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喝了口水繼續道︰“但是如果不是在研究報告中呢？如果是放在溝通中呢？比如路演的時候，和投資人交流的時候，回答投資人問題的時候？
一般情況下，大家都會默認基金經理的能力比普通的投資者能力要強，否則的話大家也不會把錢放到投資經理那邊了不是嗎？
這個時候如果投資經理用這樣的方式回答，大家听了之後覺得自己沒有听不明白，但是由于還有其他人再問問題，也不好再追問，這個時候人們會怎麼想？
人們會下意識的認為是自己的能力太差了，別人解答自己的問題，自己都听不懂，很少會有人認為是基金經理講的東西有問題，最多就認為是基金經理常年研究投資，不太善于表達而已。
這樣一想，別人都解答了自己的疑問了，自己听不懂就不能再怪別人了，所以一般來說人們也就不會再提問了。
你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鄭雨听了李虎的話，有了一種撥開迷霧的感覺，又重新快速地看了一遍眼前的研究報告，漸的鄭雨的眼中閃爍起了光芒，確實是這樣的。
就像李虎說的，這篇研究報告沒有結論、沒有分析過程、沒有作為依據的分析基礎數據，什麼都沒有。
有的只不過是說明了一下問題提出的背景，然後深度地剖析了一下問題本身而已。
鄭雨說道︰“那分析師這樣做的目的是不想將自己的研究結果公之于眾？”
李虎笑著說道︰“有這種可能，但是如果真的是這樣就沒有必要寫這篇研究報告了，畢竟這篇研報也不是別人逼他寫的。
這種情況如果出現那麼一般只有兩種可能，第一就像你說的那樣，別人不想將自己的研究結果公之于眾，而第二點則是這個人不會這個問題但是又不想承認，就只能這樣打打太極，糊弄過去了。”
鄭雨听了點了點頭，她算是明白了。
其實鄭雨想到的就是之前和李虎的這一段對話，想到的也正是李虎說的那些分析師的分析方法。
現在的情況和李虎描述的情況多麼相像？同樣是自己被問到了問題，同樣是自己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什麼都不太會，所以鄭雨就故作鎮定的用這樣的方式來應對。
因為是第一次，所以鄭雨心中還是有點慌張的，畢竟她知道自己真的不太會，如果有人追問了什麼具體的問題，她就徹底蒙了。
不過還好，也沒有人繼續詢問，畢竟點到為止是現在很多時候人們的接觸原則，如果是幾個人小範圍的私下交流，那確實是會有可能有人深入交流的。
但是現在很多的時候點到為止基本上是現在人們默認的交流方式了，就算有人真的不開眼不懂事直接追問了更加具體的問題，鄭雨也可以借口這件事情比較復雜，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楚的，之後有時間再交流。
將問題推脫掉，甚至可以擺出一副不解的樣子，表示自己已經說的夠清楚了，對方怎麼會還不明白，讓對方懷疑自己的智商，或者為了面子不再繼續詢問。
從實際效果來看，鄭雨做得無疑是非常不錯的。
看著在場眾人的樣子，再看了看低頭吃菜，不再理會自己的李甜等人，鄭雨嘴角掛起了一絲笑容，不過鄭雨也不是什麼得勢不饒人的人，在鄭雨看來，只要別人不主動招惹她就可以了。
也正是這樣的想法，鄭雨繼續回復了原本的低調，眾人這一天聚會的目的本來就是看看其他同學的工作和資源，進行一下大致的判斷，之後好決定該如何接觸。
對于鄭雨露的這一手，著實是讓在場的眾人都對鄭雨的評價高了幾分，沒有再以鄭雨為核心展開話題，只是有一些有意和鄭雨進一步交流的人時不時地看著鄭雨。
看到鄭雨也看著他們的時候，彼此笑著點了點頭，表示友好而已。
薛海涵在鄭雨說完之後，也在桌子底下給鄭雨豎了跟大拇指，驚訝于鄭雨的厲害。
鄭雨對此也只是笑笑沒多說什麼，畢竟鄭雨也不能將自己的情況大庭廣眾地說出來不是嗎？
聚會就這樣結束了，結束的時候倒是有很多人以“老同學，多聯系”的名義添加了鄭雨最新的聯系方式，很多人知道鄭雨的辦公地點之後紛紛表示以後有時間會多多拜訪的，鄭雨也笑著表示歡迎。
這樣的一次聚會鄭雨吃的喝的都不錯，但是她莫名的覺得很累，不是身體上的疲勞是心累。
想想看，以前那種大家聚在一起單純的談天說地聊天吐槽的日子，估計是回不來了，回想著飯桌上眾人一個個的眼神和目的，鄭雨就覺得自己融入不進去，鄭雨覺得自己不喜歡這樣的聚會。
她喜歡更單純的聚會，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公司，鄭雨本來想回家的，但是走到了公司才發現自己居然來到了公司，看著公司燈光都是熄滅的，鄭雨微微嘆了口氣。
也對，別說林修然和李虎現在不在首都，就算兩人在首都，以林修然平時不加班的習慣這個時間也不會在公司的。
想了想，反正自己家里也沒有人，回家也是自己一個人，鄭雨也就走進了公司，習慣性的來到了自己的工位上打開了電腦，和電腦上的看盤軟件。
在這一頓操作之後鄭雨才反應了過來，今天是休息日不上班，自己這是在做什麼呢？本來想著來公司待一會兒，這怎麼都要開始加班了？
無奈地以手扶額笑了笑，之後想著反正都來了，那就再研究研究投資吧，鄭雨就這樣在沒有人知道和要求的情況下自己加了班。
其實很多做投資的人都是這樣的，所謂的內驅力、上進和內卷是不一樣的。
在鄭雨看來，內卷是做給別人看的，比如形式主義的領導不走他不走，但是內驅力，或者說上進是給自己看的，是為了自己能力得到提升而付出的努力兩者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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