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不提這事還好,一說這事,我滿是懊惱,如果沒有那檔子事,我現在已經和虞瀾過上安穩的小日子了。
轉而我又苦笑道︰“您問我啊?我也想知道。本來都摸到了邪教的老窩了,沒想到節外生枝,硬生生錯過了。”
又是一陣沉默後,師爺篤定地說了一個字︰“查。”
師爺臉上的平靜被這一個不知對錯的信號打亂,向來雲淡風輕的雙眸,透出一絲轉瞬即逝的興奮。
有的事師爺不方便說,我也不好刨根問底的追問。
但在捕捉到師爺目光的一瞬間,我忽然幡然醒悟,理解了師爺的愁苦。
邪教雖然最近沒什麼動作,但卻像一只無形的大手,始終掐著地府的脖子上。
邪教一日不除,師爺一日不得安生。
罷了,我有我的無奈,師爺亦有師爺的煩惱。
我不應該在這件事上,繼續讓他為難。
我清清嗓子︰“師爺,我自己想辦法吧。”
“我真的有心無力。”師爺正色道。
我點點頭,沒說話。
師爺笑呵呵地摸摸我的頭︰“有一個事,沒準我能幫上你。”
“啥事?”
“你要是哪天身死,我能留你在地府當個差。”
我噗嗤一聲就笑了︰“您可盼我點好吧,我還沒活夠呢。”
從未見過師爺開玩笑,這算是破天荒了。我猜,或許師爺心中也有點愧疚吧,只是換了種方式表達。
師爺收起笑意,正色道︰“如果邪教有動向了,我會第一時間聯系你,這是我唯一能提供給你的幫助。”
說罷,師爺踏著清風薄霧,身形慢慢淡去。
師爺的離開,讓我重新陷入困境,我最後一條路也被堵死了。
可以說,我現在徹底處在孤立無援的態勢中。
總說人定勝天,可客觀存在的困難,就像是一座山,憑著單純的一念,根本行不通。
我心神不寧地走回房間,虞瀾還在酣睡,我坐在沙發上,兩手揉著太陽穴,快速想著辦法。
這條路走不通,那就換一條。
忽然,一道光芒在我腦中閃過,我想了一件事。
早年間,我剛進清風觀,師傅帶著我,沒少幫人做紅白喜事,見識了不少民間土辦法,這些東西雖然不像正統道教的書籍一樣,以文字的形式流傳到後代,但確實是一輩輩人口口相傳,積累下的經驗和財富。
而當初,我也只是個小道童,和師傅出門,干的最多的事,就是打下手,這也就間接的讓我有機會親身經歷這些土法子。
沒想到,這些土辦法,在如今卻成了一筆碩大的財富。
但時間有些久遠,好多細節都已模糊不清,術法這東西,可謂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稍微有一點差池,都容易喪命。
我想了想,興奮地背包里的《御錄》拿了出來。
我仔細摸索著這本破破爛爛的書,當初就是在這本書里,找到了殮瘴術的秘方,借此打垮東野。
如今,再拿出這本書,心中充滿了無限寄托。
可我前後翻閱了一下,並沒有哪種術法能一擊克定邪祟,但也並不是一無所獲,我前後琢磨一番,心里大概有了分寸。
思索片刻,我把腦子里的土辦法和這書里的東西快速拆解、結合。
一拍大腿,干了!
反正,活人不能讓尿憋死,對吧?
看著熟睡的虞瀾,我躡手躡腳地拿起錢包,悄悄地溜了出去。
出門打車,直奔當地殯儀館,那里有我想要的東西。
沿途上,我故意讓司機把車開慢一點,我把路上比較大的酒店都刻在了腦海中。
到了殯儀館,我裝作沒事人一樣在殯儀館前踱步,眼楮不自覺地瞟著四周,能不能成,就看今天運氣好不好了。
蹲守了好一會,終于在殯儀館里看見一隊披麻戴孝的隊伍,走在前排的人手里捧著亡者遺像,骨灰盒夾在隊伍中間,孝子賢孫緊隨其後。
見此,我回頭看看,不遠處立著一塊巨大的路標,表明了公墓的位置。(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