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直接打包帶走了，甚至，連價格都沒問。
楊小琴反應得最快，她直接拿了一個袋子，把對方的舊衣服給裝到袋子里面，笑眯眯地遞給女顧客，“靚女，這件裙子一共十八塊，但是穿在您身上，穿出了八十八塊的效果，絕對值。”
這話一說，原本听說，十八塊還有些心疼的女顧客，頓時爽利地付錢走人。
而且，人家走的時候，踩著高跟鞋，穿著紅裙子，搖曳生姿，瞧著那人都自信了幾分。
女顧客一走。
周圍頓時炸開了，要知道，每天大家擺攤，也都在搶頭單，羊城這邊比較信奉風水，認為誰搶走了當日的頭單，基本上當天的生意就會爆。
沒想到，今日的頭單，竟然被楊小琴這個鬼丫頭給搶了去。
周圍的攤販，頓時有些嫉妒。不是嫉妒那一單的錢，而是嫉妒那個頭單的效果。
楊小琴旁若無人，把錢往小包里面一踹，然後瞪了一眼，“在看，頭單也是我家的。”
說完，似乎察覺還有顧寧在這里，頓時有幾分不好意思，僵硬地轉向顧寧，笑得諂媚，兩顆虎牙越發尖尖，“顧姐，我平時不是這樣的，我平時可溫柔了。”
顧寧從頭看到尾，她忍不住笑了笑，“小琴，你真的很厲害。”
硬生生把顧客搶過來了不說，還讓對方買東西，做了一波廣告。
沒看到不少人都在猶豫，要不要過來買紅裙子。
楊小琴擺手，“我這算什麼？厲害的是吳姐呢。”她轉頭，眉眼彎彎地看向吳秀靈，“當初，吳姐一個人可是大殺四方。”
她還是吳姐調教出來的呢。
吳秀靈嗤了一聲，拍了下她頭，“我可教不出來鬼精鬼精的你。”
說到這里，楊小琴哈哈一笑，趁著還沒大幅度上客，她忙又把目光放在了顧寧身上，眼珠子滴溜溜轉著，如果是別人做這個動作，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但是，在楊小琴身上卻不會，她是內雙的眼楮，眼皮很薄，眼楮極為清澈，越發顯得瞳孔像是琉璃珠一樣，在里面不停地晃悠，不僅不會讓人反感，反而還有幾分討喜。
顧寧被打量得不自在，她摸了摸臉，“怎麼了？”
楊小琴，“能不能借顧姐用一晚上。”
顧寧，“什麼意思？”
她不太懂，什麼叫借她用一晚上？
旁邊的吳秀靈倒是反應得快，忍不住瞪了一眼楊小琴，“我看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楊小琴嘿嘿笑，晃著吳秀靈的胳膊，“吳姐，你想不想破紀錄啊？今兒的就是個好機會，好不好啊，吳姐，你幫我在顧姐面前說好話。”
顧寧還是雲里霧里，“什麼破紀錄？”
她是第一次過來擺地攤，不太清楚里面的情況。
倒是，旁邊的吳秀靈嘆了口氣，看著好友那一張過分明艷的臉，她不知道自己這一張臉，到了厚街這邊的時候，就很惹眼了。
她想了想，也沒瞞著顧寧，實話實說，“小琴的意思是，讓你換上紅裙子，就站在這里當模特。”
楊小琴小雞啄米一樣點頭，“對對對，就是這樣，顧姐，你放心，你只需要換上衣服，什麼都不用做，剩下的全部交給我。”
“顧姐，我們之前最好的營業額一晚上是八百，顧姐，你要是換上衣服站在這里，我敢保證，今晚上的營業額，最少翻一倍。”
說到這里，楊小琴眼楮放光，“顧姐，求求你了，你就換上衣服，幫幫我吧。”
顧寧沒說話。
旁邊的吳秀靈看著好友的樣子，加了一個碼，她似笑非笑，“顧寧，我忘記和你說了，兩個攤子，其中這個攤子是歸你的，當初我和顧叔已經談好了。”
她有兩個攤子，一個是服裝的攤子，還有一個電子產品的，顧建設不想自家閨女佔對方太多便宜，就幫顧寧選的這個服裝攤子。
因為，比起服裝，那個電子攤子的利益更高，而且這個也更專業，顧建設一方面怕自己閨女搞不定，另一方面，又不想讓吳秀靈吃太大的虧。
顧寧听完吳秀靈這話，她手一攤，笑盈盈道，“我還有選擇的機會嗎？”
“自己的攤子，我當然要上啊。”
這話一說，旁邊的楊小琴先是一喜，接著又是雲里霧里，向來機靈的她，這會都有幾分茫然，“也就是說，顧姐才是我真正的老板？”
她一直以為自己老板是吳姐來著。
旁邊的吳秀靈催她，“還不快帶你老板去換衣服。”
“收到。”
楊小琴興高采烈地答應下來，這會也顧不顧的是不是老板了，她只知道，顧寧就是她的搖錢樹。
就顧姐這臉蛋，這身段，穿著紅裙子往這里一站，幾乎可以預料，他們攤位上的紅裙子，絕對不夠。
想到這里，趁著顧寧到簾子里面換衣服的空檔，楊小琴掃了一眼紅裙子的貨，計算了下大概的數量。
心里有了盤算，突然朝著吳秀靈道，“吳姐，你喊個人回去倉庫拿衣服唄。”
吳秀靈，“要多少？”
“再來個一百件吧！”
吳秀靈，“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他們這里的夜市，從七點多開始，到晚上十二點，也就五個小時的時間，光一件衣服就敢說賣一百件？更別說，之前她還帶了三十件過來。
按照他們之前的標準，能把三十件賣完，都算是營業額出眾了。
楊小琴振振有詞，“等顧姐出來你就知道。”
說曹操，曹操到，不多會，顧寧就從簾子後面出來了，她倒是不拘謹，因為她之前也有紅裙子。
所以，穿在身上倒是格外的坦然。
更準確地說是，顧寧足夠漂亮，她也知道自己足夠耀眼，對于足夠漂亮的人來說，衣服從來都是點綴品，而不是依仗物。
所以，當顧寧一出來。
楊小琴和吳秀靈他們都愣住了，其實，愣住的不止是她們兩個，還有其他人也是一樣的。
大家都瞬間像是失語了一樣。
漂亮，是真的好漂亮。顧寧似乎極為適合穿紅色，她本就生得明艷動人，那紅色在她身上，越發襯得她明艷到不可方物。
如果說，之前那個紅裙子女顧客的美貌在五六分的話，而顧寧本身的樣貌，都在八分，加上紅裙子點綴，搖曳生姿的身材，這八分也襯托到十分去了。
十足的讓人驚艷。
不知道過了多久，楊小琴張大了嘴巴，就差流口水了，“顧姐，你穿這個紅裙子真好看，不不不，應該是紅裙子穿在你身上真好看。”
這簡直就是活招牌啊。
她賣衣服這麼久了，還從未見過這種漂亮的模特，就仿佛這件衣服是為對方量身定做的一樣。
其實，楊小琴也知道，這地攤上的衣服，哪里來的量身定做，不過是顧寧本身的條件太好，身材好，臉蛋好，皮膚又白，才能穿出這種樣子。
顧寧忍不住挑眉笑了笑，故意逗她，“是我好看，還是紅裙子好看？”
這丫頭都顛三倒四了。
楊小琴，“都好看。”
話還未落呢。
不遠處一群結伴逛夜市的小姑娘們，老遠就看到顧寧身上穿的紅裙子了，小跑著過來。
眼里先是閃過驚艷。
不知道是誰先開口，“這裙子真好看。”
“我也覺得。”
“靚女，你這裙子在哪里買的？”對方是個本地人，還有著地道的粵語口音。
顧寧沒想到效果這麼快，她指了指攤子上還未擺出來的紅裙子，“這里買的。”
她這一指，不打緊兒，楊小琴反應得很快，迅速從貨架子上，又拿了四五條紅裙出來，給這結伴而來的幾個姑娘，一人手里塞了一條。
“噥，就是這樣的，一模一樣，你們看看？”
這一遞，大家都爭先恐後地搶過去過，生怕自己沒接到。
拿到紅裙子，就開始討論起來，“這個面料挺舒服的。”
“我覺得是好看。”
說完，還偷偷地去瞄了一眼顧寧，然後迅速收回目光，“你們看她，穿得多好看啊！”
剛他們離得老遠呢，就一眼看到這個紅裙子了。
這話一說，大家都忍不住點頭，“確實是好看。”
“老板，你這裙子怎麼賣的？”
“十八塊一條。”
楊小琴迅速接了過來，不等對方還價，她就繼續道，“這個價格，是真的公道了，我們虧本賣的，不信你們去那店鋪問問，一樣的紅裙子，他們能買到二十八，三十八，我們這邊只要十八塊，而且還是先到先得，紅裙子大家也都知道，極為搶手，賣完就沒有了。”
這話一說，原先還有心思還價的女顧客，頓時起了幾分心思。
帶著幾分防備，因為這個紅裙子，大家都知道好看，誰搶到就是誰的。
人都是有攀比心的，在看到顧寧穿那麼好看的時候，就有人忍不住了，“十八就十八，你給我拿一條。”
“對對對，不就是十八嗎？也沒多貴，你也給我拿一條。”
這話一說，剩下的幾個人，也不甘示弱，開始紛紛要紅裙子。
有人還指名道姓，“能把她身上穿的那件賣給我嗎？”
對方問這話的時候，有幾分不好意思，但是，她周圍的朋友卻眼楮一亮，是啊，對方身上穿的紅裙子最好看了，她們怎麼就沒那麼聰明呢。
楊小琴遲疑了下，下意識地看向顧寧。而顧寧也沒想到，貨架子上這麼多衣服，她們竟然選到了自己身上的這件。
可是，她穿過的呀。
在顧寧猶豫的時候，旁邊的女孩子，突然說道，“我可以加錢，二十塊也行的。”
她看出來了，對方也是這家的工作人員。
顧寧愣了下，她倒不是因為錢，她想了想說，“這件衣服我穿了一會了。”言外之意，你們可以從貨架上挑。
“沒事，我不在乎，我就想要你身上這件，我總覺得你身上這件最漂亮了。”
顧寧，“……”
在看到楊小琴也巴巴地看著她時，顧寧妥協了，“行吧，只要你不嫌棄，我現在進去換。”
剛說完，楊小琴當著大家的面，又從貨架上挑了一條紅裙子，塞到顧寧懷里，“顧姐，你去把這條換上。”
看到這動作，顧寧眼楮一跳，卻發現，旁邊的姑娘們，眼楮亮晶晶的，再次盯著了她手里的那件還未換上的新裙子。
顧寧心里咯 了下，果然，下一秒，就听到另外個女同志說，“老板，要不你身上換下來的第二件，給我？”
“我也可以加錢，二十，二十可以嗎？”
顧寧，“……”
顧寧想不通，這衣服不都是一樣的嗎？都是從貨架子上拿出來的，怎麼就非要買她穿過的。
算了算，想不通，顧寧就不想了。
直接拉了簾子進去換了，換下來的第一件，直接被之前第一個說的那個姑娘給拿走裝起來了。
並且非常爽利的付款。
輪到第二件，她穿著出來的時候，果然，大家眼楮又是一亮。
先前那個已經說好的姑娘，立馬接著道，“我的，我的，這件是我的。”
“大家都別跟我搶。”
就這樣，顧寧一口氣換了六件，而那六件，全部被她們買走了。
前前後後不過十多分鐘的功夫，紅裙子就賣了七件出去了。
楊小琴看著顧寧的眼楮簡直在發光，她立馬又塞了一件，“等等，顧姐，把紅裙子穿上後，還有發夾，發夾帶著，嗯？我看看，在來個手表，對，這種女士手表，帶一款。”
她簡直看到了新的財富密碼。
顧寧沉默了下，想了下，自己是這個攤子的老板，賣的貨越多，她拿的利潤也就越多。
忍了。
于是，這一晚上，在楊小琴那一張舌燦蓮花的嘴巴下，又有顧寧這個現成的模特加持，他們攤子上的貨物，直接被賣爆了。
顧寧是真切地感受到了擺攤的辛苦，整個晚上，一直吆喝，嗓子都快啞了不說，而且不停的給人找貨，拿貨，還要識別錢，給人找錢。
再次期間，還要眼觀六路耳听八方，防止有人偷偷摸摸，順水摸魚。
從八點，一直到了十二點，整整四個小時，地攤上的衣服，幾乎全部銷售空了，到了後半場，顧寧和楊小秦一起，去了隔壁的電子攤。
電子攤雖然沒衣服攤火爆，但是單價高，有些人來批發，一次拿一百條走，比起衣服攤子，電子攤，明顯要輕松一些。
一直等到，夜市徹底沒人後。
吳秀靈和楊小琴開始陸陸續續收攤，趁著收攤的功夫，楊小琴催促，“吳姐，快快快，你數下今天的營業額？”
“我粗略估計有兩千五以上了，你看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