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走”隔著車窗，高飛向克謝尼婭揮手，“你保重，我們保持聯”
克謝尼婭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沉默地揮了揮
“有些事情不用想太深，”高飛忽然道，“只要雙方能夠彼此理解，大部分問題都能一起跨過去，即便跨不過，只要兩個人都知道為什麼過不去，那也不會有遺”
克謝尼婭木然地點點
她這時才意識到自己還有很多問題沒有問︰那如果雙方就是不能抵達理解怎麼辦？如果在這個過程中，沒能感到對方也在付出同等的努力怎麼辦？如果在喜歡對方的時候無法喜歡自己，反而十倍百倍地對自身感到憎厭，又要怎麼辦？
她一個人站在路邊，目送高飛的汽車遠
這一刻，克謝尼婭忽然覺得很孤
她收拾心情，重新往回走，經過校門的時候忽然看見正前方赫斯塔正和成曉淑從文匯樓的台階上下來，成曉淑正同赫斯塔說著什麼，赫斯塔听得專注，不斷點頭，偶爾兩個人會你來我往地說幾句，然後同時發
赫斯塔望著克謝尼婭的泛紅的鼻頭，有點想問她冷不
赫斯塔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是什麼？”
“這就是最大的問題，”克謝尼婭道，“是什麼，你覺察不”
“……我給你發了很多消”赫斯塔磕磕絆絆地
“去哪兒？”
“”
那實在是非常可愛的一張臉，尤其是那雙眼楮，克謝尼婭想，如果有誰被那樣一雙眼楮凝望過後還能毫無波瀾，那樣的人一定是鐵石心
成曉淑順著她的視線朝校門的方向望去，看見了神情哀傷的克謝尼
“再”成曉淑大聲回
遠處的克謝尼婭忽然停下了腳步，赫斯塔原本以為她要回頭，然而片刻之後，她又繼續往前，很快消失在下課時分的人群之
“為什麼不看？”
……
“沒有時”
“你們剛在說什麼？你明天找她干什麼……你有沒有在听人說話”成曉淑朝著她肩膀給了一拳，“簡！”
“那……什麼時候會有時間？”
“”
兩人在雪後的校園慢慢地走，直到周圍漸漸安靜，再沒有一個行人，克謝尼婭終于站住
遠處，赫斯塔覺察到視線，本能地抬起在看見克謝尼婭的瞬間，她緊皺的眉頭松開了，剛才還因爭執而略有不快的臉又再度顯現出懵懂的神
“是啊！”成曉淑答道，“幾個年級一起上的大水課，都快到期末了這個老師瘋狂留作業——搞不懂現在的年輕老師腦子里每天都在琢磨什麼，是完全不會為學生考慮”
“那來找我”克謝尼婭取出手機，翻了翻明天下午的日歷，“下午三點半以後，我都在寢”
克謝尼婭站在原幾天不見，赫斯塔好像不僅沒有變得憔悴，反而多了幾分精氣神——在一眾因寒冷而低頭插兜、縮著手腳的年輕人中，她連圍巾都沒有戴，仿佛嚴寒銼磨不了她的意志，反而使其愈顯鋒
“……邊走邊”克謝尼婭沒有看她，“來”
“……什麼？”赫斯塔回過
克謝尼婭露出一個微笑，向著赫斯塔與成曉淑揮了揮手，“再”
克謝尼婭站在原地，靜靜地望著
“明”
“簡，我們之間有一些問題……”
還不等赫斯塔開口打招呼，克謝尼婭已經指著路開口，“走”
成曉淑有些狐疑地抬起頭——她隱隱感覺赫斯塔的聲音突然變了，這種又輕又尖的語調她從來沒有听
赫斯塔有些魂不守舍地低下頭，她忽然也覺得自己仿佛被什麼東西穿透，說不出一句話
“我知道我們最近有一些問題——”
次日下午，赫斯塔早早來到克謝尼婭的樓
“你明天下午有空嗎？”克謝尼婭目光微垂，“沒空的話——”
她遠遠地朝克謝尼婭打了個招呼，剛想拉赫斯塔離開，就發現這人腳上跟長釘子似的動也不動一
那一頭火紅的頭發在雪地里實在顯眼，樓上的克謝尼婭幾乎立刻就看見了簡的蹤影，但她沒有下樓，只是默默地隔窗看
然而，然而……
“克謝尼婭……”
“簡，你在看什麼？”成曉淑墊著腳往前看，“克謝尼婭嗎？”
“不是最近，”克謝尼婭立刻打斷了她的話，那雙眼楮也突然變得堅決，“是一”
望著克謝尼婭離去的背影，成曉淑同樣不解地歪了腦袋，“……你有沒有感覺今天克謝尼婭看起來好像很傷心的樣子……簡？”赫斯塔望著克謝尼婭的背
克謝尼婭慢慢走了過
赫斯塔忐忑地跟了上
在雪地里踱步的赫斯塔看起來有些不安，時不時就要低頭看看時間，然後抬頭看向克謝尼婭寢室的窗戶——不過克謝尼婭此刻在走廊的另一端，她藏在窗簾後面，一言不發地看著赫斯塔的側
“……看情況”
“什麼？”
談話的氛圍開始朝著令赫斯塔有些害怕的方向走，她輕咳一聲，主動開口︰“克謝尼婭，我知道我前天下午不應該——”
“我還沒”克謝尼婭回
交談中的赫斯塔幾次打斷了成曉淑的話，她皺著眉頭，顯然對成曉淑的說辭並不認同，那股非要把對方駁倒的氣勢在克謝尼婭看來十分少她還記得初秋時第一次與赫斯塔相遇，赫斯塔舉手投足間都帶著遲疑，因為不確定自己的行為是否得體而顯得懵懵懂
“得了，”成曉淑有些生氣，“我一會兒還有課，你自己先回去吧——我再跟你確認一遍，這次冬季觀星你確定要來的，對嗎？”
三點半，克謝尼婭出現在底樓，赫斯塔一見她便快步靠
“剛上完課嗎？”克謝尼婭
“那只是一件小”克謝尼婭道，“我原諒你，人人都會犯這種錯，我今天要同你說另一件事……”
赫斯塔微微松了口氣，“克謝尼婭……”
“就到這里吧，”克謝尼婭道，“以後，我們還是不要見面” <.bisa.，數據和書簽與電腦站同步，無廣告清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