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寬是一個老實人，他這輩子見過最大的官是支行行長，這還是因為他是銀行職員的緣故。他這輩子從沒想過會和億萬富翁在一起談話，那就像夢一樣，可卻變成了現實，所以他現在有些不知所措。
林凡笑了笑，讓自己看起來很和善，“李叔，說說具體的情況吧。”
李國寬看看一旁的女兒，哦，還有不被承認的女婿。眉頭皺了皺，盡量讓自己放松，“銀行的壞賬一直都是存在的，而銀行壞賬的產生和客戶經理也確實有關系，但是我平時對于這些一直很嚴格，即使有人送來一些禮物也被我拒絕了，所以我手中的壞賬是最少的，但這次銀行忽然將銀行所有的壞賬均分.......”
“不知以前是否有壞賬評分的舉措？”
“這是第一次。”
好吧，其實結果很明顯，這就是一次有預謀的下絆子，只是李國寬平日一向老實，怎麼就得罪了人？
“李叔，你可知道這項舉措是誰提出的？”
“這是支行行長的指示。”說到這里，李國寬臉上帶了一絲猶豫，“但這件事是我們支行一個客戶經理來主動給我說的，我懷疑就是她。”
“他的名字是什麼？”
“李賢。”
林凡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個胸挺臀翹的女人，尤其是胸間刻意低垂的兩個扣子讓人印象頗深。是她？林凡實在想不懂這里面的彎彎繞。
“李叔，事情我已經了解，其他的就交給我吧。”林凡顯得胸有成竹，實際上林凡有一張王牌，工行海澱支行的頂頭上司是燕京分行行長易足，而憑著易足和林凡的關系決定一個職員的去留還是綽綽有余的。
李國寬聞言點點頭，想要拒絕的話也沒有說出口，說實話當他被女兒勸來，等的未嘗不是林凡的這句肯定，他有骨氣，但他還要養家啊。
......
海澱支行作為工行的二級機構，實際上業務並不繁忙，當然這個業務是指大型理財業務或者巨額存儲，所以李賢正慵懶地趴在辦公桌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李經理？”
李顯聞言抬了抬眼皮，便看見一張清秀帶著笑意的臉，年輕人含笑道，“你好，我是林凡。”
“我記得你，你是那日找老李存款的人。”
“但我今日是專門為您而來，不知能否請您喝杯咖啡？”
李賢一愣，隨即拿起自己的包包，“這是我的榮幸。”
林凡有些詫異，“李經理不需要向領導請示嗎？”
“出去工作是客戶經理工作的特性之一，林總不必在意。”
林凡不再多言，剛才的動作李賢可是灑脫的很，可不是一句工作特性就能解釋的，只是林凡本就要和李賢深入交流，自然不會糾結于皮毛。
咖啡是李賢點的卡布奇諾，林凡照例是自己的美式拿鐵，咖啡氤氳的香味為兩人的談話奠下了很好的氣氛。
“李國寬是我的朋友，而我一向是個熱心的人......”林凡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情很自然，似乎他說的就是真的一樣，然而李賢笑著打斷了林凡的話，“林總，我明白您的來意。”
“哦？”
“老李這十幾年在支行的工作有目共睹，說是兢兢業業也不為過，尤其是前段時間又拉到林總兩千萬的存儲業務，工作能力可見一斑，自古能者多勞，支行為老李加擔子也是應有之義，再說這也是對老李本人的看重。”
這個女人不簡單，這一席話把林凡想要說的話堵得死死的，林凡不再把這個女人當作是花瓶看待。神色上也不由凝重了幾分，“我沒有想到老李一輩子老實，臨到中年竟會被當成是精英。”
林凡語氣中的詰難李賢自然能听懂，不過她並不是很在意，實際上給李國寬攤派壞賬正是李賢的提議。別人只當她和支行行長簡宏有不正當關系，卻不知道她是簡宏的外甥女。
這個提議剛好是一石兩鳥，是她看見林凡一舉能拿出兩千萬後立刻涌出的主意。銀行的壞賬確實很嚴重，而林凡專程來找李國寬，可以看出兩人絕對有淵源。將壞賬攤派到李國寬身上，如果想降低壞賬率，只有增加支行的存款數，而林凡能拿出兩千萬就能拿出更多，此舉是幫助自己的舅舅。此外如果李國寬真的無法做到，也正好可以將李國寬踢走，將自己的表妹也安排進支行上班。而這表妹正是行長的女兒，行長自然同意她的提議。
“身為林總的朋友，我相信老李也不是一般人。”
林凡漸漸眯縫起眼楮，“有人稱贊過李小姐很聰明嗎？”
“我以為林總會夸我很漂亮。”
林凡心里油然而生一股火氣，自從在王曉川身上吃過一次虧，林凡向來是無往而不利，不論是求伯君亦或是馬化騰，經過一番努力自己總是能達成自己的目標，而今天他竟然被一個女人威脅了，還是一個銀行的小職員，盡管李賢沒有說出一句威脅的話，可林凡就是這麼認為的。
李賢並沒有看出林凡表情的不對，相反，她現在很得意，“林總，我倒是有一條路，不知林總願不願意听。”
林凡頓時笑了，是被氣笑的，“倒不知李總有何指教？”
李賢挽挽自己的頭發，好看的眉眼，讓她這個動作極具女人味，只不過對于林凡來說卻是對牛彈琴，林凡最不喜歡的便是自作聰明的女人。
“壞賬率是指無法收回的款項佔全年收入的比例，壞賬我們無法更改，但是收入卻有很多手筆可做。”
林凡不屑一笑，他听明白了李賢的話，但他心里也早下了決定，李賢說什麼他都不會听。
“李小姐，倘若沒其他事我就先走了，今天和你喝咖啡我很愉快。”
“林總覺得我的辦法不好？”
林凡定定地看了李賢一眼，“我自有辦法，不勞李小姐費心。”
咖啡館，李賢看著林凡驅車離去，臉上並沒有失落，相反倒還有一絲喜意，只是卻不知這喜從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