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到中午,壓頂的烏雲終于散了,太陽公公出來了,開始對我笑呀笑。我長舒一口氣,並在征得老頭子同意之後,在老榕樹下支起了烤肉架,把昨天采買好的食材拿出來準備開整——畢竟生日,還是要吃吃吃才算過完。
正擺弄著各種吃食,手機突然叫喚了起來,來電人竟然是老馬。
我不禁眉頭一皺。
啥情況啊?
總不可能是打電話祝我生日快樂吧?
我看著電話,沒接,沖屋里喊道︰“爺,老馬給我打電話,不知道要干啥!”
“接起來問問。”老頭子在屋里回道。
“萬一是給我安排啥任務呢?”我道。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接吧,有可能就是祝你生日快樂的。”老頭子淡定地說道。
“行吧。”我輕舒一口氣,爺爺都發話了,那就,接吧。
按了接听,又按了免提,然後輕輕“喂”了一聲。
“常樂啊,生日快樂。”手機里傳出了老馬樂呵呵的聲音。
還真是……不!絕對不可能!
“咱有事說事,別來這些虛頭巴腦的。”我冷下臉來說道。
“你看這孩子,我好心好意過來祝福一下你的生日,怎麼還這口氣呢?是不是你爺又在背後說我什麼壞話了?”
“我就在旁邊听著呢!”老頭子在堂屋里朗聲道。
“哈哈哈,老常,在呢?”老馬樂哈哈地說道,音量提高了不少。
老頭子在里屋把嘴一撇,沒搭理。
“咱還是直接說事吧,弄虛的也沒意思。”我道。
“好吧,確實有個事情,地點在南邊,滇省。”老馬道。
“那是武鈺佳的地盤,為什麼不找她?”我問。
“找了,問題就在于……”老馬話剛起了一個頭就開始拉長音,故弄玄虛。
我最煩的就是這個,于是沒好氣地說︰“你有話就一口氣說完,別玩什麼懸念了。”
“嗯……武鈺佳,聯絡不上了,整個武家,也都沒人了。”老馬聲音低沉了起來。
“啥意思?武家消失了?”我頓時皺起了眉,抬頭看向老頭子。
老頭子這時站起身,幾步來到榕樹下,對著手機問︰“是文山蠱王家嗎?”
“對,文山蠱王一家,所有相關的人,全都不見了。”老馬道。
“如果只是這個,你應該不會來找我們,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你沒說?”老頭子蹙眉問道。
老馬在電話里深吸一口氣道︰“我安排人去文山調查了,在蠱王家里發現了搏斗痕跡,還殘留著大量的陰尸氣,看起來像是門派爭斗。因為武鈺佳參與過一次和宗劍茅山堂的比試,所以我又讓人去了一趟廣省,結果發現,宗劍茅山,也沒了。”
“宗劍茅山堂,他們被蕩平了嗎?”老頭子的眉頭蹙得更緊了。
“目前不太確定,但現場確實留有大量的打斗痕跡,還有一些游離的能量顆粒,應該進行過激烈的斗法。但是整個山上沒有看到任何血跡,也同樣一個人都沒見到。”老馬回答說。
“那你這個電話是什麼意思?提醒我們小心,還是想讓我們幫你找到這些消失的人?”老頭子問。
“兩者都有,但更多的是……”
老馬的話還沒說完,大院門突然 當一聲開了,一個男的跌跌撞撞地進了院子,撲通一下趴在地上。
我和老頭子對望一眼,電話也沒掛,我就趕忙跑過去把那人給攙扶了起來。
一看臉,眼熟,名字不知道,但這人我絕對認識。
“這是宗劍茅山堂的二少爺。”我對老頭子道。
“大……大少爺!”被我扶起這人倔強地糾正道。
“都這時候了就別在意這些細節了。”我趕緊把他往藤椅那邊扶。
他看了我一眼,呲牙……勉強算是呲牙吧,因為嘴里也沒剩幾顆牙了。
在椅子上躺好,老頭子便在一旁給他簡單把了把脈,然後對黃哥說︰“去我屋里那幾片菩提葉,要大的,還有我屋里養的蟲子,取三只黑甲殼的,也要大個的,另外還有我的針盒。”
“好!”黃哥脆脆地答應一聲,轉身跑進了屋,不一會就把老頭子要的東西拿回來了。
老頭子拿了蟲子,用樹葉一包,遞到杜大少爺嘴巴跟前,只說一個字︰“吃。”
“吃這個?”杜大少爺眼珠子都瞪圓了。
還沒等他拒絕呢,老頭子直接單手一捏他腮幫子,另一只手就連蟲帶葉硬賽進了杜少爺的嘴巴里,接著手一捂嘴,輕輕向下一按,又在他喉嚨那里從上到下連著捋了三下。
我听見了咕咚一聲,這是咽了。
老頭子剛把手放開,杜少爺就哇哇地干嘔起來,甚至要伸手去摳嗓子眼。
“按住他,別讓他亂動。”老頭子對我下令道。
我趕緊伸手把杜大少爺按回到躺椅上,連連安撫道︰“你別動,我爺肯定不會害你,你被人下了咒,得解。”
杜大少爺臉色青紫,嘴巴撇了撇,脖子青筋直跳,最後還是忍了。
那邊,老頭子又卷好了一只蟲子送到杜少爺嘴邊。
“需要我幫你嗎?”老頭子淡淡問道。
“不用,來吧!”杜少爺說完便把嘴一張,看來是豁出去了。
老頭子也沒客氣,蟲子樹葉卷往杜少爺嘴里一塞。
杜少爺明顯要干噦,被老頭子一把按住,同樣的套路,硬給按下去了。
我在旁邊眼看著杜大少爺眼淚都冒出來了,但也得按著,因為他確實中了咒,而且是蟲咒,跟蠱還不太一樣。蠱是往身體里面下蟲子,他中的這個咒,是身體里面長出蟲子,是滋生咒,也叫引生咒——用菩提葉卷著尸蟲下肚,就是滋生蟲咒的特效解藥。
好不容易三只蟲子全吞下去,杜少爺整個臉都已經紫了,腦門上也全是汗,眼珠子更是充血充得厲害。
“繼續按著他,等會就要狂躁了。”老頭子吩咐道。
我連忙點頭,轉了個身,按住了杜少爺的胳膊,又讓黃哥去按腿。
我倆剛分配好位置,這杜少爺就開始了。
說是狂躁,其實就是變成了瘋狗,身體在躺椅上來回使勁扭,抻脖子探腦袋,對著我的胳膊就咬。但是他夠不到啊,就只能咯 咯 地干咬,咬了沒幾下,嘴里最後的兩顆牙也飛出來了,牙根里還帶出了彎彎曲曲的黑色小線蟲。
這是中咒已經很深了,身體里估計都是蟲子,還好他來得及時,再晚幾天,人可能就交代在半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