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戴叔叔想要听什麼歌？”
楊謙抱著吉他，看向了戴振宏。
在別人家，肯定不能自己想唱什麼就唱什麼，還是要尊重一下主人的意願的。
“我什麼都不想听！”
戴振宏其實想這麼說的。
他並不想听楊謙唱歌，也不想承認楊謙寫的那些歌還挺有意思的，反正立場擺在那里，由不得他公平公正。
不過，這樣會顯得自己太小家子氣。
戴振宏充滿智慧的眼楮眯了眯，想出了一個招。
“小楊是自己寫歌的吧？”
戴振宏明知故問。
“對，一般都是唱自己寫的歌。其他的歌，如果戴叔叔想听，我看熟不熟悉，如果以前听過的，應該也能唱。”
楊謙老實地點頭。
他當然不是只能唱系統給的歌，現在唱功提升了之後，其他的歌他也能唱得很有味道。
當然，能夠唱系統的歌更好，順便還能刷一刷訓練值。
“我听妮妮說，你寫歌挺厲害的，一首接一首。”
戴振宏看是在夸獎，其實是繼續在給楊謙挖坑。
“沒有很厲害，戴叔叔，寫歌這個主要是看靈感，狀態是不穩定的。”
楊謙沒有跳下去，他習慣性地謙虛起來。
厲害的、穩定的是系統，不是他楊謙。
但這會兒，由不得楊謙不跳了，戴振宏壓根不理會他說了什麼，坑挖好後，就伸手一推。
“既然是這樣，你給我寫一首歌吧，以我的情況，以你對我的了解，寫一首歌，怎麼樣？這個不難吧？現在寫，看看你的水平怎麼樣！”
戴振宏不覺得楊謙有即興寫歌的水平，就算有，戴振宏也有千八百個借口來批評楊謙即興創作出來的作品。
什麼不好听啦，什麼詞不達意啦，就算他真的寫出了一點水平來，比如夸獎自己和藹可親、溫和大方、正直無私，任憑他說得天花亂墜，戴振宏也可以認為他是在拍馬屁！
“爸，你這不是在難為人嗎？哪有想寫就能馬上寫出來的？寫文章還差不多，要不讓楊謙給你寫一篇報道，專門夸你的那種？”
戴羽妮還是站在男朋友這邊的。
“寫什麼文章？他現在又不當記者了，當的是歌手，寫歌的，這不得露兩手，讓我看看他的水平？”
戴振宏說得好像也沒有毛病。
“那可以唱他以前寫的歌啊，干嘛要給你現寫一首？楊謙的那個《往事只能回味》，或者《又見炊煙》都很好听呢，你可以听他唱一下。”
戴羽妮極力幫助男朋友解圍。
“你去考試，作文是寫以前寫過的啊？這不得寫一個命題作文，這樣才能看得出小楊的水平，你說是吧？”
戴振宏把皮球拋回去給了楊謙。
楊謙哪敢不接，他哭笑不得地點了點頭。
不過，就在戴羽妮和戴振宏據理力爭的時候，楊謙就從自己海量的曲庫里，搜羅出了一首貌似還挺合適的歌曲。
這首歌，就是前幾天他在部隊晚會演唱結束之後，獲得的那二十首新歌中的其中一首。
這首歌之前楊謙粗略地听過一遍，覺得還挺有意思的，詞曲都很出色。
只是，因為時間緣故——春節這幾天太忙了，走親訪友不說，家里的活都不少。
再加上這首歌的原唱是女聲版本的，楊謙到現在都沒有練過這首歌，更沒有仔細研究過這首歌，也不知道男聲能不能唱。
不過，听原唱的話，楊謙感覺難度應該不太大。
現在老丈人有要求，而且這首歌應該也挺符合他心境的，楊謙就決定拿出來試一試。
“戴叔叔，我試一試，這個算是半個即興演唱了，不知道唱得好不好听……”
楊謙先給戴振宏說一下，讓他有一個心理準備。
“沒事，你盡管唱！這又不是上舞台，唱得好唱得差沒關系！”
戴振宏看似很豁達地揮了揮手。
都不知道剛才是誰說要考試的。
“好，謝謝戴叔叔，我試試。”
楊謙話音剛落，手中的吉他就彈了起來。
連貫又悠揚的旋律，在他靈巧的指尖滑了出來，略顯小巧的吉他並沒有影響它的音質，優美的前奏樂聲在偌大的客廳里回蕩。
戴振宏再怎麼心里有成見，此時都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地點頭。
有點東西的！
不對啊！
在楊謙開始唱之前，戴振宏忽然想起來，自己好像是要他即興創作吧？
怎麼這個旋律這麼流暢？
戴振宏不懂樂理，但他喜歡欣賞音樂，也能判斷得出來一首歌大概怎麼樣。
楊謙彈奏的這個前奏也太流暢了，一點思考的痕跡都沒有。
感覺就好像是已經寫好的歌一樣！
戴振宏要不是即興給楊謙出的題，他都要懷疑是不是女兒偷偷泄了題給楊謙這個臭小子了！
沒辦法，楊謙現在的吉他技術已經是臻于佳境，即便是新拿到的譜子，他彈得也不會太差——至少在戴振宏這個非專業的歌迷听起來是這樣的。
“再回首，雲遮斷歸途……”（注1）
楊謙開始唱了起來。
他第一次唱，模仿的就是原唱甦芮的唱法。
不過，即便是女聲的版本，整首歌的音調都不會太高，特別是開頭那里，楊謙可以用比較深沉的情感來演繹。
“再回首，荊棘密布……”
開頭兩句的歌詞就很不錯，戴羽妮雖然也是第一次听，雖然也跟父親一樣，覺得楊謙應該不是即興寫的，但還是被他這首歌的歌詞給打動了。
很有味道，一邊是雲遮斷歸途，雲霧繚繞的畫面感一下子就呈現在了眼前。
而荊棘密布，又是另一種感覺——如果說前面是迷茫，那這次卻是無法回到過去的無力、挫敗感！
不愧是大木頭啊！
隨便唱兩句都這麼有味道！
戴振宏其實听著也覺得像模像樣的，有點符合他能欣賞的老歌範兒。
至少不是現在年輕人那樣急躁、高調的歌曲模式。
只是，戴振宏還停留在一開始他頑固的思維上，不願意承認楊謙的歌好听，他挖空了心思，就想在楊謙的歌詞上，找一點破綻出來，好好地批判一番。
所以，听歌是不會認真听的，戴振宏就專門盯著了楊謙的歌詞。
“今夜不會再有，
難舍的舊夢，
曾經與你共有的夢，
今後要向誰訴說……”
想要雞蛋里挑骨頭還是很容易的。
瞧瞧，這是第一次談戀愛的男生能寫出來的歌詞嗎？
什麼舊夢，什麼共有的夢？
你跟誰同床共夢過啊？
還一副傷感憂傷的感覺，听著就覺得感情經歷非常豐富！
戴振宏為了批判而批評，甚至都忘記了，這首歌是他讓楊謙寫他自己的！
沒關系，楊謙很快就給他唱了回來，讓他好好回憶回憶！
（注1︰《再回首》，原唱是甦芮，不過這首歌流傳最廣的是姜育恆版本，唱法其實也沒差太多，所以小寒會在彩蛋章放出姜育恆版本的《再回首》給大家欣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