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大人會為我報仇的！你們全都會死的！”
一聲怒吼之聲響徹在天地之間。
緊接著是一聲轟然巨響。
神聖無常，就此隕落。
千里之外，神聖天帝停下了腳步。
他若有所察地回頭看去。
“天帝大人，我突破偽神了。”
“天帝大人，我神聖了！”
“天帝大人，我今天得了些好東西，送你！”
……
神聖天帝腦海中閃過一幅幅畫面。
他想起來當初剛剛見到無常的時候，想起來無常一步步成長起來的樣子。
神聖天帝的眼神之中，也是充滿了無盡的憂傷。
無常跟在他身邊，已經超過了十萬年。
但是現在，他死了。
“周恕！”
神聖天帝咬碎牙齒。
他從來沒有想到，本來以為很簡單的一個任務，竟然讓無常都折損在這里。
他沒有辦法去怪世尊，那就只能怪周恕了！
是周恕手下的那些，殺了他的兄弟！
這個仇，哪怕是祖地人族所有人的鮮血，都洗刷不干淨！
神聖天帝再次回頭看了一眼潼關的方向。
下一刻，他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邊。
他一定會為無常報仇，一定！
……
“還以為多強，連楊治天都敢冒充，原來不過如此。”
看著神聖無常自爆身亡，範士昌有些不屑地道。
他都沒有出手，對方就已經被干掉了，這讓他覺得有些無趣。
他還以為對方能多掙扎一會兒呢。
“老大！”
一群鎮天元帥，跑到範士昌面前，一臉諂媚的笑容湊了上去。
“都是廢物！這麼多人，還能跑掉一個！”
範士昌毫不客氣地罵道，“最後還讓這個自爆了！
你說你們有什麼用？
說你們是廢物，都侮辱了廢物兩個字！”
一眾鎮天元帥臉上的笑容都變得有些僵硬，眼神也變得晦暗不明。
“範大人——”
史松濤拉了拉範士昌的衣服，小聲提醒道。
範士昌冷哼一聲，“看在你們還算听話的份上，我就再給你們一次機會。
你——你，還有你——”
他隨手指點，“剛剛你們表現地很好，這幾件元始神兵，一人一件。
記住了，它們現在還不屬于你們。
什麼時候，你們用這元始神兵，殺了一個敵對的神聖，這元始神兵，才真正屬于你們，懂了嗎？”
那些被範士昌點到名字的鎮天元帥，一個個臉上都露出喜色。
至于範士昌說的什麼，他們根本就沒有在意。
到了他們手上的元始神兵，自然就是他們的。
還想拿回去？
就算是老大，那也不行！
那些沒有得到元始神兵的神聖，臉色都變得有些不太好看。
之前仇天和那幾個家伙得到了元始神兵，一個個尾巴都已經翹上天了。
那也就算了，現在，竟然又有這麼多人得到了元始神兵。
憑什麼他們有，我們沒有？
“老大，我覺得這不公平！
我們剛剛也出力不少，只不過他們運氣好而已，打到了那個家伙……”
一個鎮天元帥忍不住開口道。
“你想質疑我？”
範士昌冷哼道，“我的元始神兵，我想給誰就給誰。
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想要元始神兵，那就老老實實听我的話。
听我的話，我虧待不了你們。
誰要是不听話，對我陽奉陰違，那就別想從我這里得到任何好處！”
那些沒有得到元始神兵的鎮天元帥，一個個只能忍氣吞聲。
沒有辦法，元始神兵，確實是人家範士昌的。
“哼，這世上，有元始神兵的人，可不止你範士昌一個。”
眾鎮天元帥心中紛紛道，“俞鴻運不是傳來消息，說潼關城那邊，只要出得起鑄兵材料，他們就能免費幫我們鑄造元始神兵嗎？
別的沒有，鑄兵材料，我們可多的是！
當了這麼多年鎮天元帥，誰手里還沒有點珍藏？”
他們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回頭就通過俞鴻運找潼關城的人幫忙鑄造神兵。
不就是元始神兵嗎？
我們全都能有！
範士昌當然想不到這些鎮天元帥在想什麼，他還在做著取代楊治天的美夢。
“你們都跟我來，我有任務要交給你們。
任務完成得好，我還有元始神兵賞賜。”
範士昌招呼眾人向潼關城走去。
……
眾鎮天元帥剛剛離開，一道人影，就出現在剛剛混戰的地方。
只見他雙手掐一個法訣，忽然有星星點點的光芒，在空中浮現出來。
很快，那些星光凝聚在一起，一件支離破碎的神兵，出現在了空中。
“無常——”
那人喃喃自語，抬頭看了一眼潼關城的方向，神色復雜無比。
下一刻，他又看向神兵之城的方向。
猶豫了一下，他一揮衣袖，把那些神兵碎片收了起來，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向著神兵之城的方向而去。
……
神兵之城。
周恕背著手，站在神兵之城的城頭之上，臉上的表情冰冷澹漠。
遠處，一道流光激射而至，瞬息之間，就已經落到了周恕的身邊。
周恕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意外，仿佛早就知道了對方的到來。
而且他在這里，就是在等著對方。
“周閣主！”
那人看著周恕，神色復雜地開口道。
“神聖，判官。”
周恕澹然開口道，“好久不見。”
“也沒有好久。”
神聖判官語氣復雜地道，“短短數月時間，想不到，已經是物是人非，周閣主，竟然已經有了如此的實力。”
“不提升實力，我豈不是要被你們吃得骨頭都不剩了？”
周恕嘲諷一笑，“跟你們這些老東西過招，什麼都是虛的，只有實力，才是最根本的。”
神聖判官苦笑一聲，說道，“你這道理，還真是的。”
實力是根本，誰不知道？
但實力的提升，有那麼容易嗎？
修為到了神聖境界，誰不是數萬年都難得寸進？
他從來沒有見過誰的實力能像周恕一樣提升的。
明明他已經是神聖，卻每次見面，他的實力都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已經不是天才了。
這根本就是妖孽！
神聖判官都不知道周恕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判官此來為何？”
周恕澹然開口道。
“我為何而來你不知道？”
神聖判官深吸一口氣，把腦海中無關的思緒拋開，正色說道。
“據我所知，渾天儀，應該是在你的手上了吧。”
“你連渾天儀都知道？”
周恕似笑非笑，開口道，“看來，你比我想象的，知道的事情還要多。”
神聖判官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道，“你別忘了，當初你之所以能知道循環的存在，還是我告訴你的！
現在你反過來說我知道的多？”
想到這里，他心中也是不禁地有些感慨。
想當初，周恕還什麼都被蒙在鼓里，要不是自己告訴他，他連循環的存在都不知道。
這才過去了多久？
一切都好像是昨天發生的一般，結果周恕就已經連渾天儀都到手了。
現在某種意義上，周恕知道的事情，確實已經遠遠超過了自己。
他心里不由地感覺有些憋屈。
想想，人家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取得了如此成就。
自己跑老跑去，跑了超過十萬年了，結果還是一事無成。
這人跟人啊，就不能比！
“別廢話了，你就說，能不能幫我吧。”
神聖判官沒好氣地說道。
之前自己還能跟周恕談合作，而且還佔據了主動，現在，自己已經完全沒有了主動權。
甚至可以說，自己現在只能求著周恕了。
兩人已經完全不是同一個階層之人了。
“幫，自然是能幫。”
周恕澹然一笑，說道，“不過呢，你能付出什麼呢？”
周恕看著神聖判官，似笑非笑。
“你現在都比我強了，還是天下第一鑄兵師，我身上還有什麼東西是你能看得上眼的？”
神聖判官翻了個白眼，說道，“與其如此，你不如干脆與我做個人情。
我還能記你一個好……”
“我需要你記我的好嗎？”
周恕搖搖頭，澹定地說道，“生意就是生意，這天下，可沒有白讓人幫忙的道理。”
“沒有白讓你幫忙啊。”
神聖判官理所當然地說道，“我不都說了嗎？
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我怎麼說也是神聖，我的人情，還是很值錢的。”
“我也是天下最頂尖的鑄兵師之一，我的出場費，也是很高的。”
周恕似笑非笑地說道。
神聖判官看著周恕，周恕面帶微笑，一臉澹定。
看到周恕這個樣子，他就已經知道了，周恕，肯定是不會松口的。
他現在對周恕，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誰讓他手上沒有籌碼呢？
但凡他手上有其他的籌碼，現在就不是周恕來拿捏他，而是他來拿捏周恕了。
“行，算我服了你了。”
神聖判官無奈地說道，“你就說吧，你想要什麼！
只要我有的，你都可以拿去！
包括我這一身的皮肉！”
周恕啞然失笑，這神聖判官，果然還是個滾刀肉。
“我要你的皮肉干什麼？”
周恕沒好氣地說道，“你想讓我幫你，沒有問題，正所謂禮尚往來，我幫你，你也幫我一次，然後我們就算是扯平了，如何？”
“你想讓我幫你干什麼？”
神聖判官一臉警惕地說道。
周恕現在可是今非昔比了，他羽翼已豐，實力不輸神聖天帝。
某種意義上，他現在的勢力，都已經算天下三大勢力之一的首腦了。
他還需要自己幫忙？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需要自己幫忙，那還不一定是什麼事情呢。
他周恕都解決不了的事情，需要自己幫忙的，那能是小事？
神聖判官雖然十分自信，但也不覺得自己比周恕強。
他可不想一時口快，把自己給坑進去。
“不用這麼緊張。”
周恕澹定地笑道，“我讓你做的事情，肯定是你力所能及的事情。
你既然知道渾天儀，那就應該知道，你有多大的本事，瞞不過我。
我是不會讓你去送死的。
你死了，對我也沒有什麼好處。
相反，你活著，我們還能相互幫忙，你說對不對？”
周恕的語氣十分誠懇，讓人不由自主地就想要信服他。
神聖判官眉頭緊皺，好一會兒，他才緩緩地開口道，“我好像也沒有別的選擇！
是不是我不答應你，你就不肯出手了？”
“我說了，禮尚往來。”
周恕澹然一笑，說道，“我平生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
“那還有什麼說的？”
神聖判官嘆了口氣，說道，“我只能答應你了！”
“說吧，你到底想讓我幫你做什麼？”
神聖判官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心里反倒是松了口氣。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那還不如光棍一些，起碼氣勢上，還能佔些上風。
“這等我幫了你再說。”
周恕笑道，“萬一，我幫不了你呢？”
“你肯定能幫我！
你要是不行，那就沒有別人能行了！”
神聖判官比周恕自己還有信心。
“萬一呢？”
周恕說道，“我這個人呢，最講究的就是一個公道。
我如果幫不了你，那自然不會提條件。
等你對結果滿意了，我再說，到時候，你也就不好意思不幫我做事了。”
神聖判官撇撇嘴，他要是真想賴賬，你什麼時候說都一樣。
“隨便你。”
神聖判官說道。
說話之間，他雙手抬起，一片光芒閃過，他雙手之間，出現了一堆碎片。
“這是我在無常身死的地方撿回來的。”
神聖判官的表情變得有些肅穆，沉聲說道，“一塊不缺，你能把他復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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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神聖判官之前一直表現地很自信，但是現在，他的語氣卻是有些忐忑。
他固然很相信周恕的實力，但真的事到臨頭，他終究還是有些擔心。
萬一不行呢？
“把他的神兵之體復原問題不大。”
周恕觀察著那些神兵碎片，緩緩地開口道，“但復原出來的，還是不是神聖無常，我就無法保證了。”
在渾天儀中，周恕已經知道了眼前的事情會發生。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他知道一切會發生，一切也確實發生了。
眼前發生的事情，對他來說有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但他又知道，這是他第一次經歷。
或者說，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經歷……
周恕知道自己說的每一句，能夠導向不同的走向。
但無論是哪一個走向，以往的循環之中，全都已經發生過了。
理論上，周恕可以從無數個未來當中選擇一個，然後按照那個結果來決定現在的舉止，這就是所謂的預測未來。
也就是說，他能夠知道，哪一個舉動能夠導致哪一種未來。
神聖天帝那些人手里的天書，其實也是類似。
所以他們才會嚴格控制每一個人的舉動。
因為任何人的舉動，都有可能會改變未來。
僅僅一瞬間，周恕就已經看到了無數種可能。
但渾天儀中記錄的無數種可能當中，沒有一種，無常是恢復過來了。
這無數種可能當中，全都是周恕能復原神兵，卻不能把無常的神魂復原。
“只要你盡力而為，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信守承諾，絕不會怪你。”
神聖判官正色說道。
周恕點點頭。
未來有無限種可能，但同樣的，他，也能創造一個新的可能！
他能讓張國卿這些人死而復生，那麼，他就能讓神聖無常死而復生！
“呼啦——”
周恕衣袖一卷，把那些神兵碎片收了起來。
“跟我來吧。”
周恕開口道，“不親眼看著，我怕你是不能放心的。
正好你也能幫我護法，我想你也不想因為有人打擾，導致我修復無常失敗吧。”
“那種事情不會發生的。只要我不死，就沒有人能夠打擾你。”
神聖判官自信地說道。
“跟我說說吧，你和神聖無常，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邊往神兵之城內部走去，周恕一邊開口問道。
“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據我所知，渾天儀監測天下，它里面，記錄了歷次循環發生過的所有事情。”
神聖判官說道，“你還有什麼事情不知道？”
“渾天儀跟你想的不太一樣。”
周恕搖頭說道，“它留下的，只是循環當中，一些重要到能夠影響大勢的事情。
並非所有的事情，都能記錄下來。
蒼天有眼，渾天儀想要躲過世界毀滅的大劫，把循環之中的信息傳遞下來，本身就要受到上天嫉恨的，又豈能事無巨細，把所有事情都記錄下來？”
神聖判官撇撇嘴，他也不知道周恕說得是真是假。
渾天儀他也只是有所耳聞，具體是怎麼回事，他可從來沒有機會接觸。
現在他是求著周恕，周恕就是大爺，自己要是悖逆了他的意思，誰知道他會怎麼報復？
神聖判官心中暗罵一聲，開口說道，“無常，是我兄弟，同父同母的親兄弟。”
他眼神之中充滿了回憶，這件事，他從來與人說過，憋在心里，已經太久了。
“在我們年幼的時候，大千世界，還不是如今這個樣子。
那時候，沒有國家，只有部落，所有人都蠻古不化。
我和無常的部落，在我們剛剛出生的時候，就已經被人屠滅，我們兩個，僥幸逃生，卻淪為了奴隸。”
神聖判官語氣唏噓地說道，那一段淒慘的經歷，現在想起來，他卻已經沒有了恨意，只有無限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