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瑤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她以前在顧家的時候，是沒條件，從來沒去過這種地方。
後來去了安家和廖家，她為了在老人面前裝乖巧。
更不會花這種大錢出去吃飯了。
再說了，那個時候，安家和廖家家里都有保姆做飯，她也不需要出去吃飯。
也是後來，到了首都以後。
見了世面，她才知道，哦，原來吃飯還有這麼多花樣。
吃西餐，吃中餐，吃火鍋各種。
她是見了世面後，這才和方紹興提起出來約會，當然要找個西餐店。
這種地方，才能配得上方邵興的逼格。
這話，當然是哄的方邵興花枝亂顫的。
想都沒想的答應過來了。
只是，方邵興沒想到，和顧瑤一過來，對方就給她丟了這麼大一個人。
當然了，方邵興也不是多有擔當的人。
當即臉色很是難看，“許瑤，你沒來過？”
這話問的。
顧瑤怎麼回答？
說沒來過，這不就暴露了窮哈哈的嗎？
可是說來過，她又點的十分熟的牛排。
怎麼看，都不像是來過。
顧瑤沉默，半晌，她眼淚突然跟斷線的珠子一樣，好不可憐。
“我要是來過，還會點十分熟的牛排嗎？”
這般哭著示弱，倒是讓方邵興有些不是滋味了。
“好了，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情，十分就十分。”
他抬頭看向服務員，“怎麼？你們開門做生意的，不做十分熟的牛排嗎？如果不做的話，我們就換一家店吃。”
這種西餐店貴的要命。
哪怕是到了飯點，這會，整個餐廳坐的還不到十桌。
寥寥無幾的客人。
這要是跑一單的話，中午生意又差了一些，還會被店長罵。
西餐店這邊可不像是以前的國營飯店，不存在鐵飯碗。
這邊是正經的私營店鋪，做的不好，那是要被開除的，生意不好，那是要關門的。
果然。
方邵興這麼一發火，旁邊的服務員頓時氣場弱了幾分。
“我去問問廚師長，看看能不能做十分熟的。”
這話一落，服務員當場就去了後廚。
只剩下，顧瑤和方紹興兩個人了。
顧瑤還在落淚，方邵興安慰她，“好了，別哭了，我替你出氣了。”
“那你不嫌我給你丟人嗎？”
顧瑤細聲細氣地問道。
是有點。
但是，方邵興對上顧瑤這幅可憐兮兮的樣子，就說不出口了。
“怎麼會？”
頓時大男子主義上頭，“明明是服務員做得不到位，你沒有給我丟人。”
“真的？”
顧瑤泫然若泣。
“真的，咱們是顧客，顧客就是上帝，你想吃幾分熟的就吃幾分熟的。”
顧瑤這下破涕而笑，“邵興哥哥，你真好。”
“要是沒有你，我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這話，一說方邵興頓時心里滿足得不要不要的。
連帶著接下來的吃飯，都對顧瑤一陣細心照顧。
不遠處的顧寧，看得嘆為觀止。
她可能知道，顧瑤為什麼能夠在那麼多男人面前，屢戰屢勝了。
就她這個情商，說實話，天生都是男人的克星。
“好了？看完了，吃飯了。”
周致遠朝著顧寧招招手，示意她回神，免得面前的奶油蘑菇湯涼了，喝得胃不舒服。
對方這一招手。
顧寧這才回神，她拿著勺子喝了一口奶油蘑菇湯。
她忍不住朝著周致遠道，“你有沒有覺得顧瑤這種人很厲害？”
哪怕她不待見顧瑤，但是也不得不承認。
對方在對待男人上，是很有一套辦法的。
就這種功力，一千個一萬個里面，能找出個幾個，都不容易。
周致遠听完這話，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怎麼會這麼覺得？”
顧寧老實的把自己看法跟對方說了一遍。
承認對方在某一項能力上，特別厲害，似乎沒啥大不了的。
畢竟，她上輩子也確實輸給了顧瑤。
自己多年陪伴周文宴，風里來雨里去，卻敵不過顧瑤的三言兩語。
讓對方轉頭到顧瑤的懷抱里面。
其實，換個角度拋開道德理論來看，是她的失敗，也是顧瑤的成功。
只是，後來的顧寧想清楚了。
和女人去搶男人，這是個最下等的決策。
上策是自己搞錢，搞事業，至于男人。
開心的時候打發時間，不開心的時候，也可以打發時間。
不過是個消遣的玩意兒。
何必那麼當真。
“在想什麼？”
周致遠看顧寧對著奶油蘑菇湯發呆，忍不住低聲問道。
顧寧差點脫口而出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了。
但是，想了想，自己是在和周致遠約會，說這種大煞風景的話，似乎影響兩個人的感情。
她當即就把原本差點脫口而出的話，給咽回去了。
“我在想，顧瑤對待男人的方式，挺厲害的。”
這是由衷的夸贊，不帶諷刺。
周致遠听完搖搖頭，切了一塊牛排，遞給她，“那是小聰明。”
“為什麼會這樣說？”
顧寧咬著牛排，忍不住發呆。
她以為很多男人都是吃顧瑤的這一套的。
畢竟，真的很多人，都拜倒在顧瑤的石榴裙下。
哦，也不是。
要知道，面前的這個男人就不是，上輩子顧瑤苦苦等了，周致遠好多年。
實在是苦等無望後，這才轉頭退而求其次，勾搭上了周文宴。
這樣來看。
顧瑤的眼光是好的，她一來就挑到了最好的男人。
但是，同時那個男人眼光也照樣高，看不上顧瑤。
這才導致了顧瑤處處踫壁。
听到顧寧的問話，周致遠很坦然，“她的小聰明在于，周轉與一個男人又一個男人身上，汲取養分，但凡是有點眼光的人，都能知道這種女同志，不能踫。”
對方像是菟絲花，一旦纏繞上供養者。
她的藤蔓，會死死地扎根進去，吸收著對方身上的血液，纏繞到對方無法呼吸的地步。
直至死亡。
這才會拋棄那個無用的供養者，再去換一個新的供養者。
“她是毒素，致命的毒素，只是，很多人不懂。”
但凡是懂的男人，都不會願意接觸這樣的女人。
可惜，菟絲花的外表太過有欺騙性，許多男人都看不清楚。
這才中了對方的下懷。
最後，結局淒慘。
顧寧听完，忍不住豎起大拇指，“精闢。”
確實是精闢。
一眼就看到了本質。
這樣想來，和顧瑤沾上邊的男人，好像沒一個好下場的。
就是，在對方利用完後，就棄之如履。
然後，再去挑選新的供養者。
但是！
顧寧又說了，“你不覺得這樣的女人很厲害嗎？”
能夠把男人玩得團團轉。
周致遠嘆口氣，“寧寧，所以我在說她是小聰明。”
“她把在男人身上耗費的功夫，花在自己身上，你覺得她還是今天這樣可憐嗎？”
吃一頓西餐，要被人呵斥之後。
自己不敢出頭，需要賣慘在讓周圍的男人幫忙出頭。
見顧寧發愣。
周致遠一針見血，“如果今天是你在這里，被對方嘲諷了以後，你會哭哭啼啼求助，讓男人給你解決嗎？”
顧寧想了下，她搖頭，說了一句女土匪的話。
“那服務員要是敢這樣笑我，我能讓她丟工作。”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彰顯著個人的實力。
丟工作還是輕的。
在狠點，報復心強，可能這個西餐廳店，就這樣黃了。
不要小看了，有能力，又報復心強的女人。
都是生意人出生，這年頭兒想讓對方的生意做不成。
她可有太多陰損的辦法了。
只是，她不屑去做而已。
听到顧寧的話，周致遠嘴角一抽，又給她切了一塊牛排，遞過去，“看，這就是你和她的區別。”
小聰明和大智慧。
顧寧接過，並沒有直接吃，而是雙手拄著下巴，眸光盈盈地看著周致遠。
“我可不可以，把你的這種話，當做一個變相的夸獎？”
周致遠一頓，放下杯子，“當然。”
“寧寧，你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麼誤解？”
“嗯？”
顧寧好奇地問道。
“你這個年紀，能考到全國頂尖的學府，這是其一，其二，你生意做得風生水起，賺得錢，已經是別人幾輩子仰望不到的了。”
這是實話。
這個年代，萬元戶都是人人稱羨的存在了。
而顧寧經手的生意，卻是以幾十萬起步的。
就憑著這一點。
她就已經是很厲害了。
更別說，顧寧還有一張王炸的牌，那就是她長得好看啊。
是真的好看，讓人眼前一亮，越看越上頭的感覺。
哪怕周致遠，這麼一個從來不注重皮囊的人，他也不得不承認。
顧寧是真的好看啊。
好看到讓人，看著心情就好。
就是有任何脾氣，都發不起來的那種。
就是，讓周致遠覺得，他最討厭的一類人是顧瑤那種的。
但是，這類人要是放在顧寧身上。
也不是不可以！
甚至，他還心甘情願。
听到這話。
顧寧目瞪口呆，“周致遠，你還是個顏狗啊？”
她從來不知道，周致遠還是一個看臉的人。
周致遠拿著叉子，干淨利落地扎了一塊牛排，喂給她，“當初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好像也沒看臉？”
反正，他最開始喜歡顧寧的時候。
絕對不是因為對方的臉。
那個時候，他臉盲，看誰都一樣。
後面和顧寧在一起後，他才注意到，啊，他的寧寧這麼好看啊。
那麼多人都在覬覦著。
他要把他的寧寧給守好。
免得被外面的人給叼走了。
正當兩人談得風生水起的時候。
顧瑤總覺得自己听到了顧寧的聲音，有幾分熟悉。
她下意識地否認。
不會吧？
應該不會這麼巧，就遇到了顧寧。
正當顧瑤四處尋找的時候，果然，在她的斜對角後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顧瑤的眼楮下意識地瞪大了幾分。
直到旁邊的方邵興，喊了顧瑤。
顧瑤才心不在焉地回神。
“你怎麼了？”
方邵興好奇地問。
對方明顯有些游離了。
顧瑤，“沒什麼。”
她拿著叉子，無意識地戳著盤子里面的牛排，那十分熟的牛排，都被戳爛了，都恍然未覺。
“那你怎麼不吃？”
方邵興有些一言難盡。
“啊？”
顧瑤低頭，這才注意到，盤子里面的牛排，不成了樣子。
“邵興哥哥。”
“嗯？”
“我們吃完就走，好不好？”
顧瑤低聲說道。
“怎麼了？不是說要在這里多待一會嗎？”
顧瑤，“這里太貴了，邵興哥哥，你把錢花完了，下個月自己沒零花錢了怎麼辦？”
一開口就是為對方著想的樣子。
實際，顧瑤不過是不想在這里遇到了顧寧。
因為，顧寧和方靈鵑兩人的關系好。
而方邵興又是方靈鵑的弟弟。
顧瑤勾搭方邵興，是沒讓方家人知道的，哪怕是劉梅都不知道。
她怕的是，方家人知道，尤其是方靈鵑知道後。
會橫加阻攔她和方邵興之間的感情。
她現在還沒徹底把方邵興給拿下。
要是被方家人給干預了，那就是半途而廢了。
所以，她是一定不能讓顧寧毀了，她的好事的。
現在方邵興，是她唯一能夠接觸到，並且有錢，並且還好拿捏的男人了。
錯過方邵興，她還不知道自己要等多久。
所以，現在顧瑤就一個念頭，趁著顧寧發現自己和方邵興之前。
趕緊從這里離開才好。
但是，奈何方邵興一點都不配合。
他皺眉，“我又不是這一丁點的零花錢，下個月，我爸還給呢。”
吃這一頓西餐，又不會把他給吃窮。
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會覺得顧瑤有些小家子氣了。
當然，雖然對方是為了他好。
就跟他媽一樣，動不動張口，讓他省著點花。
這樣，不止沒讓他感動，反而會覺得有些被人管教後的不舒服。
顧瑤沒想到，自己聰明反對聰明誤。
要知道，以前她在周文宴，他們幾個男人身上，這樣做後。
對方都會很感動自己的體貼。
但是，到了方邵興身上，卻是完全相反的效果。
她頓時傻眼了，“邵興哥哥，我也是怕你花錢花太多了，下個月沒得花了，叔叔阿姨要罵你。”
听到這，方邵興更不耐煩了。
“我花的多了，我爸才不會罵我。”
“他只會說我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