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不過出現這種事情，已經說明了一種征兆。
&esp;在利益面前，很多人都會快速忘掉自己的初衷。
&esp;更別說互助站後來招聘的社會工作人員了。
&esp;對他們來說，來站里工作就是為了賺錢，義務救援這種事情，他們有抵觸都是很正常的。
&esp;程成今天已經恢復了聯系，寫了很長的匯報。
&esp;除了他個人的思想匯報和檢討，還有對東華救助站的觀察，以及經營模式上提出他自己的看法。
&esp;程成的父親就是開公司的，從小耳濡目染，對生意上的事其實很了解。
&esp;他很清楚東華這種救助站的模式，在商業上其實是很有前途的。
&esp;要不然也不會有什麼互聯網風險投資人來考察，而且听說這事基本上已經定了。
&esp;東華的事就代表著一個方向，一個純粹以商業利潤為目的的方向，這個方向走下去會是什麼結果，方一鳴不知道。
&esp;但絕對不會是什麼好結果。
&esp;塞一些軍人警察消防員進來，方一鳴沒有意見。
&esp;方一鳴的意見，是他們要有一種解釋，不僅僅是給員工們解釋，也是給客戶們解釋。
&esp;解釋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或者為什麼不這麼做。
&esp;這也意味著需要創造出一種全新的行為道德標準，契合現在置換已經成了社會現實的道德標準。
&esp;……
&esp;大概是出于對程成的堤防，他被陳晨安排在1樓，當一個普通的巡查員。
&esp;東華救助站的保安崗位里，巡查員是最普遍的也是相對比較吃苦的，要在整個負責的區域到處巡邏和檢查。
&esp;這個工作也是相對比較吃苦的，因為需要長時間執勤，還有一定的危險性，還需要倒班和值夜班。
&esp;基本上程成他們這批新來的保安里，都要從這個基礎開始干起。
&esp;一天功夫干下來，程成已經對救助站，以及救助站里的人產生了深深的厭惡。
&esp;他甚至有些開始理解為什麼會有青年人類那種極端組織的出現，他們和救助站是一體兩面的。
&esp;救助站的本質是什麼？在來東華之前，程成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esp;但是在來這里之後，他第一次跟方一鳴討論起這個話題時，對方直接問他，他發現自己似乎回答不上來。
&esp;是救人的人地方嗎？
&esp;不是，救助站不救人，只提供基本的醫療服務，根據處方打打針，開點藥。
&esp;那是賺錢的地方嗎？
&esp;也不全是，起碼是賺一部分人的錢，不賺一部分人的錢。
&esp;用很多1樓的話來說，東華救助站還算是個劫富濟貧的地方，有錢人去三樓交錢，讓沒錢的人在1樓活下去。
&esp;程成白天還听方一鳴在群里聊過關于話怎麼說的話題，他沒听明白。
&esp;但是晚上這會巡邏的時候，他大概明白了。
&esp;其實東華就是這樣，在東華，該干的，不該干的，都干了，有說干的好的，也有說干的壞的。
&esp;有自己這樣恨東華入骨的，也有一撮人賴在東華不想走的。
&esp;東華就創造出了這樣一種解釋，關于1樓和3樓的解釋。
&esp;去了三樓，有錢就是爺，沒錢就認命。
&esp;來了一樓，那就別想太多，高興就去打打麻將打打牌，不高興，就自己躺在床上哼哼，死最好安靜的去死，活，那就開開心心的活。
&esp;越來越多的人接受了這種解釋。
&esp;救助站的本質是什麼？為什麼能存在，還能發展和壯大？
&esp;方一鳴的回答很簡單，救助站就是人類負能量的集中地。
&esp;貧窮，衰老，疾病，和死亡。
&esp;這些都是人類無法解決的問題，在意識置換之前，人類就不存在這樣的問題嗎？
&esp;當然不可能。
&esp;只不過那些問題都被分散了，分散在全世界各個角落，分散在鄉村的老屋里，分散在城市的病床上，分散在子女嫌棄的眼神中，分散在醫院冰冷的賬單上。
&esp;這些人本來就是人類社會新陳代謝的產物，是整個社會運行到最後，流入最底層，等著最後被消滅的東西。
&esp;其實所有人都知道它們的存在，但大家都不會去說，更不會公開的說。
&esp;因為說了也解決不了問題。
&esp;但因為意識置換，所有的問題都開始集中了。
&esp;救助站起到的作用，就是對這些問題進行二次打包。
&esp;政府從來也不會指望救助站能解決這些問題，這個世界上誰也不可能解決這些問題，也許這些問題就是人類文明本身的絕癥。
&esp;但與其讓這些問題裹挾著整個人類社會下沉，還不如單獨將他們集中起來。
&esp;程成在這里才干了不到兩天，他已經開始理解陳晨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了。
&esp;就算他自己想辦法，把東華救助站搞掉了又怎麼樣？
&esp;1樓滿大廳的老人和病人，別的不說，光是吃飯，沒了東華，他們去哪吃？吃的有這里好嗎？
&esp;3樓的楊醫生死了，換成王醫生，李醫生，還不是一樣。
&esp;這麼多工作人員，沒了救助站，這些人能干嘛？沒有工作，最後窮的去置換？
&esp;那更是惡性循環。
&esp;疫情還在發展，但是全世界所有國家都開始鼓勵大家回歸工作了。
&esp;倒不是指望發展經濟，兩個月的時間，全人類就算不工作，經濟也不會垮到哪里去。
&esp;關鍵是信心，比黃金還珍貴的信心。
&esp;人類是否還能維持過去的經濟體系和秩序，大家是否還能回到過去的生活？
&esp;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esp;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似乎絕大部分年輕人都在做這樣的嘗試，或者說，狀態還算不錯的正常人，都在政府的號召下，試圖恢復工作，恢復秩序。
&esp;從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配合救助站，進行置換溯源登記就能看得出來。
&esp;但是老年人……
&esp;網上有些話雖然極端，但程成覺得說的很對。
&esp;老年人，所有肉體意義上的老年人，都在置換中等待，等待這一切的崩潰。
&esp;他們在救助站，在醫院，在家里，天天看著新聞，看著那些年輕的身體，盼望著他們最後的垮掉。
&esp;因為利益使然，既然衰老和疾病注定要更快的取走他們的生命，那他們注定要做人類文明的空頭，以前他們沒的選，因為淘汰他們的是無可阻擋自然規律。
&esp;而現在，規則變了。
&esp;…
&esp;感謝“jsvoid”的打賞
&esp;感謝“純白幻夜”的打賞
&esp;…
&esp;實在抱歉，最近更新量有點少。
&esp;在qq群1055988 文件里上傳了另外一部題材類似的科幻故事，喜歡的可以來群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