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你給我下來!”田羽平拉滿弓,“不想被這支箭擊穿胸口的話。”
頓了頓又說道,“只要你下來,我可以既往不咎。”
月光下,白色的中衣長發飄飄,拉滿的弓箭閃著銀光,怎麼看都是一幅超美的畫面。
只可惜,那寒光閃閃的箭頭對準了她,再美的畫面也就不那麼好看了。
文玉兒抽了抽嘴角,翻了個白眼,既往不咎,姐可沒打算對你既往不咎。
邁過掛在牆上的那條腿,準備就這麼往下跳,高臨在牆頭下接她。
田羽平右手一松,箭羽嗡的一聲射了出去,他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
箭矢直奔文玉兒的心口,然而奇怪的是,箭頭沒入皮肉反而掉在地上。
文玉兒也趁機翻過牆頭,逃出信王府。
田羽平和聞訊趕到的侍衛俱是一呆,怎麼回事?宋玉是妖怪嗎?為什麼箭矢射他不中?
這時人群中一個愛看武俠話本子的侍衛,失聲喊道,“軟甲,定是軟甲沒錯!”
畫本子里頭有寫,軟甲乃金絲銀線編織而成,不僅刀槍不入,據說穿在身上還冬暖夏涼。
原以為不過是話本子里杜撰的,沒想到世上真有這種東西!
侍衛激動的臉色通紅。
落在牆外的文玉兒是沒听著,假如被她听著的話,一定會翻著白眼嘲笑,“什麼軟甲,你話本子看多了吧,姐這是高科技避彈衣好不好?子彈都射他不穿,一支箭矢麼,毛毛雨啦!”
“都愣著干什麼,還不快給我追!”
田羽平大手一揮,領著眾侍衛追了過去。
田鈞樓也被吵醒了,不過呢,他沒有出來追擊,而是在屋里發脾氣。
“那宋玉就是個大大的災星,自從他住了進來,這府里就每一件好事,我早就跟他說過了,讓他把宋玉殺掉,就是不听,你瞧怎麼著?”
屋里伺候的嚇得大氣都不敢出,泥塑似的眼觀鼻,鼻觀心的低著頭,只盯著自己的腳尖猛瞧。
半晌有個平日里,受過田羽平恩惠的小廝,輕聲的為他說好話,“少主已經領著侍衛們追去了!”
“狗屁!”
田鈞樓樓更生氣了,“他腦袋里裝的稻草嗎?帶著這麼幾個侍衛去送死不成?”
城外駐扎的可是好幾千的人馬,並且那個地方易守難攻……
tnd宋玉!
田鈞樓總算回過神來了,這是老早就打算好了要坑他啊!
“你……”
田鈞樓指著那個說話的小廝,小廝原本想報答一下田羽平,沒想到卻弄巧成拙,在田鈞樓滔天的怒火下,嚇得縮了縮脖子,這會兒又見田鈞樓指著自己,嚇得瑟瑟發抖,恨不得變成隱形人,叫田鈞樓看不見他才好。
然而,這是不可能滴!
小廝戰戰兢兢硬著頭皮上前,背上已經浮起了一層白毛汗,“主……主人!”
田鈞樓丟給他一塊令牌,“即刻出城,叫謝大將軍立即來見!”
“是!”
小廝接過令牌,麻溜的溜了出去,這才摸了摸自己的頸脖。
我的媽呀,嚇死了!
一刻也不敢耽擱,跑到馬房拖了一匹馬,翻身騎上,拿著田鈞樓給的令牌一路飛馳出城。
這一夜遼城的民眾都沒有睡好,不斷的有馬蹄聲,在城中來來往往,嚇得小娃娃在被窩里哇哇大哭,男主人們起身頂緊門戶。
待到天色大亮,日頭從雲層里鑽出來,把天邊的雲彩染得血紅。
田鈞樓已連夜調齊了兩萬大軍,將文玉兒等人佔住的山頭團團圍住。
田羽平依然一身昨夜的白色中衣,站在高高的戰車上,墨發在風中飛揚,他的身邊戰鼓聲聲,前頭五千鎧甲閃亮,武裝到牙齒的先頭騎兵部隊,殺氣騰騰一字方陣排開,隨時準備對戰。
身後一萬五千名步兵,右手長矛,左手盾牌,同樣的威風凜凜。
反觀文玉兒一方,能夠作戰的只有皇帝指派的三千精兵,三千對兩萬,就算個個長了三頭六臂,也才不過區區九千人,連人家的一半都不到。
況且人家以逸待勞,文玉兒這三千人,可是長途跋涉從京城趕過來的,就算休整了那麼幾天,不管從體力還是精力上,還是比不過別人。
最最重要的,他們沒有可作戰的重型武器!
除了近身肉搏的刀劍,如對方陣營的長矛、盾牌通通木有。
不過好在文玉兒這貨有點先見之明,自從那縣城抓了虯髯須之後,雖然那家伙很硬氣,打死不招。
駐扎山頭之後,為了以防萬一,差人悄悄買了好多生鐵回來,鐵匠倒是不缺,皇帝給哲佳郡主派了好幾個。
可是令人煩惱的是打造什麼兵器好呢?
長矛、盾牌?狼牙棒?紅纓槍,還是流星錘?
都已經兵臨城下,哦不,兵臨山下了,打造什麼武器還沒定呢!
文玉兒煩躁的抓了抓頭,要不還是把這個問題丟給,高臨和田家父子去煩惱吧!
畢竟他們對戰有經驗,比自己這紙上談兵的,強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將軍!”傳令兵背著小旗前來報道,“我方已擂了六遍戰鼓,對方就是縮在山上不應戰怎麼辦?”
田羽平一夜未睡,猩紅的雙眼欲噴火,冷的掃了他一眼,嘶啞的聲音從牙縫擠了出來,一字一頓,是有千斤重力,“不應戰,那就困死他們!”
在那雙陰桀的眼神注視下,傳令兵無端的頭皮發麻,背上起了一層薄汗,搖動紅藍色的信號旗,傳遞田羽平最新的命令。
其實山上遠不是山下瞧著的那麼平靜,文玉兒正被那幾個軍中的小旗、總旗堵在營帳里頭。
“大人為什麼我們不應戰?”
“這委委屈屈的,躲在山上太憋屈了,出去打tnd!”
“大人,你就下命令吧!老子就算死,也要干翻他一票!”
“對,打tnd!腦袋掉了碗大個吧,老子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這些個好戰份子,一听說有仗可打,個個摩拳擦掌,完全不顧自己與對方實力的懸殊。
文玉兒被他們吵的腦仁子疼,一拍桌子大聲道,“好啦,都別吵了!”
目光掃過眾人,“打打打,著什麼急?到時有你們打的時候!”
“那你說!究竟是什麼時候?”一身穿白色鎧甲的小旗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