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烈日炎炎。
湖畔吹來的風也消不去弦月境的暑氣,伴隨著十強淘汰賽的開始,甦漾也迎來了自己下午的第一名對手——
那名在早上將對手限制在地上、吸引了諸多人員注視的大肌霸摔跤手。
至于姓名?說來有些慚愧,他沒怎麼注意。
在上去之前,藍可可又友情提示了一下,上邊的那位非常剛好就是那群被剔除出班級的修二代中的一位。
好像這麼說也不對,畢竟那幫修二代的總體實力確實在普通外門班學生之上,能夠順利殺入決賽也是理所當然。
在一上場之後,這位“摔跤手”望著甦漾的眼神要多怨婦就多怨婦,但最後他還是嘆了口氣,悶聲說道
“來好好打一場吧,讓我看看我們這些人到底斷了哪些‘天才’的出路。”
本來還在想,如果這家伙還和那些修二代一樣帶著不知道從哪里來的怨氣,想要整他一頓,那甦漾就會讓他好看。
可結果沒想到,現在上場的這一位竟然出乎預料的正常人了。
想到這里,甦漾也努力做出個微笑“如果你能這樣想,那就太好了。”
青年沒有說話,略顯壯碩的身體微微低了下來,做出了戰斗的準備。
伴隨著裁判喊出比賽開始的瞬間,他身上就被土黃色的光芒所籠罩。
壯碩的身體似乎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行動,狂奔而出的他像一輛重裝坦克一般直接撞向了甦漾。
不過,甦漾的速度更快。
早在開始戰斗的瞬間,他就已經一邊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一邊以最快的速度刻畫基礎版屏蔽之牆的符文。
這大半月的努力是有顯著效果的,至少,光是生成屏蔽之牆的速度,就比以前快上了兩倍不止。
雙手合十,半透明的牆體浮現,來者絲毫沒有停頓的想法,身上土黃色光澤越發濃厚,直接以一記鐵山靠的動作重重撞在了屏蔽之牆。
在那一剎那,基礎的屏蔽之牆上出現了零星的波紋,甦漾愣愣的看著他,明顯能感覺到這位青年在撞上來的瞬間,手臂發出了一聲不堪重負的響聲。
不是,大哥,你不疼的嗎?
青年的手臂瞬間慫拉了下來,甦漾張了張嘴,最後嘆氣道“沒用的。”
煉氣期修士的實力是有極限的,除非像他這樣不做人,否則想要擊穿一個能頂著十幾把沖鋒槍集火都不破損的屏蔽之牆,可能性基本為零。
“停手吧……”甦漾合十的手掌緩緩松開,那青年茫然無措的臉上越發不甘。
片刻之後,佇立在屏蔽之牆前的他身體緩緩的扭動,那尚且沒有受傷的左手上肌肉隆起、青筋暴起。
攜轉身的加速和手臂的力量,手掌重重的拍在了屏蔽之牆。
那半透明的牆體上多了個血手印,他的手指都出現了明顯的畸形。
這一次,屏蔽之牆連波動都沒有。
站在屏蔽之牆前,他的表情有些茫然無措,慫拉的雙手已經無法再接著攻擊了,不甘的他腦門一下一下的撞在屏蔽之牆上,表情愈發的痛苦。
“放棄吧,現在的你,無法打穿屏蔽之牆的。”
額頭都磕出血的青年在撞的眉角出血之後,終于意識到了雙方之間絕望般的差距,他的表情猙獰得有些丑陋
“nd,你們是天生吃這口飯的,有天賦,根本比不了……我們就屬于那種本來沒有天賦吃這口飯,但就是不信命,強行要吃,結果飽飯沒吃到,落得如此下場。
每天看著你們春風得意,而我卻進退兩難,拳頭都攥得發紅了,咬碎了牙去修行也沒有多少起色,好嫉妒……”
現場寂靜無聲,甦漾卻突然嘆了一口氣,一根根符文鎖鏈拔地而起,硬生生將他推在地上,幾個打滾落到擂台下。
場上靜默,場下無聲。
甦漾看著在擂台下不再出聲青年,不知為何突然有些理解他們在入學之後做出的選擇了。
他跳下擂台,站在青年身邊,許是下午的陽光太刺眼,他聳拉著的手臂蓋在眼楮上,整個人都沒有再動彈。
“我其實不是很能理解你的感覺啦。”甦漾輕聲嘆息,“很抱歉不能站在你的角度感同身受,但是你的想法,我听到了。”
甦漾蹲下身來,看著青年低聲的說道“以前的時候,我們親戚家有一個學習很好的孩子,他很刻苦也很努力,再加上或許是真的有天賦吧,和他一起上學的時候,我就沒贏過他。
有的時候想起來可能也會有些許不甘,不甘久了,反而就沒感覺了,現在想起來,也許在以前的某個時候,我也和你一樣吧。”
甦漾抬起頭,看著天空中的太陽,突然笑了起來,似乎是以為甦漾在嘲笑他,青年的身體開始有了起伏。
但甦漾下一秒說出的話,卻讓他愣住了。
“不過很抱歉,我依舊不認同你們的做法,通過剝奪他人上升空間而滿足自身的舉措絕對是不符合長遠發展的。
但很抱歉,我不能停下腳步,這個世界太殘酷了,有限的資源是無法滿足所有人的。”
“你這是在嘲諷我嗎?”
“嘲諷?並不是,我只是想說,如果可以啊,我也想在不斷成長的過程中,找到更多開源節流的方法,到那個時候,也許我會再回頭去看看。
畢竟現在無法解決的問題,也許未來某一天就有了解決的方法呢?”
甦漾的表情有些茫然,但眼神卻漸漸有光了。
青年遮蓋著臉的手也緩緩放下,那糾結得有些丑陋的臉上,痛苦的表情反而漸漸消失了。
“我會盡力的,在未來的某個時刻,找到了機會,回過頭來拉所有一把,雖然不見得就會成功啦……”
甦漾緩緩站起身來,轉身走向了人群,“無論最後能不能找到,但現在,我不能停下腳步。”
青年默默的看著甦漾走入人群之中,發疼的手緩緩垂落在草坪上“cao,好疼……”
人群中的一個角落,以為中年男人摸著下巴微刺的胡須,朝著一旁的姜以沫說道“那小子就是你的分擔者?”
姜以沫沒有任何的回應。
“如果他想進校隊,還是需要經過幾輪測試的,畢竟校隊選人也是有前提條件的。”
姜以沫搖了搖頭“我並不需要他進校隊,只需要他能使用那份屬于我的資源就夠了。”
“都一樣……”
听到男子的話,她微微皺眉“比賽結束後我會帶他過去,其實沒有必要這麼麻煩,你也看到了,他已經具備一個成熟的符陣師該有的專業素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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