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臭不要臉的!
文清兒翻了一個白眼,趕在跟老太太開口之前,冷笑一聲,“青表姐這是在問誰呢?府里的僕婦也沒這麼沒規矩的。”
這是說她連個下人也不如了,楊青娘恨得牙根癢癢,卻發作不得,把這個仇暫且記在心里。
文老太太冷眼瞧著,上下嘴唇皮一磕,“這鬼天氣冷得緊,身上一點熱氣都沒有,趕緊的……”吩咐身旁的小丫鬟,“把那炭盆再給我添點炭去。”
說著好似沒有听到,楊青娘她們適才的話似的,“三丫頭怎麼沒來?小年輕難道也像我老太婆似的,怕冷不成?”
“我三姐姐出了滿臉的疹子,她倒是想來,只怕祖母你不願意呢!”文清兒特意把祖母三個字咬得特別的重。
適才往文老太太這來的路上,宋氏等人已經對好了口徑。
老虔婆,裝模作樣的,還真把自己當成個人物了。
文老太太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楊青娘為什麼逮著文玉兒不放,心里門清,就以為她這是故意不來,一家子人都是在給文玉兒打掩護,所以文清兒的話,她壓根一個字也不相信。
如油燈般的眼楮就盯到了琪姐兒的身上,小孩嘛,年紀小說不得謊,再弄個糕點哄哄她的話……。
“來!”文太太不百年不遇的溫和,拿了一塊馬蹄糕沖琪姐兒招招手,“到曾祖母這里來吃糕糕。”
琪姐兒小嘴扁了扁,躲到奶娘的身後,壞人,總是搶她的東西,給那個壞姑姑吃,她才不要吃她的糕糕。
文老太太氣的要死,又不能說什麼,暗罵了一聲小畜生,偏偏宋氏這是又上來踩了一腳,只見她對梅青道,“回頭把庫房里,上回宋玉給的那支百年人參,送到五姑娘屋里去,昨日照顧了三兒半宿,可別染上了紅疹子才好。”
文老太太嘴都氣歪了,照顧了文三半宿?就她?騙鬼呢!文清兒、文玉兒兩人根本不對盤,當她不知道?
那麼好的一支人參,怎麼不送到她屋里來?大冷天的就該弄支人參補補氣血。
文老太太朝楊青娘使了個眼神,楊青娘剛要開口,有僕婦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夫人、老太太不好了……”
文老太太氣得眼楮都快翻到天上去,哪來的蠢婦,什麼叫老太太不好了?她還好好的坐在這好麼?
這蠢婦就是故意的文,老太太瞥了宋氏一眼,正待上她的老套路,那僕婦又接著喊道,“大夫說三姑娘得的疹子會傳染,讓咱們把人移到莊子上去……”
白姨娘憐憫的瞅了文老太太一眼,如今家里的主婦都長進了,這老虔婆還用那老一套,無怪乎再討不到便宜。
僕婦話音剛落,楊青娘立即彈簧似的遠離了文清兒。
照顧了文玉兒半宿,萬一把吧給染上了,自己離著這麼近,豈不是要跟著倒霉?
“那還等什麼?”宋氏邊說邊往外走,“趕緊把人移到莊子上去。”
宋氏一走,文家諸人也一個個跟著走了,瞬間偌大的廳堂,只剩下文老太太祖孫倆大眼瞪小眼。
很快,“文玉兒”就被移到了京城外的莊子上,“宋玉”忙了兩三天,很快就到了出發前一天晚上。
文老爺、文登以及文榮葉倩蘭、焦嬌,文秀兒姐妹一撥一撥,走馬燈似的悄悄往宋府這邊來,文榮給了一大包銀子,葉氏、焦氏兩妯娌給縫制了幾套貼身的衣裳,文登一個勁的叮囑,不要暴露了女子身份,氣得文玉兒直翻白眼,合著在文登的心里她就是個笨蛋?
最讓人受不了的是文老爺,扯著文玉兒的袖子,哭得稀里嘩啦,像個小孩子一樣,弄得文玉兒而反過頭來好生安慰了他一番,賭咒發誓的保證,一定會須發不損的回來。
第二天,楊青娘天才蒙蒙亮,就躲在了宋府外頭石獅子的後面,以期一睹宋玉美男子的風采。
不過遺憾的是宋玉坐的馬車出的門,在外頭苦等一個時辰,凍到嘴唇發白的楊青娘並未能如願。
教場上,皇帝給“宋玉”以及押解糧草的三千將士踐行,率領著文武百官一起送出安陽城外。
裹著被單手捧姜湯的楊青娘坐在屋里,听著外頭丫鬟僕婦們,嘰嘰喳喳的說著宋玉穿著鎧甲,坐著高頭大馬何等的威儀風流,悔得腸子都青了。
文玉兒等人一路風餐露宿,餓了就地埋鍋造飯,困了安營扎寨,平安無事的行了三天,第四天好不容易趕上了一家驛站。
好不容易有個舒服的臥榻可睡,用過豐富的晚膳,相對于這三天的吃食,驛丞準備晚膳,算是相當豐富的了。
文玉兒心滿意足的鑽進了香香軟軟的被窩,睡到半夜,腦子里忽然大作的警鈴,把她給驚醒了。
“有人摸進來了!”系統緊張的提醒道。
“在哪里?”文玉兒立即機警的,從系統的倉庫中把那根電棍,給摸了出來緊緊的握在手中。
“窗台下,黑色夜行衣,一米八的個頭,手握一把鋼刀。”
系統幫文玉兒提示著。
經由系統的幫助,文玉兒借著微弱的夜光,依稀可以看到窗台下,一個高大的黑影,她緊張到了極點,一套中衣濕了個透,雙手緊緊握著電棍。
腦袋里迅速盤算開來,如果這時候自己尖叫出聲,黑衣人是提刀砍上來的機率大,還是轉身跳窗逃跑的機率大?
想了半日,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文玉兒決定還是不冒這個險,假如這個黑衣人有同伙的話,那麼此時隔壁的高臨屋里,同樣面臨的險境,自己發出喊聲,有恃無恐的黑衣人鐵定提刀砍了上來,雖然自己手里握了一根電棍,可文玉兒並不覺得,自己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有多大的勝算。
黑衣人大約剛剛跳進屋里,側耳細听了片刻,舉起手里閃著冷芒的鋼刀,慢慢的一步一步,朝床邊挪了過來。
文玉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雙手握著電棍,一動都不敢動,死死地,瞪著屋里的那個黑衣人,一步,二步,三步……
文玉兒數著黑衣人的步子,看著他慢慢的靠近過來,離床還有五步,黑人突然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