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錯了,真錯了,你坐啊,你坐著好不好?”
團團皺巴著一張臉,仰頭看著他哥的眼楮里滿是討好,急得聲都顫了。
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抱著個哥哥的腿,拖著他哥坐下,好不讓他哥去夠到桌子對面的馬鞭。
那玩意兒抽在身上可疼了,關鍵是這回他哥發這麼大的火肯定是要下真手打他。
“干什麼呢你倆,再把他們都吵起來才算。”
稟哥兒趕緊的進去,然後就要反手把門關上,就是把動靜太大再吵到舅舅他們。
門沒關上,被一只還算有些白的手撐住了門板。
“大哥,讓我進去。”
本來團團看到大哥回來,他是看到了希望,心想著自己好歹是得救了。
就算打是跑不掉的,但絕對是能勸勸他哥打消謀殺親弟弟的年頭。
然而不等他高興,下一刻,那張罪魁禍首的臉出現在門口,他就知道自己今天是難逃了。
求生的本能讓他下意識的又抱緊了哥哥的腿,乞求著哥哥能手下留情,眼淚珠子都要落下來了。
“哥,哥哥……”
被他抱著拖著的宋躍死死的咬著牙,一聲都沒有應他,這時候沒給他兩巴掌都是忍著的,還是當哥哥的心軟。
看到趙澄也跟著進來,“我們家的事,你個外人滾蛋。”
他這是罵的趙澄,但趙澄不停,不僅進來了,還十分自覺的關上了房門,上閂。
“他才幾歲,你跟他撒什麼氣,都是我哄騙的他,你要撒氣要動手沖我來,我抗揍還不還手。”
這人騙了他傻弟弟,還當著他的面兒來充大頭,這憋屈氣宋躍是能忍的。
火上澆油無非如是了,氣得他一開口就懟回去。
“你倒是還手啊,你行嗎你!”
趙澄訕訕的沒答話,但他賤賤的笑容已經表明了一切。
宋躍沖他重重的的哼一聲,低頭憤然的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團團,用力扯出自己的腿來,抬手往牆根兒下指。
“滾那邊跪著去。”
作為家里的大哥,宋躍這點威嚴還是有的。
團團老老實實的到牆根兒下跪著,就在窗戶邊上,也就只有那處位置寬敞些。
一雙圓眼委屈巴巴的看看哥哥,又看看大哥,既希望于大哥能救他,但大哥顯然沒有要搭救他的意思。
視線與趙澄對上,委屈立馬就變成了忿恨,騙子。
說好的不跟哥哥們說,叛徒。
虧自己還覺得他人不錯,當初的仇也不跟他計較了,結果他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小人。
接受到團團的怨氣,趙澄還給他回了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大哥,你坐,咱們坐下說。”
趙澄反而還想個主人家一樣招呼著稟哥兒坐,又是搬凳子又是請人的。
還伸手去拉正在氣頭上的宋躍,自然是連袖子都沒有挨上,宋躍也是被團團抱得腿有些不舒服,索性就坐下來。
四個人中只有稟哥兒還不知道他們這回又是為了什麼,等著宋躍跟他解釋。
宋躍沒好氣的覷一眼趙澄,“你問他。”
再不用稟哥兒一個眼神,趙澄就老實交代了前因後果。
只是,他說的每一句都讓團團打冷顫。
等他說完了,團團睜大了眼楮看著他,圓圓的一雙眼楮里都是震驚。
他竟然,還幫他們瞞著了!
好像還有點講義氣,其實也不算是完全背叛了他們。
趙澄不過是把最開始團團給甜姐兒買糖的事兒,換成了團團跟甜姐兒講道理,是他為了巴結甜姐兒非要給甜姐兒買的,最後還是團團請他不要一次給甜姐兒。
照著趙澄這樣的說法,罪魁禍首就是他了,而團團還成了為妹妹著想的,想方設法為湊兩全其美的好哥哥了啊。
這種事放在趙澄身上還真有可能,還有什麼是他干不出來的嗎?
也就是稟哥兒多看了團團一眼,不然真就要被他的鬼話給騙了。
一想時間晚了,大家也是真的累,稟哥兒便沒有當場揭穿趙澄。
“甜姐兒愛吃糖,吃多了會牙疼,為著吃糖受了不少罪。
往後別給她買糖了,今天就這樣吧,都累了早些休息。”
趙澄再怎麼樣也是外人,他能管著自己的弟弟,還能管著他?
明白未來大舅哥這是在趕人了,趙澄也識趣,讓走就走了。
“大哥,這事還真不管團圖,讓他起來吧,地上還是涼的,地板也硬。”
出門的時候趙澄還不忘為團團求情,是籠絡團團,也是真為他著想。
團團還以為自己是要過關了,沒成想在他大哥關了房門後再回身來看他的眼神,好可怕。
“老實說吧。”
嗚嗚嗚……大哥比哥哥還恐怖。
團團緊張的咽著口水,誰都不敢去看,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啊。
第二天顏卿沒有看到二兒子騎馬,還納悶呢。
“團團今天怎麼老實了,在馬車里坐得住?”
宋彪雲淡風輕的哼一聲,“昨晚沒好好睡,今天可不就要在馬車里補覺。”
客棧又不是在家里,休息不好是正常的事,顏卿便沒有多想,到中午停下來休息吃飯的時候她還給二兒子送了果子去,也看看孩子。
這一看可嚇了她一跳,心疼得心都慌了。
不為別的,就是因為看到了團團膝蓋上的青紫。
“怎麼了這事,快讓娘親看看,上的什麼藥啊?什麼時候傷的?”
好巧不巧的,就讓她遇到了團團正在抹藥的時候。
團團是躲在甜姐兒的馬車里睡的,本來是有下人伺候,因為藥抹藥就把人支走了,可沒有想到母親這時候過來了,還正正被看到。
這可要怎麼跟母親解釋?他可不敢告狀。
況且,他也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就是早上沒有睡醒,下床的時候不小心摔到床下了。
沒事兒的娘,其實不疼,抹了藥膏就好了。”
為了蒙混過關團團還撒嬌撒痴,把藥膏給母親,要母親給他涂。
看他還能笑得出來,顏卿這個心啊都揪著的,一邊小心翼翼的給兒子涂藥,一邊細細的跟他叮囑。
“這些天都在馬車里養傷,不許再出去野了,知道不知道?
就是不知道小心,摔成這樣還有不疼的,要不你去母親的馬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