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張總確定不要我杵在這里了？”
听到顧淮這一句話，張鐵揚的臉色微微有些難看，一時間說是也不是，說不是更不是。總不能自己擺宴只是為了讓他們“移電聯”三家老總特意過來維系維系友誼吧？
見此，林恩昌急忙笑道︰“哪兒能啊！老張這人是有口無心，大家快坐！”
說實在的，林恩昌這個華夏聯通的老總這幾年當得是很艱辛啊！
這些年，華夏聯通一直處在一個很弱勢的地位。不提華夏移動一直是三家的老大哥，就連華夏電信這幾年也是各方面漲勢迅猛，唯有華夏聯通還是不溫不火。
說起來，這都是因為華夏聯通早年技術不達標的時候，在口碑方面落了下乘。是以雖然華夏聯通現在各方面技術已經極為優秀，可廣大人民群眾依舊會覺得，聯通卡信號不好，聯通網速慢！
是以就造成了華夏聯通如今在通訊用戶方面比不過華夏移動，而在網絡用戶方面又比不過華夏電信，只能吃點殘羹剩飯的尷尬局面。
這種形式，同時就造成了林恩昌長期以來在聚會時擔任和事老的角色。
在林恩昌出來解圍的情況下，大家自然都是將剛才的不愉快暫時拋過，大佬們紛紛入座，而隨行人員則就在隔壁間入座了。
只是張鐵揚此時陰沉著一張臭臉，即便等到服務員們上了菜，場面也不顯得熱鬧，氣氛尤其尷尬。
此時比較明顯的是，張鐵揚在從見到顧淮開始，就一直保持著對顧淮的輕視，都沒有正眼看過顧淮，完全不將顧淮放在眼里。
陳柏順則在一旁淡淡然然，一副圍作壁上觀的模樣。
林恩昌雖然有心帶動氣氛，可張鐵揚完全不買賬，陳柏順也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這樣的局面，又如何帶動的起來。
顧淮此時心里也是有些不舒服，特麼的，你們自己請老子來吃飯，怎麼現在搞得好像是老子巴巴趕著請你們似的？
顧淮本來想要率先開口，可抬頭一看到張鐵揚那張跟誰欠了他錢一樣拽的二五八萬似的大黑臉，立刻就沒了說話的欲望。
好吧，世間唯有美食不可辜負！
顧淮安安靜靜地吃飯，不過，不管怎麼說，這燕京飯店不愧是連續多年獲得“五星鑽石獎”的酒店，這菜肴真是不錯。
張鐵揚本以為這小年輕會比較沉不住氣，自己晾他一會兒，他就會主動開口說話，卻沒想到這小子居然吃得很歡實？
這就讓張鐵揚更是氣悶了，本來他就不怎麼好的胃口，更是有些食難下咽了。只是張鐵揚覺得錯並不在自己，而是顧淮沒有禮貌，說到底，一個小企業的年輕人而已，這種人哪個對他張鐵揚不是巴結有加？
“哼。”張鐵揚將筷子重重的放在了碗上，冷哼了一聲。
林恩昌看了張鐵揚一眼，陳柏順也看了張鐵揚一眼，唯有顧淮不管不顧，繼續吃著自己的。
張鐵揚眉頭的青筋跳了跳，這才開口︰“小顧總吃得好啊？”
顧淮抬起頭，笑了笑︰“老張總吃飽了嗎？我們年輕人胃口好，還差點兒才能飽。”
張鐵揚刻意重重念了個“小”字，卻沒有想到顧淮抬頭就是噎了他一句。
身為堂堂國企老總，張鐵揚不知道多久了沒有被別人拿話嗆過了，真是有些氣得不行。
“顧總，我今天也試用了一下貴方的微信，發現確實是一款特別好的產品，不過我發現這產品也有些不太合理的地方。”陳柏順開口了，他可不想一會兒張鐵揚這貨狗急跳牆，把本來能互利雙贏的事情給搞崩了。
顧淮知道陳柏順是刻意引起話題點，不過他本來就是過來談正事的，于是順水推舟問道︰“不知道陳總發現了什麼問題？”
陳柏順見顧淮比較上道，當即微笑道︰“你們這款產品功能強大，但是在流量使用方面，是否太過節約了些？這樣也就造成微信在使用時會經常有卡頓之類的事情產生啊！”
顧淮很想翻個白眼，直接說，特麼的本來語音通話就不費什麼事兒好吧，還卡頓？老子的微信流暢的不得了！
但顧淮還是強忍著翻白眼的沖動笑了笑︰“陳總說得這點倒是在理，只不過，物美與價廉，兩者不可兼得。微信就是為了服務廣大人民群眾，在方便他們的同時，降低他們的生活成本，物品糙一點兒，我想廣大群眾也是喜聞樂見的。”
見顧淮順著自己的話避重就輕，開始跟自己兜圈子，陳柏順也是明白，看起來，這個年輕人也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
張鐵揚在旁悶哼了一聲，說道︰“別跟我們扯犢子了，我就跟你這小子打開車窗說亮話。”
“眼下有兩條路給你走，第一，你乖乖跟我們合作，加大微信的流量損耗；第二，你可以不跟我們合作，但是我們三大運營商會同時封掉你們微信的IP地址，在華夏國內，將沒有任何人能使用微信！”
陳柏順和林恩昌無奈地看了眼張鐵揚，這老張最近幾年也是太膨脹了，這話同樣是說，就不能委婉一點說？非要說得這樣直白難听？
不過，張鐵揚這話實質是他們討論出來的談判內核，話雖然糙了點兒，也是這個理。兩人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話。
顧淮當然不會因為人家話說得直白就惱羞成怒，淡淡的笑了笑︰“張總，你莫不是以為我真是你們砧板上的魚肉吧？”
“哦？”張鐵揚眼皮抬了抬。
顧淮笑呵呵地道︰“你們忘了你們投訴的時候，工信部的態度了麼？”
听到顧淮這句話，不止是張鐵揚，林恩昌和陳柏順也是好奇地打量起了顧淮，難道說這個小子還真有什麼背景不成？
顧淮此時也是只能扯一扯虎皮了，讓對方心中有所懷疑和敬畏了，要不然這三家聯起手來，他還真就是砧板上的魚肉。
當然，最好的辦法，還是從內部瓦解敵人，拆開他們的暫時利益聯盟！畢竟他們之所以結盟，也只是因為微信目前表現的太過強勢，很有可能威脅到他們三家的共同利益。
這種聯盟很好其實很好破解，顧淮眯了眯眼，他心中已經是有了方案，只不過此時在飯桌上卻是不能用，只能等今晚談過之後，自己在找機會單獨約見三人中的一個。
顧淮已經基本上鎖定了目標，那就是華夏聯通的林恩昌，很明顯，張鐵揚和陳柏順都不拿這位林恩昌當回事兒，聯弱以抗強，這是自古而來的合作真理。
不過那些都是後話，顧淮知道，眼下最要緊的是，要以一個合理的流量價格提高，來應對眼前的麻煩。
這個價格提高的難度就在于，既要讓用戶滿意，又能讓“移電聯”三家滿意放心，繼而掉以輕心。
見到顧淮有所依仗自信的樣子，林恩昌和陳柏順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張鐵揚的身上。
張鐵揚動手敲了敲桌面，冷笑道︰“年輕人，你也別想唬我們，更別拿工信部壓我們！上有規則，我們自然也能找到一萬個規則漏洞，我們玩得起，你可輸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