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的事情告一段落,元旦的假期也臨近尾聲。
回到學校,大家都將所有的熱情投入到了學習當中。就連整天調皮搗蛋的男同學們,也變得安分許多。
葉梓和顏寒兩人依舊每天甜甜蜜蜜,偶爾鬧點小情緒。而臨近考試,體育課早已經改成了自習課,因而安然和歐陽慕林見面的機會減少了很多。偶爾在校園里踫見,也只是點點頭問個好而已。
顧鋮作為安然的同桌,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難免有著不可避免的接觸。加上兩人被語文老師安排著,將要去參加縣里組織的征文比賽,自然常常要一同進進出出。安然倒是不以為意,反倒惹怒了顧鋮的正牌女友——劉婷婷。總是有意無意地為難安然,好在安然也並非善茬,每次都能全身而退。
而王蘭,自她從城里回來之後,安然總是覺得她有些異樣,卻又說不出具體變化在哪里。只隱隱感覺到,她話里話外全都透露著一股哀傷。而每每安然問起,她又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巧妙地躲閃過去了。
夏小小最近嗜睡的毛病,似乎越來越嚴重了,很多時候,上午的課已經上了一半,她才拖著書包不緊不慢地回到教室。
閆磊漸漸習慣了身邊的位置一半時間是空著的,說是同桌,兩人卻很少交流,偶爾夏小小忘記了作業,他也只是不動聲色地將作業本遞過去,任由她自己原樣抄寫。很多時候,連他自己也快要不清楚了,對于夏小小是種什麼樣的感情。
姚望回到學校,第一時間便給安然寫過來一封信,想來事情解決得很是圓滿,字里行間都透著一股子興奮。
在安然的百般要求之下,安辰辭去了奶茶店的工作,將更多的精力放到了學習上。而安然自己,卻依舊回到了書店里打工,一來那里的工作環境比較舒服,二來自己也不願意白白受著王雨的恩惠,能多掙一分,便能少一分不安。
期間,葉梓的母親來了一趟學校,為的只是看一眼自己的女兒——葉梓元旦沒有回家,想來多少會傷了母親的心。
自那以後,程鵬月更是沒少在葉梓跟前指桑罵槐地東拉西扯,好在每次都有安然和王蘭在身邊,自然從未吃過虧,反倒讓程鵬月幾次三番地下不來台。一時倒是痛快了,但安然的心中隱隱還是有些擔心——就要放寒假了,到了那個時候,怕是避免不了的一陣“腥風血雨”。
“想那麼多做什麼,”每當這個時候,葉梓總是一臉的輕松,滿不在乎地開口,“難不成她還能吃了我?大不了我就忍幾天咯,等到春節一過,就立馬滾回到學校,眼不見心不煩。”
安然和王蘭听了這話,自然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兩人只能隨聲應和著︰“好!過了節我們也早早回來陪你。”
就在安然以為,接下來的日子里,大家都能相安無事相處下去的時候,偏偏發生了意想不到的麻煩事——房東太太的兒子們找到了她。
沒錯,是兒子“們”——除了當時歐陽慕林電話聯系上的那位,還有另外兩位,也悉數到場了——想來是得到了房東太太病情日益嚴重的口風。
“你們這是……”看著門外站著的幾個壯漢,安然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屋內的葉梓同樣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緊緊貼著安然的後背,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來人。
“把租房合同拿出來!”為首的那個男人,滿臉橫肉,語氣也頗為不客氣,一把推開安然和葉梓,徑直坐到了葉梓的床上。
“喂!大叔!那是我的床!”葉梓一陣驚呼。
“很快就不是了。”那人四處打量了幾下,皺著眉頭說了這麼一句。後面的兩人我跟了上前,同樣在床邊坐了下來,臉上的表情各異。
面對著幾個壯漢,安然多少還是有些害怕,她將葉梓牢牢地護在身後,接著從桌子抽屜里,翻出了那份租房合同。
“合同在這,”安然將合同緊緊攥在手里,對著那些人揚了揚,不卑不亢地問到,“不過,你們又是誰?有什麼資格要來查我的合同?”
“我們是誰?李香玉的兒子!”領頭的那人挑了挑眉毛,帶著幾分戲謔,“李香玉認識嗎?就是租給你們房子的老太太!這下我們有資格了吧?!”
“口說無憑!”安然將合同藏到身後,“我怎麼知道你們是不是房東太太的兒子?萬一是壞人呢!”
“你這個小丫頭片子挺有意思的啊~”穿著一身西裝,臉型偏瘦的一個男人站起身來,走到安然跟前,“那你說說,我們要怎麼證明,你才相信?”
“喂!”葉梓這時沖到前面,直愣愣地瞪著那人,“我們只負責提出質疑,要怎麼舉證,那就是你們自己的事了!”
“我說大哥,三哥!跟這兩個丫頭片子有什麼好說的!”這時一直沒有開口的小個子不耐煩地開了口,“直接把她倆趕出去,把房子收回來不就好了!干嘛要這麼磨磨唧唧的……”
“收回房子?!”安然和葉梓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叫了出來,“為什麼?”
“不為什麼,就是不想租給你們了。”領頭的那人——看年紀應該是三人中的大哥,又開了口,“你們是自己搬走呢?還是想讓我們過來趕你們走?”
而那個小個子也從包里掏出了安然那份合同的原件,摔在了桌子上︰“看在你們還是學生的面子上,才跟你們好言好語的說話。合同我們也有,這下足夠證明了吧!怎麼的?要我們拿出親子鑒定才滿意?我告訴你們啊!兩天時間,給我搬出去,否則,就別怪我們翻臉不認人了!”
安然瞥了一眼桌子上的合同原件,果然是真的——那上面有自己的親筆簽名。
“好!讓我們搬走也可以。”安然咬了咬嘴唇,“合同是我和房東太太一起簽的,我要見到她本人,才要決定搬不搬。”
“這可由不得你了!”穿著西裝的“三哥”不由冷笑了一聲,“你明知我媽生病了,還提出這樣的要求,這不明擺著耍賴麼?啊!差點忘了……如果說,這份合同是我媽神志不清楚的情況下,被迫簽訂的,又該做何處置呢?畢竟……”
他翻了翻桌上的合同,接著說︰“你的這個租金,比市價低了可不是一星半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