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兒勾了勾唇,一如既往的輕笑,“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田羽平臉色微變,如兜頭淋了一瓢涼水,一口濁氣堵在了心口。
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線,一個手勢戰鼓聲起,陣前五千騎兵,向文員的三千人馬沖了過去。
“準備發射!”
文玉兒話音剛落,前排將士們踏弦上弓,頓時嗡嗡的轟鳴聲起,漫天箭雨射向對方,只見五千騎兵像割韭菜似的,一茬一茬的往下倒。
場面太過震撼,田羽平一方的將士個個心驚膽戰。
天哪,這哪是打仗,分明是屠殺呀!
文玉兒一方卻熱血沸騰,士氣空前的高漲,喊殺之聲震耳欲聾。
對方死傷無數,自己這邊卻毫發無損,這仗打的太他娘痛快了!
很快躍躍欲試的第二排將士,越過第一排的同袍,端著二十發的連發弩,二十支箭弩不間斷的連續齊發,僥幸躲過第一波箭雨的騎兵,在第二波連續的發射中,又如韭菜似的被割了一茬。
在連續兩波交替發射中,田羽平五千精騎,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山頂上觀戰的田坤,也是激動得滿面通紅,打了一輩子的仗,才發現,原來仗還可以這麼打。
閃爍著灼灼的目光,興奮的問身旁的田不白,“那個腳踏大弓叫什麼來著?”
太好使了,配上這樣的弓弩,他能一口氣打到韃子的老巢去。
田不白也是瞧得眼楮發直,“神臂弓!神臂弓!名副其實,果然使將士們,個個猶如天生的神臂。”
雖然在小樹林里親眼見識過它的威力,可是用在戰場上的感覺還是不一樣。
田不田恨不得飛身而下,親自體驗一下那種爽到爆的感覺。
“快撤!”
田羽平見對方如此厲害,心知大事不好,立即咬牙吩咐撤兵。
而文玉兒卻沒有趁勝追擊,眾人也是不解,不明白“宋玉”為何不趁士氣高漲,追擊對方。
文人還是太小家子氣了。
眾將士齊齊跪下請命,“大人我們追吧!”
文玉兒站在戰車上,目光掃過車下,一眾閃閃發亮的期待眼神。
“追?人家騎馬,咱們靠兩條腿跑著多累呀!”
一眾將士絕倒!
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指揮官大人,除了這位只怕也沒誰了!
文玉兒卻勾了勾唇,意氣風發的大聲的喊道,“把我的床子弩推上來。”
話音落,劍影和幾個侍衛親自推著,一架四個 轆的木頭架子,從後方走了出來,三支高高聳立的巨箭足有兩米長。
訓練有素的三千士兵,立即潮水般的分立兩邊,眼中閃著奇異的光芒。
大人不讓他們追擊,原來還有更厲害的秘密武器!
神臂弓和連發弩都在小樹林里試驗過,只有這台床子弩,今早才剛剛從匠人們手底下下來。
文玉兒抬眼瞧了瞧,山頂大樹底下站著的眾工匠,就讓你們親眼瞧瞧自己手底下,到底誕生了什麼樣的奇跡吧!
文玉兒目視前方,緩緩抬起胳膊,又干脆利落的落下。
幾個侍衛一起發力,三支兩米長的巨箭一聲長嘯,只取八百米開外的敵軍。
兩支長箭一支貫穿五人之後,釘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入木三分,一支穿透三人標桿似的斜插入地。
最後一支更是厲害,穿透一人之後,帶著尸體直飛十幾米,擦著田羽平的耳畔飛馳而過,只把那面碩大的戰鼓洞穿,連箭帶鼓墜下戰車壓倒前方一片士兵。
“瞧見沒,瞧見沒?”鄭木匠緊緊抓著身旁的沈鐵匠,雙眼閃動著淚花,“我們做到了,我們真的做到了啊!”
“是啊!是啊!我知道!我知道!”
沈鐵匠雙頰發紅,淚光點點,心中澎湃的巨浪不亞于鄭木匠。
身後的李木匠想的更多,用那少了二根指頭的,粗糙大手擦了擦眼楮,上前拍拍兩位兄弟的肩膀,“好了,等到將來咱兄弟造出更多厲害的武器,助得眾將士殺上韃子京都再激動不遲。”
“會嗎?”眾匠人雙眼發亮。
天水國皇帝仁慈,從戰場上退下來,不能再動刀動槍的傷殘,只要願意,通通都會安排進皇家工匠所,每人學的一樣技藝,即可繼續為國家效力,又能養活一家老小。
他們這批陪嫁的工匠,都是皇家工匠所挑選出來的。
“一定會的!”李木匠鄭重的點頭。
武器制造乃是國家高級機密,更何況還是如此厲害的武器,不管是皇帝還是宋玉,都不可能允許他們再去流月國,所以他們必定會跟著宋玉一起返京。
返京後,作為第一批利器的制造者和見證者,接下來的武器制造必定由他們來領頭。
李木匠目光堅毅的瞧著,山下已然一邊倒的戰爭,握緊了雙拳,兄弟們,看著吧,一條苟延殘喘的殘軀不會給你們丟臉的。
李木匠覺得自己胸膛里,那顆早已冰涼的心又死灰復燃起來。
田羽平丟盔棄甲,十分狼狽的退回遼城,兩萬大軍只剩下不到一萬。
田鈞樓還沒來得及沖他發火,前一刻還做著升官發財夢的管事,就屁滾尿流的跑來向他報告,“不好了,田坤父子帶著三萬大軍已從東城門殺進來了。”
“你說什麼?”田鈞樓一把扼住管事手腕,“田坤從哪來的三萬大軍?”
田坤從信王府逃脫之後,就一直被困在孤山之上,無法與外界聯絡,這三萬大軍從天上掉下來的不成?
“是……是……”管事額頭汗水如雨珠子般落下,“那個丑人,那個丑人回來了,是他帶回來的大軍,在城外與宋玉的三千人匯合到了一處,直接殺進城來了。”
“不可能!不可能!”
田鈞樓幾乎陷入瘋魔,汲汲營營布置策劃了幾十年的計劃,就在一招之間土崩瓦解了?
不可能,絕不可能,他一定是在做夢!
田坤父子那些狗東西,怎麼會是他的對手?
“主人,快走吧!”
見大勢已去,管事勸說田鈞樓離開。
“是呀父親!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到時候再奪回來就是了。”
田羽平也勸說道。
田坤父子帶著軍隊毫無阻礙的直奔信王府,還未近府前,哨兵前來報道,“逆賊田鈞樓父子,已從北城門逃出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