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好練針黹,又在閑逛什麼?那繡凳上就真有針扎你不成?”
以來就看到女兒在院子里閑逛,天上好飄著雪呢,也不怕受了寒涼。
“走,進去。”
劉夫人拉著女兒就進屋里去,罵歸罵,自己生的閨女她還能不心疼的?
“娘親怎麼有空過來了,前頭不是說來了客人麼?”
來的是父親的同僚,她也只听婆子說了一嘴,並沒有多想。
父親那幾個常來常往的同僚,還不就是宋叔叔他們。
來了也是幾個人湊在一處吃酒切磋的,並沒有什麼新的花樣。
再說了,她也不可能去瞧著幾個叔叔伯伯吃酒。
果然,就听母親說,“你父親他們吃酒,我去干什麼?
我還不是過來看你在做什麼,你是巴不得我不來才好,你就能胡逛又過一天。”
說話的功夫母女倆就進了房間呢,劉夫人看著繡繃子上那繡的依舊看不出來型的東西,真真是罵人的力氣都要沒了。
嘆了一口氣,手指頭顫顫巍巍的指著上面那亂七八糟的一坨。
“你這樣下去,怎麼好意思?”
劉雙華一臉的不以為然,“蟬蟬就繡得很好,反正以後她是要跟著我一起的,有她給我繡就行了。”
蟬蟬是劉雙華的貼身丫頭,從小跟著她長大的那種,像他們這種人家,小姐出嫁貼身丫頭都是要跟著的。
若是姑爺喜歡,做了妾室也是有的。
一邊立著的蟬蟬科不敢在這時候出聲幫小姐,不然小姐還要被夫人多說兩句。
她是認定了的,這輩子都要跟著小姐,為小姐做一輩子的衣裳她也甘願。
恨鐵不成鋼,劉夫人也是不想再氣著自己,于是結了這個話題。
她轉頭像是隨意的與女兒說起宋家的話,不說別人就說媛姐兒。
“你與宋家的媛姐兒倒是脾氣相投,往後你倆做什麼都能結個伴兒。”
劉雙華一听也笑了,“顏嬸嬸就不說媛姐兒,您就只會說我。”
看著女兒嬌嗔著嘟嘴的模樣,劉夫人心下柔軟,也笑了。
女兒家在家的時候怎麼都好,等嫁了人可就不好說了。
別說是這樣也不會,那樣也做不好,便是早上多睡了一時半刻也是不行的。
“你要嫌我嘮叨,你去給你顏家嬸嬸做女兒去?”
說真這話的時候劉夫人就看著女兒的神色,眼楮都不敢眨一下。
劉雙華眼神恍惚了一下,很快又恢復如常。
“母親嫌我煩就直說,還拐彎抹角的攆我。
便是我要去,顏嬸嬸也不一定要我。”
看似隨口說笑的話,劉夫人卻是發現了些不同尋常的味兒來。
她繼續試探著,“我看你顏嬸嬸就挺喜歡你,不還給你送了白玉鐲子,你還稀罕著戴呢。
也就是她家宋躍還小,不然都要以為她這是提前定個兒女親家。
要不然,你給你顏嬸嬸做干閨女去?”
劉雙華有一瞬間的歡喜,認了顏嬸嬸做干娘,她就能常去宋家了。
立馬她有皺了眉頭,那樣的話她跟程稟不就成兄妹了麼?
她心里那點暗暗的情愫不能說出口,即便是在母親面前也不好意思表述。
“還是算了吧,顏嬸嬸已經有媛姬兒了,再多我一個,還不是真的要煩了。
女兒還是在家煩惱母親罷,母親即便是再惱我,也不能丟了我去。”
“哼!早晚是要嫁人的,你還能煩我多久,該讓你煩別人家去。
我這正跟你父親商議著你的婚事,京中合適的青年才俊都看過了,我覺得今年新晉的學子里就有幾個好的。
便是你爹那老頑固,非要在軍中給你尋一個。
那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個個跟你爹差不多的,每天回來都一身的臭,那有什麼好?
我是受了大半輩子了,也不想你再受這個罪?
說了半天都是我跟你爹在爭,你自己說說看,你是想嫁個斯文儒雅的讀書人,還是想嫁個你爹那樣的糙人。”
母親這突如其來的問把劉雙華給問住了,她能說嗎?
“父親母親做主就好,女兒不知道。”
這時候劉雙華面頰上已經染上了紅暈,不管怎麼說都是待字閨中的小姑娘,被當面提及自己的婚事,她哪能不心生羞澀。
只見她咬了咬下嘴唇,又添了一句,“父親母親便不要為我的婚事傷了和氣,那文武雙全的不好找,女兒也不是恨嫁。”
好一句文武雙全,可不就在點子上了麼。
這一瞬間劉夫人都有想,果真是她生的閨女,便是比她爹聰明。
也就是她爹,腦子里都是軸。
家里的這些孩子,都隨了他,沒一個能正經讀書的。
平白的,劉大將軍就又被自己夫人罵了一回。
他是在朝堂之上受夠了氣了,回家里來看著讀書不行的幾個兒子,他也覺得欣慰。
還想著,等再過兩年把老二老三都丟到軍營里去。
這邊劉夫人狀似為難的思考著,“娘還不想給你尋個文武雙全的?喊你練個針黹你也不好好練。”
聞言,劉雙華臉上的羞澀立馬就散了去。
“好好的,娘又說這個做甚?”
立馬就得了母親一個白眼,瞪她。
“那高門之中自然是有文武雙全的男兒,但你這樣的性子嫁了高門大戶里去,還不是等著受委屈麼?
到時候婆婆妯娌圍著不說,姑爺再一堆的妾室抬進門,你那日子要怎麼過?
你便瞧瞧你爹,這些年可是少了?
也算他是有良心,不曾虧待多我們娘幾個。
但哪就家家都是這般?你再瞧瞧陳家,那姨娘妾室都騎到妾室頭上去了。
轉頭又說那小門小戶的,娘能看著你去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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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稟也是宋家的人啊!
劉雙華差點兒就沒忍住說了這個話,這會兒她咬著牙低頭絞著手指頭,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上了。
她在等,等母親想起來還有這個人。
程家的家世她是知道額,便是程稟的母親她也見過。
她想,會是能相處好的吧?
“媛姐兒的哥哥,你平日里跟袁姐兒走得親近,可有听她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