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了反派的白月光

第26章 你的親生骨肉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孟妝 本章︰第26章 你的親生骨肉

    <b></b>                  阿染回到西宮時,已經正午時分了,日頭隱綽地掛在天邊,透過院角的一棵魔桐樹的枝葉,投下星碎散淡的陰影。

    一見到他,坐在殿門門檻邊的菁菁噌地一下站起了身來,忙不迭地迎上前去,她面色激動“少主,您可算是回來了!”

    看著她這一副宛若見著了救星的模樣,阿染淡然舒展的眉間微蹙“怎麼了?”

    不知突然想到了什麼,少年的音色一瞬間帶上了急促。

    “可是師……姜芙出了什麼事?”

    在外人面前,他與師尊的關系總是遮掩于人前的,一下不設防,他險些脫口而出“師尊”二字。

    “是姜姑娘。”

    菁菁連忙點頭,讓阿染進殿內,她一邊憂心忡忡地道“她方才不知怎麼的,突然臉色難看極了,當時奴也瞧不出她有什麼病癥,只好扶著姜姑娘在您的臥榻上歇息一會兒,少主您……”

    不等菁菁說完話,就見面前本還自持穩重的少年忽然變了臉色,大步流星地往里頭走去。

    臥房內干淨而簡陋,一眼掠過去幾乎瞧不見什麼值錢的玩意兒,姜芙迷迷糊糊睜眼醒過來時,第一眼瞧見的便是頭頂那方素淨的蓮紋簾帳。

    再一動,就發覺自己四肢百骸都是軟綿綿的無力感,姜芙粗粗地喘了兩聲氣,才緩過來,只是氣都還未止住,就听見耳旁一聲“師尊……”

    這嗓音著實太像阿染的了,但這些時日阿染或許是長大了,性子越發地內斂沉穩,便是喚她的時候也是清清冷冷的一聲,像這般帶上些許哭音的軟弱是絕不會有的。

    尚且還沒緩過勁來的姜芙的長睫抖了兩抖,她覺得自己腦子真是壞掉了,來個大姨媽居然還能幻听……

    是的,她來葵水了。

    說起來著實丟人,她這具身體雖已至十六,但或許是生下來便早產的緣故,原主小時候的身體一直不大好,直至十歲那年拜入了玄天宗後,這才被丹陽長老用這種上品丹丸雪芝補藥給補起來。

    可即便如此,內里有些虧虛的東西到底是彌補不了的,尤其在這種彰顯女子長大的時刻中,她便比同輩人晚來了數年的葵水,這第一次來,還就讓她生生痛得昏了過去。

    姜芙的心情著實不太美妙,太丟人了!

    幸好當時菁菁在她身邊,只是她們魔族中人,仿佛在這種事上與人類有極大的不同,菁菁愣是不知道自己的葵水是正常現象,還以為她生了多大的病,急得團團轉,失去意識前姜芙還听她在那兒念叨“少主不曾下令,請不來醫師可怎麼辦……”

    姜芙吐出口氣,掙扎著要起來,復又一聲輕喚遞至耳邊“師尊,你終于醒了。”

    那嗓音清潤如玉石砸地,此時听在姜芙耳中卻猶如雷貫耳,她的動作一下子僵住了。

    什、什麼?

    剛才那一聲原來不是她的幻听啊?

    姜芙偏眸看過去,直迎上一雙滿含擔憂的黑眸,她忽然結巴“你、你……”不會是知道她來葵水了吧?

    “怎麼樣?哪里還難受?”

    阿染緊握著她細腕的手一松,指尖反手再搭上姜芙的脈搏,他這番操作直讓姜芙看得眼楮直勾勾了,她腦子忽然亂成了一片漿糊,少年的指腹微涼,觸踫在她青色脈絡明顯的手腕上,連帶起一陣顫栗,好似深深掐住了到了她內心的軟肋一般。

    姜芙一度凝噎,她本想說些什麼,卻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感受著手間的脈搏跳動,阿染卻是微微地皺起了眉,再摸脈,眉頭是蹙得更緊了。

    最後,少年懊惱不已地松掉手,輕聲安撫姜芙“師尊,弟子學藝不精,沒有給您把出什麼病癥之召。您再忍忍,菁菁已經去請醫師了,馬上便到。”

    “害。”

    姜芙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活動活動手腕間,快速地把剛才心頭的那股子異樣給拋之腦後,她連忙坐起身來道“不必這般大驚小怪,我這病……”

    余光瞥見阿染微變的臉色,她忙又如咬了舌尖一般,迅速改口“其實我這不是病。都怪菁菁小題大做了,我們人類與你們魔修不同,人間的女子每月都要經歷這麼一遭,往後若是尋得良人成了親懷上了孩子,便能緩上好一陣子了……”

    也不知是哪些個字眼觸動了阿染,少年噌地一下從榻邊站了起來,還背過身去,叫姜芙看不懂他這是到底怎麼了。

    直到姜芙瞧見了他那如玉的耳垂上暈染上嫣紅的色彩,如朱砂似鮮血,姜芙這才恍然大悟過來——感情這孩子是害羞了呢。

    她捂嘴直笑,毫不留情地揭穿他“阿染也會害羞了?”

    卻不料,她這一問令少年重新轉過了身來,他的面色是再正經不過了,可他自己卻殊不知耳邊羞紅的色彩出賣了他。

    “弟子……沒有。”

    他還在嘴硬,姜芙卻是笑得眉眼輕松淡然“這本也沒有什麼可羞的,無論是你們魔族,還是人族、神,都有七情六欲,會覓得知心之人,娶妻嫁人生子白頭偕老,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以後,阿染也會如此。”

    面前的女子笑得眉眼彎彎,一對微圓的杏眸中浸著星星點點的笑意,再真摯真切不過。

    她……是真的這麼想的,會賦予上美好的祝願,而不是像他那對涼薄的父母那般,置他于事外。

    阿染的眸子微閃,抿唇未言,但迎上姜芙的笑容,他也情不自禁地跟著翹了翹唇角。

    心中,是騰起一股子從未有過的、陌生的憧憬。

    ……

    北宮,長春殿。

    “廢物!我要你們有何用!”尖銳的怒喝聲響起來,伴隨著瓷器跌碎在地的聲音,激蕩地飄搖開來,散在殿外陰沉的九霄雲外。

    “娘娘息怒——”

    殿內服侍的侍女紛紛跪了一地,各個顫著身子瑟瑟發抖,為首的女官春姑姑只得硬著頭皮溫聲寬撫。

    池遙夫人銳利的目光立即如刀子般地劃過來,她尤自怒不能己地喝道“息怒?一個個的連個小娃娃都看不住,沒用至極!本宮怎能息怒!”

    “還不滾出去找!”

    池遙夫人用力一揮袖,桌上那些玉制的茶盞便重重地往地上跪著的侍女甩去!領頭的春姑姑自是頭一個不能幸免,猝不及防地被砸了滿額的血。

    即便如此,她也不敢抬手去擦拭,春姑姑隱忍地道了聲“是”,領著身後的一群侍女們退下。

    “阿春,你留下。”

    春姑姑默默地回身望去,見到的婦人已然迅速變了臉,她自柔軟的美人榻上起身,裙裾搖曳,步搖輕動,姿態優雅,綴著殷紅豆蔻的指尖掐著一塊蠶絲絹,面上帶著淺淡的笑朝她走來。

    婦人行至春姑姑跟前時,那柔軟的手絹也擦到了她的額邊,池遙夫人的動作緩慢,拭去那額際淋灕的鮮血,她溫聲道“阿春,你應知我並非有意要這般對你。”

    “你在長春殿有多少年了?”她的動作並不輕柔,饒是再軟的帕子也蹭得傷口絲絲隱痛,春姑姑不敢因這痛發聲,只默默謙卑地垂眼斂目“回娘娘的話,已有三十一載。”

    池遙夫人彎著紅唇,仔細端詳著她面上一閃而過的忍痛,繼而手一松,染了血的絲絹輕飄飄地落在春姑姑的腳下。

    “是啊,都已經這麼多年了,一轉眼,就連意兒都敢忤逆本宮的話了。”池遙夫人語氣淺淡,但春姑姑還是在她松手的那一瞬便跪倒在地。

    池遙夫人像是詫異極了“你這是做什麼?本宮厭的是那些卑賤的婢子照看不好我的意兒,可你同本宮情分這般深厚,豈是她們能比的?本宮又豈會因意兒忤逆而怪罪你?”

    “娘娘恕罪……”

    春姑姑哪里不知她話中之意,分明就是在說小公子忤逆于她,而她這個殿中女官便是職責最甚。

    又思及自己服侍長春殿這麼多年,卻仍舊被這般敲打,心里頭難免苦澀得不是滋味。

    “夠了!!”

    就在殿內氣氛一度凝滯時,忽而一聲中氣十足的喝止聲,自外頭傳進了內堂。

    池遙夫人沉眸看去,像一股子小旋風一樣卷進了殿內的人影,不是陸遲意還是誰。

    他的臉不知是被氣的還是如何,整張臉都紅彤彤的,身後尾隨跟了三三兩兩的侍女,瞧見池遙夫人的面色,又盡皆不動聲色地退了回去。

    池遙夫人看著陸遲意這怒氣沖沖的模樣,卻是不以為意,她走過去要拉起小兒子的手來,卻一個不妨,徑直被陸遲意用力甩開了去。

    小小少年的眼楮里盡是失望透頂,他喊起來“娘!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上回分明是我自己貪玩跑出去,為何要怪罪在重花的頭上?你竟還將人杖責了丟出宮去!”

    “還有春姑姑——”

    陸遲意噌噌噌地跑過去將人扶起來,看著女官額上的傷口,他的眼淚嘩嘩地掉“她又有什麼錯,要被這般打罵?您當真以為我年幼無知嗎?方才你敲打她的話我都听見了!”

    听到這里,池遙夫人的臉色驟然間陰沉了下去,那張姣好的面容隱有風雨欲來之勢。

    她輕喚“意兒,住嘴。”

    陸遲意擦掉頰邊的淚,肉實的拳頭捏得死死“最過分的是,你怎麼能真的要置阿兄于死地……”

    “他也是你的親生骨肉啊!”

    听到最後一句話響起的婦人突地臉色變得青白交錯,那聲音猶如問心之雷,鑿鑿切切地扣著她的心間最隱晦的地方。

    親生……骨肉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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