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兵圖譜530、九重天
“副閣主，我們已經下探了三千丈，並沒有發現你說的樹干。”
一個鑄兵師，從一片岩漿之中探出腦袋，開口說道。
史松濤看著岩漿，皺起眉頭。
按理說，他的測算應該沒有問題才對。
“你們先上來，我再重新測算一次。”
史松濤開口說道。
緊接著，幾個鑄兵師和郁元海等人，全都從岩漿之中飛了出來。
如今整個大千世界，依舊遍布滅世之力。
除了身上有樹葉紋身的人，其他人，都會遭受滅世之力的攻擊。
而身上有樹葉紋身的人，可以庇護周身百丈範圍。
只有他們跟隨，其他人，才能在大千世界活動。
如今華夏閣的鑄兵師出來行動，史松濤一人，自然是無法庇護這麼多人的。
于是除了米子溫、蒙白和張國卿需要坐鎮神秘空間，其余身上有樹葉紋身的人，全都派了出來。
他們的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保護華夏閣的鑄兵師，對大千世界進行探索。
而華夏閣的鑄兵師，任務也只有一個，那就是幫助史松濤，完成鑄兵計劃。
當然，他們得到的命令，只是幫助史松濤完成神兵的鑄造而已。
至于具體要鑄造什麼神兵，用途是什麼，他們就一知半解了。
其實就連史松濤，也還在思考而已。
他如今固然是一個強大的鑄兵師，但是鑄兵之術，相比于周恕來說，還差得很遠。
他和米子溫、蒙白、張國卿等人確實是商議出來一個結果，以神兵，來控制天地靈根。
但具體用什麼神兵，他現在也還沒有想好。
現在，他就是測算到天地靈根的一個節點，準備在這里截取一截天地靈根，嘗試一下用它來鑄造神兵。
沒想到，他明明測算了許久，結果竟然沒有找到。
“史副閣主，會不會你的測算方法不對。”
郁元海來到史松濤面前，開口說道，“說老實說，我在大千世界這麼多年，雖然明知道我們是生活在天地靈根之上，但從來沒有見到過天地靈根的本體。
說它是一棵樹吧，但是我可從來沒有見過它的枝干和樹葉。
以前的時候我們興致來了，也曾經試過一直向下挖。
但大地好像無窮無盡，根本挖不到底。”
史松濤搖搖頭，說道，“就這麼挖，肯定挖不到天地靈根的本體。
天地靈根雖然是一棵樹，卻不是我們理解的那種樹。
它的表面，蘊含了空間法則，一般情況下，當然發現不了它的本體。
但我的測算方法，可是從閣主留下的筆記中發現的，絕對不會有錯的。”
“方法沒錯，那是你算錯了？”
郁元海皺眉道。
他們已經在這里找了很多天，結果一無所獲，他的心情，也是大受影響。
“可能是。”
史松濤倒也不避諱自己的錯誤。
這是他們華夏閣鑄兵師的風氣，永遠不要回避自己的錯誤。
這是周恕一直以來灌輸給鑄兵師的思想，有錯誤很正常。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但回避自己的錯誤，是手藝人的大忌。
一個連錯誤夠不敢正視的鑄兵師，他的鑄兵之術，是很難長進的。
“我再重新測算一遍。”
史松濤認真地說道，“我還就不信了！
要是連這第一步都做不到，後面的事情，還怎麼能夠做成？”
截取天地靈根上的材料，是鑄造神兵的第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
要做到這一步，不但要找到天地靈根的本體，還要不讓天地靈根的意識察覺到不對，否則這件事，就無法進行下去。
所以這一步，是整個計劃當中，最關鍵的一個環節。
史松濤在埋頭演算，那些鑄兵師，則是在旁邊全神貫注地旁觀。
這對他們來說，也是一次難得的學習機會。
倒是郁元海那幾個充當護衛的，一時間，沒有別的事情做了。
他們站在一邊，看著滿目蒼涼的景象，心中也是充滿了感慨。
曾經熟悉的大千世界，如今到處都是岩漿和崩塌的山石。
毀滅之力，充斥著整個大千世界，隨處都有火山不停地爆發。
這里，根本就已經沒有了讓生靈存活的條件。
事實上，大千世界的生靈，已經是盡數滅絕。
祖地人族，是僅存的一支。
有時候郁元海他們還在想，就算度過了這一次的劫難，祖地人族，就真的能在這大千世界生活下去了嗎？
沒有了其他的生靈，只有一支祖地人族，應該怎麼生活？
他們雖然不懂得生態的理論，但身為神聖，也能理解其中的原理。
只有人類，整個生態就不完整，別的不說，連食物都是坐吃山空，這樣，豈能長遠？
當然，這些事情，現在考慮也沒用。
如果不能渡過這滅世的劫難，他們直接就煙消雲散了，那自然是什麼都不用擔心。
如果能夠渡過，那下一次循環開啟，其他的生靈，自然也會在天地間重新出現。
“不對，還是不對。”
時間流逝，史松濤用力揉著自己的頭發，他臉上的表情皺成一團，嘴里不斷都囔著。
只見他雙手不斷寫寫畫畫，空中就出現了一個個文字。
他越是演算，臉上的表情越是猙獰。
其余鑄兵師，也是眉頭緊皺。
有些人，也在悄悄地進行演算。
只不過，他們的水平還不如史松濤，自然也演算不出來什麼。
郁元海等人有心幫忙，不過他們都是外行，就更幫不上什麼忙了。
“嗡——”
就在史松濤抓耳撓腮、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忽然，他懷里傳來一陣波動。
沒等他反應過來，昊天鏡，已經從他懷中飛了出來。
“嗡——”
一道光芒灑下，將史松濤和眾人籠罩在內。
緊接著，空中好像出現了一支無形的畫筆。
那畫筆，迅速地在空中書寫著。
一個個金色的文字，憑空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那些文字出現的速度很快，一行接著一行。
出現之後，它又在數息之內漸漸消失不見。
史松濤屏住呼吸，快速看著空中的那些文字。
其余人，也都是一樣的動作。
郁元海等人一臉郁悶。
他們活了數萬年，還從來沒有過現在這般的感覺。
他們感覺自己好像是變成了傻子。
面前這些文字，每一個他們都認識，偏偏連起來是什麼意思，他們一頭霧水。
看到後面，空中竟然開始出現圖畫。
讓他們郁悶的是，他們竟然連圖畫都看不懂！
“鑄兵師，都是壞人！”
郁元海等人嘴里都囔著。
看到史松濤等鑄兵師一臉興奮的樣子，他們就知道，他們看不懂，史松濤等人都能看懂。
不用說，這些東西，跟鑄兵有關。
想想也是，那昊天鏡，是周恕用來傳遞消息的。
很顯然，這些文字，也是他傳給史松濤等人的。
過了不知道多久，昊天鏡上面的光芒消失不見，然後它自動飛回了史松濤的懷里。
史松濤滿臉都是興奮，整個人都在微微地顫抖著。
“史副閣主？”
郁元海等人好奇地開口問道，“剛剛那是周閣主傳回來的消息？”
“沒錯！”
史松濤興奮地道，“原來我們做的事情，閣主早就已經考慮到了！
是啊，我們能想到的事情，閣主怎麼可能想不到！”
“他怎麼說？”
郁元海開口道，“他傳回來的消息，跟我們要做的事情有關？”
“正是！”
史松濤說道。
他正想說什麼，忽然想起來昊天鏡已經收了起來。
現在說話，很有可能會被天地靈根的意識察覺。
但是不說，他又憋得難受。
體內真源之力涌動，注入昊天鏡內。
昊天鏡，再次形成一道光幕，將眾人籠罩在內。
“你猜對了！”
史松濤無比興奮地說道，“閣主不但知道我們想做什麼，他甚至已經幫我們設計好了！
我們應該鑄造什麼樣的神兵，他已經設計出來。
並且連鑄兵秘方，都已經給出來了。
我們只需要按照鑄兵秘方來進行就夠了！”
史松濤從來不覺得自己的鑄兵之術能夠比得上周恕，讓他自己來設計，肯定不如周恕的更好。
“副閣主，閣主的鑄兵秘方太過繁復，我們根本理解不了啊。”
一個華夏閣的鑄兵師開口道。
他剛剛也在竭力地理解空中的文字。
但怎麼說呢……
他們確實是比郁元海等人強一些，能看懂那些文字的意思。
但能看懂是一回事，徹底參悟是另外一回事。
現在他們只是強行把鑄兵秘方記了下來，能夠參悟的，連一成都不到。
“有好幾處地方，都違反了鑄兵的常理。
這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
另外一個鑄兵師開口道，重復了鑄兵秘方中的一句話。
“你覺得不可能做到，那是因為你還沒有到達那個境界。”
史松濤倒是不以為意地說道，這鑄兵秘方，他也沒有完全參悟。
但他不會懷疑。
正如他曾經所說，別的事情不好說，但鑄兵一道，周恕就從來沒有失敗過。
他給出的鑄兵秘方，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做不到，那只是因為自己等人的鑄兵之術不夠高而已。
“所謂功高違理，鑄兵之術的造詣足夠，甚至可以改變鑄兵材料的性質。
在這上面，我們都還差得遠呢。”
史松濤感慨道，“我計算了這麼久，結果閣主只用了幾句話，就已經說得清清楚楚。”
“史副閣主，鑄兵的事情我們不太懂。”
郁元海等人說道，“你能不能說得簡單一點，我們的計劃，還能繼續推進嗎？”
“當然！”
史松濤說道，“不但可以推進，而且我們還要躍進！
到哪里能夠找到天地靈根的本體，閣主已經推算清楚。
我們直接去找就行。
只要拿到鑄兵材料，我們就能按照閣主給出的鑄兵秘方，來鑄造神兵。
只要神兵能夠鑄成，那天地靈根的意識，就逃不出我們的五指山！”
史松濤神采飛揚。
“真的這麼厲害？”
郁元海道。
“那是當然，因為這是閣主設計出來的神兵。
因為這件神兵，名叫，九重天！”
……
“九重天？”
神秘空間之內，米子溫、蒙白、張國卿等人，同時重復了一句。
“是的。”
史松濤一臉認真地說道，“是閣主利用昊天鏡傳遞回來的鑄兵秘方，就是這九重天。
而且所需要的天地靈根部分，閣主也已經推算出來。
我讓郁元海他們帶人去取了。”
“能取到嗎？”
張國卿沉聲道，“我的意思是，天地靈根的意識，能任由他們取到天地靈根的枝干樹葉嗎？”
他不懷疑周恕的推算，既然周恕推算出來了，那他們就必定能夠找到天地靈根的本體。
但問題是，天地靈根不是死物，它是有意識的，它會任由人取走它的枝干樹葉嗎？
這就好比一個人，能隨便讓人剪走自己的頭發和指甲嗎？
“沒有問題。”
史松濤點頭道，“我已經和天地靈根的意識溝通過了。
按照我們之前的說辭，我給湖弄過去了。
它根本不懂鑄兵之術，我說什麼，自然就是什麼。
要不是它太過多疑，我甚至能讓它自己把鑄兵材料給我送上來。”
史松濤現在真的是意氣風發。
以前他在祖地人族當中，算是不怎麼出眾，但是現在，他可是變成最重要的一個了。
這讓原本就喜歡出風頭的他，一直都熱血沸騰。
他現在，恨不得立刻把九重天給鑄造出來！
“九重天，那是一件什麼樣的神兵？”
米子溫思索著問道。
“閣主以前以神兵為城，一件神兵，就是一座城池，這你們都知道。
咱們潼關城和神兵之城，就是例子。
這九重天呢，就是在此基礎上，更進一步。”
談到了自己的專業，史松濤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一重天，就是一個世界，九重天，就是九個世界！”
史松濤興奮地說道，“這絕對是一件曠古未有的神兵！
如果它真的能夠鑄造出來，就能將這大千世界，直接切分開來。
到時候，天地靈根，就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
“一重一天，九重天……”
米子溫臉上露出思索之色，“只要鑄成九重天，就能讓天地靈根，失去反抗之力？”
“我的話可能有點夸大。”
史松濤訕笑道，“九重天可能還不大夠。”
他思索著說道，“我猜測，這九重天神兵呢，還能繼續拓展。
閣主在設計它的時候，已經留了後手。
九重天，或許可以升級為十重天，十一重天。
閣主應該是考慮到我們的能力，所以只給了我九重天的鑄造之法。
真正要讓天地靈根失去騰挪的機會，或許需要更多重數的天。”
“這就對了。”
蒙白點點頭，說道，“王爺做事一向謹慎。
九重天，應該也是一個不至于引起天地靈根意識警惕的界限。”
眾人點點頭，天地靈根是有意識的，它肯定不會坐以待斃。
如果讓它察覺到九重天的作用，它肯定是要阻止的。
一旦它阻止，那史松濤他們，是絕無可能成功的。
別忘了，史松濤、米子溫、蒙白、張國卿他們的性命，還都掌握在天地靈根的意識手中。
“史副閣主，這九重天，你有多大的把握能把它鑄造出來？”
米子溫開口問道。
“多大的把握？”
史松濤臉上的興奮一僵，被打回了現實，他苦笑著道，“說真話，我沒有一點把握。
潼關城和神兵之城有多復雜，你們都是知道的。
九重天的復雜程度，超過了它們無數倍。
一重一天，一個世界，你們可以隨便想，這種天才的構想，也只有閣主才敢想。
我想想都覺得有些頭大。
九重天的鑄造秘方，我現在能夠參悟的，連三成都不到。
想要把它鑄造出來，我現在是做不到的。”
米子溫似乎早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絲毫不意外地點點頭，
“我猜，王爺應該有其他的辦法吧？”
米子溫說道。
“沒錯。”
史松濤豎起大拇指，贊嘆道，“我剛才說了，九重天，一重是一天，重重疊加，九重就是九重天。
這每一重天，都能當做一件單獨的神兵來鑄造。
最後像搭積木一樣，就能搭成九重天了。
而這每一重天呢，又可以拆分成無數個部分。
這就是我們華夏閣最擅長的事情了。
九重天我是沒本事一下子鑄造出來，但是拆分之後，我可以先從第一重天開始鑄造。
在這個鑄造的過程中，我的鑄兵之術，肯定還能有所提升。
用你們兵家的話來說，就是以戰養戰。
鑄造了第一重天，我就能參悟出來第二重天的鑄造之法，以此類推，早晚有一天，我能把九重天，全都鑄造出來！”
史松濤的表情堅定而自信。
閣主都已經把鑄兵秘方擺在了他面前，並且每一重天的鑄造之法，也已經拆分出來，這就差把飯喂到他嘴里了。
都已經如此了，他史松濤如果還是不能把九重天鑄造出來，那干脆也不用當這個副閣主了，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我相信你能夠做到。
但時間，也是問題。”
米子溫沉聲說道，“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
史副閣主，從現在開始，我們會把所有的力量向你傾斜。
你不用管其他的事情，盡一切可能，盡你最大的力量，以最快的速度，把九重天鑄造出來！
我們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它鑄造出來！
你，能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