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異界需要革命

第兩百七十三節 立道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狂人阿Q 本章︰第兩百七十三節 立道

    魏太後深吸一口氣,用平靜的口氣說道“本宮命祭酒收回諫言!”

    這諫言是讓她威嚴掃地。

    突然有人掀開垂簾,連爬帶滾出來,跪在地上“奴才求祭酒收回諫言!”

    這諫言會要太後的命。

    又有人鑽出垂簾,躬身行禮“下官請祭酒收回諫言!”

    這諫言能把朝野攪亂。

    此時殿中,就剩一個穿黃袍的,和一個穿白衣的沒有發聲。

    劉知易穿白衣,面色凝重,心緒激蕩,默然上前,走道祭酒身側,躬身下拜。

    “學生勸先生收回諫言!”

    這諫言將使法治淪喪。

    “你?”

    祭酒看向劉知易,這是劉知易在金橋前沒有發聲後,祭酒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很苦澀。

    劉知易再拜“先生。法不嚴,則不治!”

    天下亂象的根源,除了社會自然規律外,還因為律法威信不足。

    祭酒渾濁的眼楮掃視了一圈,那個唯一沒有發聲,眼神中還帶著期待的人,被他自動忽略。

    他嘆了口氣“ 無疆若受審,臣請陛下、太後下旨,一同治臣之罪!”

    一片死寂,局勢陷入僵局。

    沒人說話,不知如何開口。

    魏太後發聲“祭酒何必如此,本宮可以赦免 無疆。”

     無疆可以不死,但必須審判,在太後眼里, 無疆的生死,並不重要。

    祭酒搖頭“他不能受審。太後可下旨秘殺。”

     無疆可以死,但不能受辱。其實在祭酒眼中, 無疆的生死,也不重要。

    魏太嘆道“祭酒苦苦相逼,不過因我上婦人,把持權柄而已。本宮即刻還政,一切由陛下定奪,可好?”

    魏太後將軍了。

    祭酒皺著眉頭,看向那個穿著龍袍的人,露出深深的憂慮。魏太後此時放權,她還是太後。可朝堂之上,將再也沒有忠正之士,魏黨將沒有制衡。

    祭酒緩緩跪倒在地“微臣有罪,欺君犯上,請陛下、太後賜死!”

    祭酒寧可死,也不收回諫言。他堅持為蒼生拔刀的 無疆,沒有人能夠審判。

    祭酒這一跪,又將了太後一軍。

    魏太後絕不是真的想要放手,她此時放手,等同于毀了她和皇帝兩個人。

    劉知易也跪倒在地,跪的不是皇帝,不是太後,而是祭酒,一個頭磕在地上。

    “先生謬以。要審 無疆者,不是陛下,不是太後,而是國法!”

    祭酒悲憤道“國法?豪強欺凌貧弱之時,國法何在?貪官污吏橫行之時,國法何在?奸賊逆黨殘害忠良之時,國法何在?”

    劉知易道“刑一而正百,殺一而慎萬。嚴明律法,自今日始,自 無疆始!”

    祭酒指著劉知易的鼻子,喝罵道“你痴愚極矣!孺子不可教也!”

    孺子不可教。時隔二十年,劉知易五歲時得到祭酒的這句評價,再次用到他身上。

    劉知易趴在地上,就像五歲時候一樣,非要爭辯出個所以然來。

    “先生。 無先生如果知道,能用一身,換得律法嚴明,天下大治,他一定欣然赴死。”

    祭酒痛心疾首道“你可知今日審了他,天下將再無義士!”

    劉知易道“天下自古不缺義士,可天下自古難以晴明。治天下者,法律也,非義士也。”

    祭酒說的沒錯,當法律可以制裁俠義之士的時候,俠義之士就不會出現了,就像法律制裁了扶老太太去醫院的路人後,好人就不敢出現了一樣。但這天下缺的,不是俠義之士,而是嚴格的律法。

    突然祭酒長嘆一聲,淒慘的笑道“你很好。你能堅持本心。我很欣慰。能做你一日老師,我很知足。你能堅持本心,該知我也能堅持本心。你我師生緣盡了!”

    祭酒邊說,邊撩起他破爛的衣衫,用顫抖的手撕下一片,丟在劉知易面前。

    恩斷義絕?逐出師門?

    劉知易一直低著頭,听著話,看到這塊破布,心中沒來由一陣發酸。

    感到祭酒站起身來,抬頭看去,見他一臉堅毅,轉過身背對御座。

    朝著大殿外的天地,躬身下拜。

    “ 無先生,老夫有愧!”

    再拜。

    “百姓蒼生,老夫有愧!”

    三拜。

    “天地道義,老夫有愧!”

    三拜之後,他笨拙的沖向大殿中的立柱。

    劉知易起身匆忙奔去,祭酒的頭顱已經撞上了立柱。

    頭破,血流,氣絕。

    柱斷!

    劉知易將醫家真氣不要錢的灌注進祭酒體內,可是依然清晰的感覺到他的生命體征在消逝。

    這一撞,撞斷的不止上柱子,還有他一生堅守的道義。

    他曾是大儒,三品立命,二品弘毅,他背負起黎民百姓人心道義,在那三拜之中全部交付,他有愧于自己的使命,但他無愧于自己。

    大殿在傾覆,劉知易抱起生命慢慢消散的祭酒,慢慢走出大殿。

    沿著台階一級一級邁下,祭酒的身體很輕,他只是一個老人,祭酒的身體很重,他拋棄了自己的生命,守住了心中的道義。

    天地都好像在為祭酒悲鳴。

    天地之間,無數游離的微弱信念,似乎知道這個人剛剛為他們現出了生命,他們悲戚著,吟唱著,為這個即將消失的生命獻上贊頌的詩篇。

    這些詩篇匯聚成力量,在夏京上空凝聚出華章,朝皇宮飄落,無數華章覆蓋了祭酒的身軀。

    當劉知易感受到這一切的時候,無數意念凝聚的華章清輝,已經將他和祭酒包裹,從天而降,形成一道華章立柱,一端立于地,一端頂于天,比祭酒撞斷的那根柱子更加堅固,更加高大。

    劉知易驚異的發現,祭酒已經消散殆盡的生機,竟然重新煥發,越來越濃烈,當他抱著祭酒走出宮門的時候,祭酒已經有了呼吸。

    祭酒一呼一吸,都是華章,祭酒一呼一吸,詩篇吟誦。

    孟曾看著被清輝立柱籠罩的劉知易抱著的祭酒走出宮門,走上金橋。

    他頓時明白了,沒有迎上來,而是躬身下拜。

    “恭賀祭酒立道!”

    此時皇城中一處深宅的角落,一個園子中,執棋靜思的閑散文士,心有所感,默默起身。

    朝著皇宮一拜。

    “恭賀祭酒立道!”

    刑部死牢之中。戴著鐐銬,呼呼大睡的壯士,突然清醒。起身下拜。

    “恭賀祭酒立道!”

    立于地,頂于天的那道華章清輝,如同一根天柱,許多人都看到了,于是眼光凝視著夏京。

    在中原某地,一個戴著玉質面具的白衣人躬身下拜。

    “恭賀祭酒立道!”

    在江南某個溪邊,一座墳塋旁結廬而居的一個老者躬身下拜。

    “恭賀祭酒立道!”

    東湖湖心島,巴山秋池旁,贏水河西岸,東南茶山里,四座彌漫著濃郁書卷氣的地方,各有一群老先生躬身下拜。

    “恭賀祭酒立道!”

    在遼遠的北方,陰山北麓一座堅城里,一個身穿陳舊鐵甲的年輕將軍躬身下拜。

    “恭賀祭酒立道!”

    在極南的南荒,莽莽群山的一個樹洞中,一個身披濃霧的小女孩默然頷首。

    在嶺南大澤中,在一個遠離人群的水下沉眠多日的巨龜,睜開了眼楮,看了京城方向一樣。

    還有許多人察覺到了這跟清輝立柱,他們沒有下拜,神色復雜。

    皇城左近一座王府中,一個孔武有力的老人沉默不語。

    在中原奔馳的一個劍客,看了京城方向一眼,沉默不語。

    魯郡一個豪門大戶里,一個教導孩童習武的老者,看了京城一眼,沉默不語。

    劉知易走過橋邊,孟曾命人接過祭酒,太學師生慢慢離開宮門。

    劉知易沒有跟他們一起回太學,而是就近跑去嶺南王府,借了一匹馬,奔馳而去。

    一進門就大喊“爹、娘。快收拾細軟,逃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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