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永安城。
凌子龳之所以喜歡穿男裝,一方面原因是男裝簡潔方便,少了一些女裝丁零當啷零碎的首飾配飾,珠翠瓔珞啥的,打架動手十分爽利。
另一個原因則是因為她從小在藥王谷長大,身邊都是男弟子,小時候有師娘給她縫制新衣,後來師娘沒了,她也就入鄉隨俗,一直以男裝示人。
當然,她從未刻意隱瞞過自己女子的身份。倒是那些江湖泛泛之輩,見到她的武功身手,便自動忽略了她的性別。
而現在,凌子龳發現了她穿男裝的另一個好處,就是可以拉近女人堆里的社交距離。
比如,她穿著男裝就可以不用刻意虛與委蛇的與女人交談,不用討論衣服首飾胭脂水粉這些頭疼話題,甚至她一出現,所有香噴噴的女人都往她這兒扎堆,變著法子討好她,哄她開心。
一度惹得她頻頻蹙眉,莫非現在的女子都喜歡穿男裝的女子?
自從一度……啊……呸呸……
自從在顧可甜房間搭伙睡過以後,倆姑嫂的關系迅速升溫。顧可甜也不裝什麼大家閨秀了,整日對著這個嫂嫂管頭管腳,而凌子龳就更頤指氣使了,使喚她干這干那。
這空當,凌子龳拿著從顧赫言身上順回來的玉佩,大搖大擺地帶著顧可甜皇宮一日游,打著看看皇帝,看看後宮那些娘娘的旗號,回來的時候順便拉回來一車的禮品。
顧赫言無語凝噎這是他師姐嗎?莫不是在南疆邊境呆久了,被人下蠱換魂了?
說起南疆,南疆的小郡主非要下嫁魏氏遺孤,前錦州城節度使魏宗翰次子魏沐謙一事在朝野鬧得沸沸揚揚。
這本就是個秘密,當初魏宗翰勾結外邦企圖謀逆一事證據不足,皇帝才派暗衛下了黑手。當然,皇帝想讓誰死,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都是使得暗殺滅門這一招。
所以,當時這案件被當地府衙一層層上報,最後落在刑部,漸漸也就沒了音訊。時間久了,自然得給出一個結案,江湖仇殺什麼的,張榜公示找些死刑犯頂罪了事。
反正顧赫言當政這十年,朝廷里不乏針對官員家眷莫名其妙的刺殺,敲山震虎,聰明些的官員也就知道是怎麼回事,愈發恭敬順從起來。而一些頑固的,日子就艱難的許多。
刑部在核查錦州節度使案件的時候,發現少了一個人,就是太子伴讀,魏府次子魏沐謙。皇帝對此事心知肚明,便叫刑部偽造了一份證詞,證明魏沐謙是藥王谷外門弟子,當日隨師父外出,才躲過此劫。
只是當時情況使然,顧赫言知道凌子龳還活著,怕有朝一日東窗事發,便提前洗白了魏家遺孤的身份,以便日後這件事牽連不到凌子龳,牽連不到藥王谷。
實際上,顧赫言是恨不得斬草除根,宰了魏家遺孤那小子的,當年他也確實派死侍去了,無奈凌子龳護的緊,死了那麼多人,還是讓他逃了。
這小子也不知道是什麼運氣,不但讓凌子龳收入門下傾心相護,如今更是有南疆郡主提名要下嫁。
南疆主動和淵國要聯姻,自然是好事,而且南疆一不所求皇帝,二不所求王爺,只是要嫁一個官員遺孤,這事,淵國沒道理不答應。
就是,顧赫言心里憋屈啊!明明他計劃著將師姐從皇叔手里搶回來,再賠償給皇叔一個王妃,這樣兩人都不吃虧,多好!
現在呢!煮熟的鴨子飛了,他倒是將師姐搶回來了,千辛萬苦布置一番,宮里宮外上下打點,八道宮禁幾萬禁軍,甚至連晉西將軍都已經在回朝的路上了,而那頭,皇叔卻沒動靜了。
自從凌子龳被他擄進京城,囚在皇宮,除了安星�洐m匆桓鑫滓劍 垂 阜廡乓 庖 恰6 適騫吮膘愣雜謐約旱耐蹂 蛑筆恰 晃挪晃剩 呔塵 裁炊 蚨濟揮小 br />
顧赫言不禁懷疑,皇叔這是放棄了師姐呀!
也對,誰會為了一個女人冒天下之大不韙,興兵進京,與皇帝對峙,那將---同謀反無異。
再回過頭看他費盡力氣弄回來的師姐,開始是病的傷的楚楚可憐,引人心疼掉半條命,誰知等他這股子心疼勁兒還沒過,師姐但凡能動彈了,就開始禍禍他的皇宮,將他攆出來不算,還幫著外人往宮外浲N煉 鰲U食共凰閫輳 人 徊渙羯瘢 蛻狹撕蠊 懾 奈蚤劍 蛑卑吮滄用患 耍 粘院韌 只旒F渲小 br />
顧赫言想師姐要是個男人,簡直是所有女人的災難!
也不知是哪里起的流言蜚語,有人開始重提當年西北戰場,驃騎將軍凌雲為國捐軀一事。只道當年凌將軍戰死沙場,晉西將軍蒯與衍黯然神傷,五內俱崩,此後發誓一生不婚不育,駐守西北,死後與八拜兄弟凌雲遺物同槨而葬。
如今過去六年,晉西將軍首次回朝,而他蒯家的風光早已不在,他父親蒯相告老還鄉,妹子皇後囚禁冷宮,親弟蒯與秦暴病而亡……如果蒯與衍在履行誓言,那蒯氏一族豈不是斷了香火傳承。有人唯恐天下不亂,舊事重提,雖未在朝堂之中惹出什麼大波浪,但到底還是生了些議論。
個中曲直,顧赫言心知肚明。
這才急急安排將師姐送出宮,當年之事雖然早已蓋棺定論,但也絕不想因為一個蒯與衍,再橫生枝節。
顧赫言也頭疼當時召他回京,怎麼把凌雲這茬兒忘干淨了?
……
傍晚時分,顧可甜在王府找了一圈,最後在牆頭上找到了她那個跟皮猴子一樣的皇嫂。
“嫂嫂,你又爬那麼高,仔細摔下來?”顧可甜小臉皺成一團,十分激動地阻止朝凌子龳喊道。
凌子龳晃著兩條長腿吊在牆頭上,揚聲對下邊的小美女回道“給我拿瓜子,要椒鹽口味的。”
顧可甜癟嘴,又使喚我!
“嫂嫂,你跟皇上的師姐弟感情真好?你們真的是一起長大的嗎?”顧可甜小心地挪動了一下,朝凌子龳投去好奇的目光。
凌子龳點點頭,嘴里磕著瓜子,從善如流的回答“小時候不知道他是皇子,玩的自然開些……鎭,你別老亂動,掉下去我可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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