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所查看的章節被饕餮吃掉了, 請1小時後再刷新 楚斯的目光落在只剩一層金屬外殼的3號值班室里,答道︰“字面意思,就是某個智障的結巴把薩厄•楊掃地出門了, 連同房間一起丟了出去。”
金︰“…………………………薩……那位知道嗎?被扔出去前有心理準備嗎?”
楚斯瞥了他一眼︰“你覺得這智障扔人前會征求對方同意麼?”
“就是說,那位被扔的時候正在洗澡或者正在睡覺……”金說完默默捂住了臉,哀叫一聲,“你覺得他會生氣嗎?我有點害怕。”
叮——
“我也害怕。”
“你還有臉說?”楚斯道。
叮——
“這不能怪我,機體分離屬于重創,我受過傷,反應遲鈍很正常,應該得到原諒。”
楚斯冷笑一聲︰“這話你留著去跟薩厄•楊解釋, 你看他原不原諒你。”
叮——
“根據足量的樣本數據分析結果顯示, 在沒有著陸點的情況下被彈入太空, 基本就永別了, 我和他再見面的概率約等于0.00000000010529。”
楚斯道︰“你就是再加1萬個0也沒什麼用,他的行為和後果如果能用正常邏輯和思維來預測,那就不是薩厄•楊了。”
說實話, 薩厄•楊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會不會被激怒, 會不會把怒火燒到其他人身上,就連楚斯也無法預料。
能被預測的, 就不是薩厄•楊了。
他蹙著眉尖想了想, 掏出了通訊器, 翻出之前薩厄發給他的信息。
他上下翻動了兩下, 還是點了回復︰
醒了沒?有沒有覺得周圍環境有些不對
剛輸了一半,向來不怕被套麻袋的楚長官手指一頓,他摸著他那不剩多少的良心琢磨了兩秒,覺得這問話不像是去撫平怒氣的,倒像是去幸災樂禍的。
就在他準備把打好的字刪掉的時候,拖把金突然拱了拱他︰“誒?我說長官,我們趕緊下賊船怎麼樣?轉移個陣地,把這智障系統留給那位撒氣去。”
被他一拱,楚斯手指戳到了發送。
楚斯︰“……”
太棒了,火上澆了把油。
他二話不說,掉頭就往監控中心走,“天眼,隱形罩別撤,把 望儀對準目標9501。”
當他們重新回到監控中心的時候,大屏幕上已經放出了9501的嘹望圖,旁邊列著一堆初步測量出來的數據值。
那是一塊雞心形的星球碎片,面積比原本的黑雪松林還要大上兩倍,四周有丘陵和林地。
“老巴尼堡就在這一塊顯示為黑色陰影的地方。”楚斯手指在中心某一處巨大的黑斑上畫了一圈。
“整塊碎片還有兩分鐘會進入α星區,進入過程中受引力場影響,會有顛簸感。龍柱的擬重力系統和公自轉平衡系統會重新自我調節。”“
他的手指又沿著這個碎片邊緣走了一圈,停在雞心底部一個單獨綴出來的小尾巴上。在 望圖上,它看起來像一個小小的半島,接著道︰“我們趁著波動繞行到這里,中心龍柱對這里的感應最弱,我們從這里接駁登岸,可以把動靜減到最小,如果巴尼堡真的有人入駐,他們也不容易察覺。”
金點頭︰“行,都听你的!我這就去收拾東西。”
兩分鐘的時間實在很緊,他們活像兩個結伴去搶銀行的人,在獄警的衣櫃里頭翻出能用的包,大把大把地將東西往里掃。
食物、袖珍指燈、便攜武器、萬用藥劑、掌上導向儀、能源板……
金一把將小拖把夾在腋下,大包一背便沖往艙門。
他眼睜睜地看著楚斯把一根縮小版抓索繞在了手腕上,又在另一只手的手腕上扣了個黑色護腕似的東西,上面帶著一排插孔。
楚斯把一排金屬膠囊似的東西挨個塞進插孔里,然後拎著黑包偏了偏頭︰“走。”
金︰“……”不用細看也知道那排金屬膠囊跟炸彈脫不開關系。
獄警統一的深藍色襯衫穿在楚長官身上一點兒也不像普通制服,倒像是去哪兒定制的,顯得他身材修長又挺直。
他頂了張“去休假”的斯文臉,干的卻是“炸碉堡”的勾當,真是違和得讓人不敢多看……
叮——
“目標正在進入α星區,艙門已開,連接器已就位,顛簸感十分嚴重,祝各位吐得愉快——快——快——”
天眼的慣性卡機活似催命,兩人一出艙門就感受到了久違的窒悶感。即便耳邊還掛著空氣置換機,但置換出來的終歸不如監獄里的造氧系統好使。
“真他媽的好顛啊!”金吼了一聲。
巴尼堡所在的碎片一直在劇烈顛動,像是正在穿過強氣流的客機,也影響到了他們。
智障系統終于機靈了一回,隱形罩沒有撤下的前提下,偷偷伸了一條“腿”,像當初夾住楚斯他們那塊小碎片一樣,夾住了巴尼堡所在的巨大碎片,然後兩條並不平衡的腿朝中間一收……
小碎片和巴尼堡碎片邊緣相撞,兩方龍柱保護罩相合的瞬間,顛簸感更重了。
兩人堪堪維持平衡,艱難地移動到兩塊地相接處。
好死不死的,連接處剛好是一塊突出的長石,就像一條天然的獨木橋。
楚斯抬腳就要朝獨木橋上走,似乎完全不在意腳下的萬丈星空。
“不不不不等等!”金一把抓住他,“我我先走,我讓她抓住我的衣服走在後面,你幫我在後面看著點她。”
他邊說邊指了指小拖把。
“快!”楚斯也不廢話,朝旁邊讓了一步,在金背後拍了一把。
“你知道嗎,我他媽恐恐恐高——”金喊了一聲,感覺都快要哭出來了,但是腳下卻並沒有停。
對于恐高的人來說,過這個橋大概相當于死過去一回,尤其這個橋還一直在上下顛簸。
金邁上橋的一瞬就撲通跪了下去,毫不在意形象,手腳並用往前爬。
楚斯︰“……”
小拖把雖然不會說話,看起來卻好像完全感受不到任何恐懼,就那麼揪著金的褲腳,沒什麼表情地朝前走。
就連楚斯都被她的模樣驚詫了一下。
好在,對成年人來說很窄的橋面對小拖把來說倒還算寬,她重心又低,反而比金挪得穩當。
楚斯緊隨其後上了橋。
金登到對岸的那一瞬長長松了一口氣,幾乎癱坐在地上。他把背包甩在腳邊,騰出雙手接住了小拖把,把她也拉到了對岸。
然後就在楚斯也快要登岸的一瞬,金放在腳邊的背包被顛動得一滑,隨著邊緣的碎石掉了下去。
“啊——”金下意識叫了一聲。
楚斯猛地矮身一撈,無名指剛好勾住了背包帶。
結果背包拉著他整個人都朝下墜了一下。
楚斯︰“……”這他媽是塞進了一棟別墅嗎!
最要命的是,在他下墜的剎那,顛簸突然來了個爆發。
整個石橋一晃,直接把楚斯顛了下去。
楚斯瞳孔一縮,卻感覺一只冰冷的手纏上了他的手腕。
楚斯一愣,仰頭一看,卻見從來一聲不吭的小拖把正死死拽著他的手腕,烏溜溜的大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那力氣,大得令他驚訝,簡直不像正常人。不過更令他驚訝的是,小拖把居然還抽空沖他露出了一個不太熟練的笑,只是因為用盡了力氣咬著牙的緣故……
這小崽子笑得活似要吃人。
可惜,她還沒笑多會兒,整個人就也跟著楚斯朝下一滑,連帶著拽著她的拖把。
碎片在顛簸中有些傾斜,串成串的三個人一點點朝邊緣溜冰似的滑了下去。
楚斯︰“……”
小拖把︰“……”
金︰“……”
操,鐵定藥丸。
楚斯點頭,他當然知道,現在普遍應用的冷凍膠囊生產令是他擔任長官的時候簽的字。
“但是您猜怎麼著,東塔地下第二層里頭有個設備室,我們在那里頭找到了跟冷凍膠囊十分相似的冷凍艙,但不是單人的。”
唐說著又忍不住齜牙咧嘴地嫌棄,他兩手一張比劃著,“是這麼長的大通鋪!星球爆炸的時候也沒得挑,我們就全跳進去了。誰知道那個通鋪冷凍艙有鬧鈴,也不知道誰設定的。兩個月前我們就是被那麼鬧醒的。”
“對,應該是個男聲,電子音吧,反復說著一句話‘預設時間將在兩分鐘後結束,冷凍裝置停止工作’之類的。”勒龐翻著白眼回憶了一下,“大概說了有七八遍,接著是倒數三十秒,然後冷凍艙自動開了。我們當時剛醒,還有點懵,理不清狀況。醒了之後大眼瞪小眼的,只顧著商量接下去該怎麼辦。但是——”
那姑娘從軍褲的兜里摸出自己的通訊器,咬著舌尖翻了會兒,把屏幕伸到了楚斯眼前︰“長官你看,之後的每一天,我們的通訊器都會自動接收到幾條信息。”
屏幕湊得太近,楚斯朝後略讓了讓,看清了上面一排信息內容︰
17:51:12
數據傳輸中斷,自毀中止。
17:51:03
數據傳輸開始。
17:50:36
查找指令完畢,未找到S001號指令源。
17:48:25
自動查找指令。
楚斯挑起了眉︰“鬼來電?”
“是吧?!真是見了鬼了!”勒龐手指一拉,這樣的信息幾乎佔據了她全部屏幕,一眼看不到盡頭,“每天通訊器都會被不明來源的玩意兒自動接通,光是查找什麼S001號指令也就算了,那個自毀又是什麼玩意兒?!鬼知道它是要毀數據還是連我們一起毀了,所以每次傳輸都被我們強行掐斷了。”
楚斯問︰“查過來源沒?”
勒龐一邊把通訊器塞回兜,拍了拍,一邊嗤了一聲︰“怎麼沒查,唐借用東塔一層唯一能用的兩個操作台,沒日沒夜地盯著那信號追蹤。那一個月我們輪班倒,一撥在外面進行地毯式搜人,另一波就盯著追蹤碼,卻沒找到任何闖入源。”
“搜不到其他人,也找不到闖入源……”楚斯想了想,道,“那就只能是一種可能了。”
“是巴尼堡內部的局域訊號,而且具有極高的藏匿性。”唐打了個響指,指著楚斯道,“長官您是想說這個吧?跟我們想到一起去了!但是我們知道了也沒什麼用。”
巴尼堡的東塔早就在那次事件中毀得七七八八了,外表雖然看不出什麼損壞,里頭的設備卻一塌糊涂。唐能找著兩個操作台勉強用著,已經很不容易了。
這種具有極高藏匿性的訊號,絕不可能是這兩個小操作台就能搞出來的。
信號來源很可能在中心堡,那里有兩個總控室,相當于巴尼堡的左右大腦。只要想辦法進入總控室,一切就能一目了然。
“怎麼?你們授命來清掃的時候沒有開通權限?”楚斯問道。
“開了,但是權限僅限于東塔,中心堡和西、南、北三座塔都進不去。”唐“嘖嘖”兩聲,“所以說,這任務就是扯淡,摳成這副死鬼樣子,多開一個門能要他們的命麼?”
“我們最初還大意了,把它理解成了普通的局域訊號,一旦超出一定的範圍就接收不到。”勒龐撫著額頭,非常無奈地攤開一只手,“于是我們就從那里搬出來了,還好喬爾背了一台迷你模塊打印機,我們把東塔所有能拆卸下來的能源板和模塊材料都拆了,在林子建了幾間模塊屋,結果……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