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壩上的族長,笑眯眯地看著完好無損地歸來的族人。
雖然知道並沒有經過戰斗,但他相信,即使是戰斗,自己的族人依然會絲毫無損。
族人身上穿的皮甲,他可是親手用長矛實驗過的。
這樣堅固的皮甲,野人的木矛和石矛,是完全無法穿透的。
如果當年有這樣的皮甲,在大江之北的戰場上就不會死那麼多人了吧。
最近一次和江北人的戰斗是多久之前了?
這次戰爭的間隔時間似乎有些長啊!
大虞國王召集勇士的命令,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次發出來。
年輕的女巫下了竹筏,協助著防風氏族人,維持著野人的秩序。
有她存在,野人們恐懼慌亂的心情也慢慢平復下來。
跟隨著防風氏族人,她和自己戰戰兢兢的族人向大壩營地走去。
營地中。
野人奴隸正在吃晚飯。
他們排著隊,一個一個按順序走過一口大缸前。
這口缸中的稀糊糊,就是他們的晚餐。
一個防風氏族人,拿著一個大勺,在缸中舀出滿滿的一大勺魚肉和野菜混合的稀糊糊,抖上幾抖,將其中沒有完全攪開的魚肉塊抖落,然後倒入面前一個野人的碗中。
攪拌得還是不夠充分啊,竟然還有沒散開的魚肉塊!
似乎是炖的時間還不夠長,要和負責煮食的人說說了。
這麼一整塊的魚肉塊還沒炖爛,沒有化成糊糊,就不好分了,有人多,有人少,就不好了。
他面前的野人奴隸,看見魚肉塊,目露興奮,可隨著他這麼一抖,野人的目光由興奮變成了失望。
他心里詛咒,防風氏族人太壞了!
給自己吃上這麼一塊魚肉又有什麼要緊,反正這一缸都是要給自己這些人吃的,自己吃和其他人吃有區別嗎?
端著一碗稀糊糊,呼哧呼哧,野人奴隸們很快就喝完了。
他們看著被防風氏族人收拾走的餐具,抹抹嘴,意猶未盡。
晚飯的份量,對他們來說太少了,他們沒有吃飽。
半飽的狀態,令他們更加的渴望食物。
但顯然,他們的渴望沒可能被滿足。
看押他們的防風氏族人,牽起了繩子,向關押他們的竹屋走去。
即便再不舍,野人奴隸也只好隨著串在自己身上的繩索,一個個地跟著走,很自然地排成了一條長長的隊列。
幾天下來,他們漸漸習慣了。
在鞭子的教育下,已經沒有開始的混亂和擁擠,他們變得安分,守序。
咸魚少年低著頭,走在隊列中。
勞作了一天,他已經很疲累了。
只是,走著走著,他感覺有些異樣。
眼角的余光中,他看見一群裝束和原先的他們一樣的野人。
他抬頭看去,看著看著,他愣住了,隨即大喊了起來。
他抬腿就向著這群野人跑過去,卻是忘了自己被繩索串聯著。
他這一動,立刻引起了混亂,看押野人奴隸的防風氏族人,皺著眉頭走了過來,舉起鞭子就抽。
咸魚少年努力地掙扎著,卻是無法移動半步,他也不管抽在身上的鞭子,只是拼命地掙扎、喊叫,臉上涕淚橫流。
年輕的女巫正打量著這些被繩子串成一串的人,很是好奇。
這些是什麼人?
看上去不像是怪人的同族啊!
如果野人身上依然涂滿花紋,也許她還能很快認出來,這是她的同族。
可是,野人奴隸身上已經沒有花紋了。
听到咸魚少年的喊叫,她不由得看了過去,仔細觀察之後,她猛地睜大了眼楮,然後也大聲喊叫了起來。
她快步跑了過去,抱住咸魚少年,用自己的身體抗下防風氏族人的鞭子。
發生了這種狀況,葉青等人停下來,甚是好奇地觀察著。
很快,年輕的女巫便跑到蠻牛跟前,比劃起來,所表達的意思,是想讓蠻牛將她的弟弟放開。
原來,閑魚少年是她的弟弟,一年前因為婚配,被交換到了被剿滅的野人部落。
現在,姐弟重逢!
只是,這個重逢的場景,並不是很美妙……一為俘,一為降。
在弄懂了年輕女巫的意思之後,眾人都齊齊看向葉青。
年輕的女巫便也跟著看向葉青。
她很奇怪,這些怪人部落的首領到底是誰。
在她看來,蠻牛,烈,少康這些人,哪一個都有可能是首領,唯獨葉青不可能。
這麼小的小孩,怎麼可能當首領呢?
但是,每一次這些怪人行動之前,都是由這個小孩發號施令,令她十分的驚奇。
而這個小孩的表現,也讓她非常的驚訝。
根本就不像六歲的小孩子啊!
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任何一點孩子氣,做事說話,比部落里的老巫婆還要老巫婆啊。
老巫婆是野人部落內唯一的老人。
她是部落原先的巫,雖然最近一年已經有些行動不便了,巫的位置已經讓給了這個年輕的女巫。
但是她的崇高地位依然保持著,因為她不但是巫,還是部落的老祖母。
她是年輕女巫的母親。
而部落中,還有三個女人是她的女兒。
她是部落的功臣,她為部落的壯大,做出了很大的貢獻。
因為她生了個女兒,一個兒子。
當然,兒子並沒有被野人們計算入她的功績,因為她的兒子,已經被交換出去婚配了。
野人部落從來沒有哪一個女人,能夠生養五個小孩。
最神奇的是,五個小孩竟然沒有一個夭折,竟然全部長大了!
這是一個奇跡!
野人因此對她是極其的尊敬,即便是她已經行動不便了,依然沒有將她拋棄,驅逐出部落。
葉青想了一想,便命人解開咸魚少年身上的繩索。
咸魚少年沒有劣跡,很是安分守己,如今娘家人,婆家人,都在這里,他也應該不會有逃跑的心思。
釋放他沒什麼大礙。
因此,繼傻子野人第一個獲得自由之後,咸魚少年,成了第二個獲得自由的奴隸。
被解開了繩索的咸魚少年,開開心心地追在年輕女巫的身後,不停地嘰嘰咕咕。
一年多沒見了,他有很多很多的委屈,要向他的姐姐訴說。
在他原先的部落,因為姐姐多,他受到的照顧不少。
婚配交換之後,因為他年齡小,性格也咸魚,雖然是作為婚配交易過來的,但實際上他卻並沒有享受到多少次的權利。
食物分配時,獲得的食物也少。
而在涉獵當中,危險的活,辛苦的活,卻少不了他的份。
原始蒙昧時代,任何東西都是需要自己去拼命爭取的。
一個咸魚不去爭取,哪有什麼福利自動送上門的呢?
老實人,總是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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