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不舒服?我不了解別人我還不了解你?你肯定是想偷拿鏡子。”
“峰子!我真是肚子不舒服啊!”豆芽仔大聲辯解道。
“行!那你方便吧,我看著,順便幫你照個亮。”我說。
豆芽仔臉色一變,他索性不裝了,小聲沖我講道:“二十來萬的東西,不能說不要就不要,又不是墓里的那些大石雕咱們帶不走,一個鏡子而已.....你就當沒看見,只要不告訴把頭就行了。”
我直接薅著他往前走。
豆芽仔生氣了,甩開我手,大聲道:“我自己會走!”
見我把豆芽仔薅來了,把頭沒問什麼,只是讓我們小心看路。
就這時,我清楚地听到前方傳來了“嘀嗒嘀嗒”聲。
“把頭,是水聲....你听到了沒有?”
把頭面色凝重,點頭。
我們順著嘀嗒聲傳來的方向走了沒一會兒,一個水潭赫然出現在了眼前。
這里便是深窟的盡頭,前方在沒路了,如果說剛才是冷,那現在就是極冷,連我都覺得不適,更別說小萱豆芽仔他們兩個南方人,這里的環境溫度違反了常識。
整個水潭的水質,呈現出了詭異的“黑綠色”,表面甚至有層“油光感”,有點像兒像翡翠中的那種老油青。
拿強光手電往下一照,依稀能看到一排青石鋪成的人造台階淹沒在了水潭中,有台階就證明底下還有路,說明很久以前這里並沒有水潭。
嘀嗒....嘀嗒....
山洞上方不斷有水滴墜下,落入水潭中濺起了輕微漣漪。
把頭沉聲道:“我沒猜錯,這就是寅水了,這地方如此冷也是受到了風水影響,這里沒辦法葬人,不然後代都要死絕。”
“或許有一種可能...”
把頭轉身看著來路,猜想道:“三十年前老龍水庫的水沒有干,和這里連通著,後來水庫干了,這里因為在最深處,地勢高,所以形成了這麼個深水潭。”
把頭猜的這種可能性很高,這里謎團重重,目前除了一具百年前的古尸外,沒在發現其他有價值的實物,所以我們只能靠猜想和推理。
看小萱縮著肩膀直打哆嗦,我摸了摸她手心,涼的很。
于是我脫下了外套讓她穿上。
“不....不用了雲峰,我....我忍一忍就好了,你把衣服給了我,那...那你該凍感冒了。”
我給她穿上,強行拉上拉鏈說,道:“我從小就凍習慣了,沒啥事兒。”
“阿嚏!!”?
說完我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小萱想將外套還我,我擺手說不用。
這里的“冷”和漠河的冷不一樣,漠河的冷是體感上的冷,是從外向內的冷,而這里的冷是從內向外,仿佛是從人骨髓深處傳來的冷。
類似的“冷”,我當年在飛鵝山下也感受到過,芥候長眠的地方是極陰養尸之地,把頭說這里是風水上講的黃泉八煞之地。
陰氣能養尸。
煞氣人尸都不能踫。
總之不管陰氣還是煞氣,都是無形的,人眼無法觀察到,但實質存在,我想用一個簡單些的詞語來形容,那就是“地氣。”
現在不讓土葬了能好一些,擱幾十年前還能土葬,就算正午時分,人去一些大型公墓附近也能感受到陰涼,都是露天環境,為什麼只有公墓周邊溫度會變低?
這就是“地氣”導致的。
科學永遠解釋不了地氣的成因。
地氣不是讓活人享用的,流傳了幾千年的陽宅風水術,就是用來幫活人規避地氣的,這其中自然包含了避煞改水等等。普通人如果長時間接觸地氣,輕則導致性格轉變,變得抑郁,不愛和人說話,喜歡自言自語,不敢踫涼水,愛吃熱食,喝燙水,等等。重的可能會導致招來一些飛來橫禍,無妄之災。
魚哥疑惑道:“奇怪,這里都零下好幾度了,為什麼這水潭中的水不結冰?”
豆芽仔抹了抹鼻子,道:“可能是因為水深吧,看這顏色,都他娘的成黑綠黑綠的了,俗話說水深則綠,水黑則淵,看這情況,不比千島湖最深處的水位差多少。”
豆芽仔從小在船上長大,他說這水潭深那就肯定深,但水深不結冰也有個度數,我認為,在這種溫度下,就算不整個結冰也應該有些冰碴子吧?
但眼前的事實是,看不到一點有冰的跡象。
我心中突然有了一種猜想。
我蹲在水潭旁,彎腰下去捧了一點水上來,試著嘗了一口。
咸。
入口很咸!
听我說咸,豆芽仔也馬上嘗了一點,他咂了咂嘴,瞪大眼道:“我靠.....怎麼可能!這都趕的上海水了!”
“好像有東西!”
小萱在旁突然驚呼出聲,嚇了我一跳。
我忙起身問:“什麼東西!”
小萱高舉手電,照著水潭角落大聲說:“我剛看到水里有個東西動了一下!一眨眼功夫消失了!”
“是魚吧?”魚哥看著小萱問。
小萱搖頭,神色有些慌亂說:“沒看清!我不確定是不是魚,可能是魚!”
豆芽仔道:“如果底下有魚那就說明這水潭不是死水,通著別的地方,說不定連到千島湖哪里去了。”
我腦海中回想了下地圖,道: “可能性不大,最近的南湖區離卒坑源這里也有二三十里,中間還隔了很多村子。”
“二三十里很遠嗎?有的地下河能連幾百上千里地,哎呦我靠,凍死我了,峰子,給我來根煙抽抽,等會我看看能不能下水看看。”
我自己點了一根,幫豆芽仔點著後小萱也要,于是我又給了她一根。
“呼....”
這里與世隔絕,完全封閉,我們吐出的煙霧緩緩在周圍積攢,飄散,仿佛真到了黃泉路了一般。
我說: “芽仔,這水很深,水溫也很低,你有沒有把握?要是沒十足把握就別下,萬一抽筋了就麻煩大了。”
小萱點頭:“是啊,這里的水溫比千島湖低太多,很危險,而且周圍沒有能生活的東西,很容易失溫。”
豆芽仔听後彈了彈煙灰,道:“你兩開國際玩笑呢?天底下沒有什麼水洞子能攔住我,這水都發黑了,我就想看看它到底有多深,再說了,這里是老龍洞,我外號叫小白龍!小白龍鑽老龍洞,那不是手拿把掐,順道回家嘛。”
小萱挑眉道:“你這人分不清好賴話!我是在擔心你!”
豆芽仔一臉輕松,咧嘴道:“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頭一次听趙萱萱你說擔心我。”
小萱將臉扭過去,直接不理他了。
豆芽仔哈哈一笑,他起身丟掉煙頭,開始脫衣裳。
把頭沒阻止,說明把頭相信豆芽仔,我也相信他,但我心里老有種不安的感覺。
熱完身,豆芽仔說道:“放心吧,我這次拿點絕招出來。”
“什麼絕招?”我問。
豆芽仔沒說話,指了指自己,意思是看著。
只見他用力捏住了鼻子,大口大口吸氣,腹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了起來。
緊接著,他松開捏鼻子的手,轉而雙手掐住了腋窩之下的部位。
隨後便看到,他明明沒有往外吐氣,原本鼓著的肚子卻一點點憋了下去,對應的,則是整個胸部像打了氣一樣,慢慢鼓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