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台心中有鬼。
硬著頭皮輕聲問道“喬,喬大哥,你這是,這是又去找喬大姐去了嗎?”
“是啊。”
喬大哥一下子,像老了幾十歲!
只見他一夜之間。
頭發也花白了不少,胡子拉碴,無精打采,身上已經毫無往日那種積極奮發的精神頭了。
“唉——”
喬大哥嘆口氣“人到中年,再娶不易。這女人家女人家,沒有了女人,哪還有一個家的樣子?”
“找吧。”
喬大哥嘆道“生要見人,死要見尸,我會一直這樣找下去的。”
外面卞台和喬大哥說著話。
家里。
紙人體內的兩個小娘子也在斗嘴
紙人先用一種粗一點的嗓門罵道“你個浪蹄子,禁錮了老娘的肉軀,害得我家漢子,沒了婆娘!你個死鬼,害人不淺吶!”
隨後。
紙人嘴里語氣一變!
細聲細氣的說道“咯咯咯,奴家向來老實著哩!昨夜賣力氣的,不曉得是誰?”
粗嗓子“我呸!那是你個死東西,要坐上去的,老娘既然無可奈何,何不順勢而為?”
細嗓子“嘻嘻,這不挺好的麼,我出身,你出力,各取所需皆大歡喜。”
粗嗓子“唉,好倒是好,可憐我家那漢子,這輩子可算毀了。”
細嗓子“要不合伙過日子?”
粗嗓子沉吟半晌,開口道“也罷,也只能這樣了。”
卞台心虛,和喬大哥虛應幾句,轉身就回了屋子。
紙人把商量好的決定,對卞台一說。
卞台心中雖不樂意,可他也招惹不起那怪物啊。
不答應,也是不成的!
話說。
喬大哥無精打采的回到家中,正準備坐下來休息一下。
忽然听到院門‘咯吱’一聲!
喬大哥抬眼望去,卻是隔壁的卞台媳婦兒,一扭一扭的走了進來!
“噗通——”
喬大哥跌坐在地上,嚇得魂飛魄散!
她,她不是已經死了麼?
那下葬的時候,自己還幫忙干活了呢,是親眼看著她被埋進去的!
晴天白日的,哪有也敢出來的鬼?
靠,哪惹得起喲?!
“噗通——”
喬大哥嚇得翻身跪倒在地,直朝卞台媳婦兒磕頭!
“哎呦,你個痴漢,給老娘磕的哪門子頭?”
卞台媳婦兒開口。
卻是用喬大姐的嗓子說道“你想折老娘的壽嗎?”
跪在地上,低著頭,渾身如篩糠的喬大哥一听這不是自家婆娘的聲音嗎?
到了後來。
喬大哥總算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下子,喬大哥不怒反喜!
賺了,賺狠了!
卞台媳婦美若天仙,自家婆娘丑比無鹽,這不是賺大發了?
于是。
這兩家人,合二為一,過起了小日子。
∼∼∼
哪里有人死去了,黑白無常就會照例前去拘魂。
前一陣子。
卞台老婆死去之時,當地城隍廟已經通知黑白無常,前來辦差。
但那個時候,正是黑白無常被山上古墓里面的假僵尸,給嚇了個半死的時候,哪還敢來這個小鎮?
最後,卞台老婆已經死去多日。
黑白無常,才在當地城隍多次催促之下,萬般無奈的前來拘魂。
見到了紙人。
黑無常例行公事般,拿出拘魂索,對紙人道“走吧,隨黑爺前去地府,轉世投胎。”
紙人不言不語,靜靜地站在那里。
白無常大怒“這是什麼態度?�H,咱黑爺好言好語說話,你個小娘皮,竟敢不理不睬?”
說著。
白無常抽出哭喪棒,就往紙人頭上打去!
那紙人,吸收了長時間的靈氣、吞噬了生人的血肉。
還有兩位身強力壯的男子,天天用精血滋潤。
加之它不願意去投胎轉世的意念強烈,以至于紙人的法力,著實不低!
只見她蕩起紅袖,一股陰冷至極的陰風,就卷向黑白無常!
地府也陰冷。
習慣于了陰冷的黑白無常,被這股陰風,卷的倒飛而出!
“嘩啦啦——”
撞翻屋里的桌椅板凳無數,壓碎了不少卞台扎好的金童玉女。
“小娘皮反了天了!”
黑無常一個鷂子翻身,身體翻滾著,像一個風車一般,飛速撞向紙人!
只見黑無常青色衣服上,繡著的銘文,開始閃閃發光,好似渾身纏繞著無數銀蛇一樣的電流。
‘呲呲呲——’
電流將黑無常緊緊纏繞,亂竄著,砸向紙人!
這是黑無常的看家本領銀蛇亂舞。
要是一般的鬼魂,與黑無常身上的電流銀蛇接觸上了,就會被電的渾身抽搐,失去抵抗能力。
不曾想。
紙人對此無感!
“砰砰砰!”
黑無常一靠近紙人,身上頃刻之間,也不知道挨了紙人多少巴掌!
直把黑無常給扇了個七葷八素、暈頭轉向。
“唰唰唰——”
紙人運爪如飛,在黑無常身上,就是一通亂抓亂撓!
“風緊,扯呼!”
白無常見勢不妙。
扯起渾身衣衫襤褸、臉上青一道紫一道的黑無常,拔腿就逃!
紙人見兩無常開溜,也不追。
就站在那里痴痴笑著,眼睜睜的看著兩無常逃命。
外面。
卞台和喬大哥听見屋里的響動,齊齊提溜著棍棒,就沖了進來。
凡人是看不見陰差的。
卞台和喬大哥見紙人獨自站在屋中,再無旁人。
“老婆,你沒事吧?”
“婆娘,這是咋滴啦?”
二人見紙人頭發披散,桌椅板凳凌亂,不由開口問紙人。
“夫君,沒事。”
“我家男人,不用擔心。”
一粗一細,兩種不同的聲音,從紙人嘴里同時說出來“不過是地府里面的陰差,想來捉拿我。”
“啊?!”
卞台和喬大哥都是一驚“那該怎麼辦啊,咱哪能斗過衙門里的差役?”
“沒事的。”
紙人用兩種聲音笑道“區區陰差,還奈何不了我,但就怕以後,地府會派來更厲害的角色。”
“不過,我有辦法對付他們。”
紙人幽幽道“只是以後,得辛苦你們兩個了,晚上,得多給我灌注一些精血。
而且,還需去寺廟里面,拿些香爐灰回來,我天天喝上一碗香爐灰水,增強法力。”
紙人隨後吩咐二人
狗血,也是天天要喝一碗的。
童子尿,也來上一大勺。
古墓里面的棺材灰垢,也得整上一坨,當零嘴兒。
槐樹汁,天天弄一些回來抹臉。
還有什麼紅燒黑驢蹄、清蒸魔芋花、油炸墳頭草、清炖豬婆龍。
統統不能少,頓頓得來點!
卞台和喬大哥只覺得心中一緊我去,這是在飼養啥玩意兒?
別人是騎虎難下。
咱這是,這是騎人不敢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