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瀧心里不由得一陣惡寒。
他仔細又想了想……
對啊！
我哪兒來的妹妹？從小到大，我不都是只有一個人嗎？一個兄弟姐妹都沒有。
但為什麼……
那個李晴敲門進來，和他說話，說起昏迷不醒的爸爸之類的，他壓根就沒有懷疑過她的身份？
這也太詭異了吧？
感覺就像被洗了腦一樣。
“瀧哥？你沒事兒吧？這大半夜的，別嚇我啊。”姚米佳有些擔心的聲音。
“我……我沒事。”李瀧仍然有些回不過神來。
“你聲音听著不太正常，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我打車過去看看？”姚米佳向李瀧提了出來。
“千萬別！女生一個人夜里出行很危險！我沒事的，剛才只是做了個很奇怪的夢而已，還沒從夢里回過神來，就打了電話給你說了些奇怪的話，你千萬千萬別過來。”李瀧連忙阻止了姚米佳。
“好的，有事情一定要和我說啊！你確實有妹妹……我就是你妹妹啊！你小時候父母不在，經常住在我家里的，從小到大，我一直把你當成親哥哥的。”姚米佳安慰了李瀧幾句。
“嗯嗯，我也一直把你當成親妹妹。”李瀧心里涌起了一陣溫暖和感動。
在這個世界上艱難地活著，能被除家人以外的人關心，是一件彌足珍貴的事情。
感動了一會兒之後，李瀧突然想起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姚米佳是誰？
他剛才潛意識里認為姚米佳是妹妹李晴的同學，所以才會打電話給她詢問妹妹李晴的事情。
問題是，李晴根本不存在啊！
那她哪兒來的同學？
李瀧心里又是一陣惡寒……
也終于醒了過來。
外面的天已經微微亮了。
他發現他睡在老房子自己原來的臥室里。
衣服沒脫，身體窩在床頭，手機掉落在枕頭邊。
看樣子他昨天夜里看手機，迷迷糊糊睡著了，然後做了一個怪夢。
這怪夢應該是早上快睡醒時才做的。
李瀧連忙抓起了手機，看向了自己的通話記錄。
從昨天回到老房子到現在，沒有任何通話信息。
通訊錄里，沒有李晴，也沒有姚米佳。
從臥室里出來，外面的餐桌上空空如也，地上也沒有喝空的啤酒易拉罐。
李瀧仔細回憶著夢中李晴的模樣，發現她的面目已經變得極為模糊，怎麼都記不起來了。
這個夢，做得也太奇怪了吧？
……
醫院病房。
“醫生說，你爸已經醒了，意識也清楚了，只是還要在icu里觀察幾天。”
給李母送早餐的時候，李瀧終于收到了一個好消息。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李瀧安慰著李母。
“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不要太大壓力了。”李母的情緒好多了。
“媽，我是不是有個妹妹？”李瀧試著向李母問了起來。
昨晚的夢太奇怪了，也太真實了，李瀧總覺得事情可能沒那麼簡單。
“沒有啊？你怎麼會問這樣的問題？”李母听到這個問題之後，臉色似乎微微有些變化。
“我昨晚夢到我有個妹妹，名叫李晴。”李瀧笑了笑，當成玩笑話說給了李母。
“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名字？”李母顯得很是震驚。
“啊？我就是做了夢，夢到我有個妹妹叫李晴。”李瀧感覺著李母應該有事瞞著他。
李母背過了身去，似乎是陷入了回憶之中。
看她的神情，應該是一些不願意想起的記憶。
“你妹妹小晴如果還活著，現在應該有十八歲了……”
過了好半晌之後，李母幽幽地開了口。
“真有啊？”這下輪到李瀧震驚了。
“那些年，我和你爸要出外打工掙錢，你爸總想擁有自己的工廠，我們實在是忙不過來，你小學上的是全托制的寄宿學校……
“大概你六、七歲的時候吧？因為那段時間我的身體一直不正常，肚子變大之後，才發現意外又懷了一個，
“我們當時在外地，這事兒都瞞著你。
“本來是想打掉的，你爸找了個醫院的熟人，說很大可能是女兒，醫生還說我的身體不太好，如果打掉的話，以後可能再也沒機會生了。
“你爸當時已經掙了些錢，決定就算交罰款也要把她生下來，
“他還給你妹妹取好了名字，叫李晴，取自晴天娃娃的意思……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但是，可能因為我身體不好，臨產的時候還是出了意外，沒能保住她……
“你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叫李晴？是你爸爸說給你的嗎？”
李母說到這里停了下來，臉上露出了痛苦和疑惑的神情。
“你們親眼看到她的尸體了嗎？我最近看到個新聞，說醫生故意和孕婦說孩子沒保住，其實是轉頭把孩子抱走賣掉了。”李瀧沉思了一會兒之後，試著向李母問了起來。
“怎麼會呢？那可是很正規的大醫院，我還清楚地記得，當時負責我們幾個孕婦的主任醫生姓沈，是一位國內很知名的專家。小晴的事，就是他親口告訴我們的。”李母搖了搖頭。
“你們親眼看到小晴的尸體了嗎？”李瀧再次向李母確認。
“我沒敢看……你爸應該看到了。”李母捂住了自己的臉，眼淚順著指縫流了下來。
十八年前的一幕一幕、生產的疼痛、女兒剛出生就夭折的痛苦，在此刻記憶被喚醒之後，又變得銳利而清晰起來。
如果不是李瀧問起來，這些記憶早就被永久地封存不願再提起了。
看到李母這麼痛苦，李瀧也就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
“媽，上午我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要辦，中間可能無法接听手機，那些事情要到中午才能忙完，爸的病情有什麼變化不要慌……”李瀧收到平台總決賽即將開始的提醒之後，不得不離開了。
“你安心去辦你的事，什麼也不要擔心，有什麼事就交給我來處理吧！我處理不了的話，我會打電話給我哥讓他過來幫忙。”李瀧的身後突然響起了齊雯的聲音，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進的病房。
“小雯你過來啦？”李母看到齊雯之後，心情頓時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