問雲樂樂道“你挑好了沒有呀?”
雲樂樂見什麼都好看,拿在手里面愛不釋手,皺著眉頭,一臉苦惱的樣子,她歪著頭對畢冉說道“好煩呀,我看著的都想要呀!”
畢冉看著雲樂樂那苦惱的樣子,苦笑道“都想要?須得知道,你畢大哥我還沒有錢到可以買下一個首飾店的程度。”
雲樂樂把手里首飾放回櫃台上之後,跑到畢冉身邊撒嬌著“不要全部,那我能多挑兩個嗎?”
畢冉摸著雲樂樂的頭說道“那得看你挑什麼咯,這可說不準。”
雲樂樂撅著嘴道“我挑什麼你不都得給我買?”
畢冉卻不吃雲樂樂這一套,他笑著回道“不一定呀!要是那些太過貴重的,我不一定給你買單的哦!”
雲樂樂不明白買單的意思,歪著腦袋問道“買單是什麼意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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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冉想了想之後說道“你可以理解為買東西給錢的意思。”
雲樂樂簡單的應了句“哦!”
那個掌櫃一臉期待的看著畢冉,他知道像畢冉這樣的人出手闊綽,所以畢冉之前沒有理他,他就在等著,等畢冉發話。
這個時候,畢冉終于開口問道“掌櫃的,拿一對上等的玉鐲。”
那掌櫃的听到畢冉發話之後,轉頭成身後的紅木櫃子里面拿出一個精致的木盒,把木盒打開之後,里面露出一對潔白無瑕,倘若羊脂的玉鐲子。
那掌櫃笑盈盈的對畢冉說道“畢少爺,這是本店目前最好的一對鐲子咯,你看這白玉的料子,那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好料子呀!”
畢冉根本就不懂什麼料子好,什麼料子不好,他看著這個玉鐲毫無瑕疵,透著溫婉的光,確實如同羊脂一般。
雲樂樂看見如此好看的鐲子,伸手就想拿過來看,結果被那掌櫃的阻止,掌櫃用手攔住了雲樂樂伸過來的手,對雲樂樂說道“小姑娘,你看看就好!”
雲樂樂不忿的哼了一聲道“真小氣!”
畢冉笑著搖著頭對掌櫃的說道“這對鐲子你要賣多少銀兩?”
掌櫃的笑著對畢冉說道“這對鐲子剛入店沒多久,很多人都還沒知道,畢少爺如果你喜歡,那就這個數給你吧。”說著對畢冉豎起一根手指。
雲樂樂對這個沒什麼概念,想也沒想的就脫口而出“這鐲子要一百兩嗎?”
掌櫃笑著搖頭,對于雲樂樂的概念來說,一百兩白銀算是很高了,但畢冉開口之後,雲樂樂被嚇得目瞪口呆。
“你這對鐲子要一千兩?”
掌櫃笑著回道“稀罕物,價格自然會有它的道理,不知道畢少爺覺得值不值呢?”
畢冉倒是沒有回價,只是對掌櫃說道“那你放不方便拿出來讓我看看?”
掌櫃的用一塊布托著那對玉鐲,小心翼翼的呈到畢冉的面前,畢冉湊近去看了一眼,想了想之後說道“確實不錯,那一千兩就一千兩吧,包起來吧!”
那掌櫃笑盈盈的回道“好 ,畢少爺,你真是爽快。”
畢冉倒是不以為然,要知道這一千兩的鐲子對曹若蘭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人家隨過來的嫁妝那可是簡直百萬兩,否則畢冉怎麼能隨身帶著幾萬兩揮霍呢?
雲樂樂最後挑了兩支金釵,一對金鐲,也花了畢冉上百兩。
兩人從店里面出來之後,曹暉問道“買什麼給若蘭呀?”
畢冉笑著回道“隨便買了對鐲子而已。”
說著幾人有說有笑的回到索額圖借給畢冉的宅邸。
看著大門懸著這牌匾,上面寫著畢宅二字,畢冉覺得既熟悉又陌生,因為這個地方他自己就沒住過幾天就已經出門在外。
曹暉敲了敲門,高聲喊道“開門呀!”
過了一會之後,大門打開,翠兒那圓圓的臉伸了出來,看見曹暉便笑著說道“曹暉少爺,怎麼這個時候過來呀?”
曹暉笑著對翠兒說道“翠兒,你看看是誰回來了?”
翠兒看向曹暉的身後,看見微笑著的畢冉,她愣了一下,隨後那圓溜溜的眼楮瞪大,一臉不容置信的開口問道“姑爺?”
畢冉打趣的問道“怎麼,翠兒,我這才不在幾個月而已,怎麼快就不認得我了?”
畢冉這話剛落,翠兒的眼眶里面嘩啦啦的流出淚水,也不顧得門前還有這麼多人在,就急匆匆跑回院子里面用她嬌弱的聲音大喊道“小姐,小姐,姑爺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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