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真把李嬸給整不會了。
城市里殺雞和鄉下殺雞差別這麼巨大的嗎？
忒講究了！
反正雞肉處理好了之後，李嬸就連同切好的雞肉帶上雞骨架一塊兒往鍋里燜起。
各種準備好的香料和調料一塊往里面放。
等到下午吃飯的時候，李師傅也是哭笑不得的來到了李嬸家中。
讓嚴茂送個刀而已，咋這麼能折騰呢？
不過，一只雞而已，李嬸倒是大氣，壓根就不計較。
李嬸家里面人口還真不少。
除了丈夫外出打工之外，自己還帶著三個孩子，還有自己的老婆婆。
這一只雞分下來根本也不夠吃。
嚴茂倒是吃的挺開心的，畢竟他體能消耗也挺大，飯量不知不覺也增長了許多。
“李嬸，你做的這雞味道真不錯，我頭一次，實在是太香了。”
嚴茂對李嬸的手藝更是贊不絕口。
李嬸笑了笑，下意識的就道了一聲︰“你要是喜歡吃的話明天我再給你做！”
“真的？”嚴茂頓時眼楮一亮。
而身邊那三個吃的滿嘴流油的孩子也是紛紛眼楮一亮。
“媽，真的！？”
“……”
李嬸忽然感覺自己好像是說錯話了，不過既然說出口了，而且她也不是小氣的人，點了點頭就說道︰“當然是真的，嚴茂，李師傅明天再來家里面吃飯啊！”
“好，李嬸，那我明天繼續過來殺雞啊！”
“行，行。”
一旁的李師傅有些哭笑不得。
雖然說他只到嚴茂這孩子可能就真的只是單純的奔著殺雞去的。
但是……嚴茂這孩子咋這麼實在呀！
人家明顯是客套話，你還咋還當真了呢？
不過嚴茂終究是個孩子，李師傅一瞧，行吧，反正孩子喜歡就行。
到時候自己私下里給李嬸一些錢，不白吃。
結果第二天嚴茂真又跑去李嬸家殺雞了。
本來李嬸還覺得嚴茂可能是跟她開玩笑的，結果瞧見嚴茂真來了，而且一上家就往雞圈的方向瞄。
啊……這……
李嬸一瞧嚴茂怎麼樣，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感覺自己家里面養的這些雞可能活不了幾天了。
誰讓自己答應了呢！
李嬸這就領著嚴茂過去雞圈準備抓雞，剛抓了一只卻見嚴茂沒走。
“嗯？小茂，咋了？”
“李嬸， 一只雞壓根就不夠我們吃的，要不再來一只吧？”
“emmm……行，行……”
李嬸只好是又抓了一只雞出來，嚴茂這才滿意的一手拎著一只跑去水池那邊殺雞去了。
大概李嬸可能是這輩子瞧見殺雞能殺得這麼高興的孩子。
而李嬸的預感……成真了。
第三天，嚴茂又來了。
雞圈里面的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直到第四天，沒了。
李嬸站在雞圈外，看著空空如也的雞圈，一時間……無言以對。
畢竟這些雞她養了差不多快一年了，本打算是留著過年的時候賣了換錢買年貨去的。
好家伙，愣是四天就被吃完了。
要說吃嘛，嚴茂還真沒有吃多少，他那三個孩子吃的最多。
最離譜的是第四天嚴茂壓根就沒來，是他那大兒子把嚴茂給喊來了，喊著茂哥我要吃雞腿，讓嚴茂給他殺雞吃。
就……引狼入室！？
李嬸忍不住拍頭扶額，突然就有些後悔沒要錢了。
其實第二天的時候，李師傅就私下里給她塞了錢，說就當是嚴茂的伙食費。
李嬸一瞧，她又不是不會做人，也更不是小氣的人，怎麼能要錢呢？
可以硬生生把錢給退了回去，一分沒要。
現在……
李嬸只能是苦笑。
不過李嬸倒是想得開，何況本來性子也比較豪爽熱情，再說了那些雞基本上全都是自家孩子吃的，嗯，就當是給孩子補充點營養了。
反正拿去換錢也是為了給孩子買吃的。
一樣。
所以，這事情李嬸就翻篇了，也沒當回事。
結果今天中午李嬸正在屋外洗衣服的時候，突然就听見了一聲熟悉的喊聲︰“李嬸！”
嗯！？
李嬸愣了一下，這一天不是嚴茂還是誰呀！
別啊！小茂啊！嬸嬸家沒雞了呀！
然而這一抬頭，卻見嚴茂身後跟著一輛電動三輪車，似乎還拉著什麼東西。
李嬸趕緊起身擦了擦手，一臉疑惑。
嚴茂一邊招手一邊示意車子開到院子里面，等車子停下來了之後嚴茂就跟著開車的師傅一塊把東西給搬了下來。
“小茂，這是？”
李嬸自是一臉疑惑地望向了嚴茂。
嚴茂一邊拆著盒子一邊就笑道︰“哈哈，李嬸，這些天承蒙你照顧了，我看你天天洗那麼多東西怪累的，你腰也不太好，所以我就專門幫你買了個洗衣機。”
把這盒子一拆，正是一個滾筒洗衣機。
李嬸一瞧，登時嚇了一大跳，趕忙擺手道︰“小茂，這可使不得，這可使不得！”
“這禮物也太貴重了，嬸嬸我不敢收啊！”
“快退回去，快退回去，你說才吃了兩三頓飯而已，你這樣整的嬸嬸太不好意思了！”
李嬸態度是十分堅決的，一定要讓嚴茂把東西給退回去。
畢竟這滾筒洗衣機一瞧就是挺貴的，少說也得幾千塊錢。
如果嚴茂送點小東西呢，李嬸也就收了，可這也太貴重了，怎麼能要呢？
“李嬸，你就不用跟我客氣了。”嚴茂卻是笑道︰“而且這東西買了可沒有退貨的道理，人家可不會退給你的，你就收下吧！而且我這以後可能要經常來你這蹭飯呢，到時候你別嫌棄我就行了！”
“哎喲喂！小茂，你，你這……”
一下子就整得李嬸老感動了，眼楮都紅了。
這孩子咋這麼疼人呢！
嚴茂就趕忙道︰“李嬸，來，我教你怎麼用啊！”
反正李嬸說什麼都要讓嚴茂今天晚上留在家里面吃飯，嚴茂也不客氣，應了下來，不過家里面是真沒雞了，李嬸自然也有辦法，立刻跑到附近一家關系不錯的老鄉那拿了一只，然後又往小賣部的方向去買一些醬油什麼的。
這一路上李嬸都是眼楮微紅。
沒想到嚴茂這孩子會這麼好，這雞拿回去了，嚴茂又開始殺雞了。
但是，也就是李嬸這一路上的表情讓人不禁遐想。
咋還哭了呢！？
問李嬸嘛，李嬸也不說。
畢竟總不可能說嚴茂給自己買洗衣機了，這種事情可不能炫耀。
人心隔肚皮。
就怕那些有心機的人去找嚴茂。
結果李嬸不說嘛，眾人就更加浮想聯翩了。
結合最近的情況一看。
這些天天天能瞧得見嚴茂跑去李嬸家殺雞去，而且有鄰居過去串門的時候發現李嬸家雞圈都空空如也的。
“你看李嬸哭的那麼傷心，還什麼都不敢說！”
“肯定是嚴茂那孩子霸道，城市里的孩子肯定不比咱們鄉下的孩子！”
“李嬸家怪倒霉的，那些雞以前她可是當寶貝一樣的，這才幾天啊！全被那孩子給殺了！也就李嬸好欺負一些了。”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孩子看起來還挺不錯的，沒想到這麼霸道。”
本來也就是一些風言風語而已，結果這消息不脛而走，越傳越廣……越離譜。
這嚴茂專門跑鄉親家里面搶雞吃。
大家小心點吧，看好自家雞圈啊！
結果這天嚴茂騎著電動車準備給人送刀來著，感覺不太對勁。
雖然說這路上還是有人跟他打招呼，但是嚴茂很明顯能感覺得到這些鄉親們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太對勁。
憤怒之中帶著幾分畏懼。
嗯？
這就搞得嚴茂頗為疑惑了。
咋了啊？
正疑惑之間嚴茂就瞧見了一家人門口前有兩只大公雞在那散步，一老鄉正坐在門口曬太陽。
這瞧見嚴茂來了，臉色勃然大變。
趕緊起身把雞往家里面趕了進去，然後沖這嚴茂就露出了一絲尷尬而不失禮儀的笑容。
“……”
《新安軍閥回憶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