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一個角度層面來看,公孫勝雪讓杭天逸去查大皇子的船,有某種野心和目的。這樣一來,可不單單只是查案子,而是會讓韓昭和賈笑人覺得,杭天逸就是站在公孫勝雪這邊的。
不得不說,公孫勝雪的確很聰明。
公孫勝雪嘆息一聲︰“這就是你的看法?”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為了爭奪鎮玄司指揮使,韓昭、賈笑人他們會鋌而走險,討好皇室,從而朝堂奪嫡的站隊,如果我來做這件事,讓他們沒有發現這樣的機會,這對鎮玄司反而是有極大好處的,是嗎?”杭天逸又補充了一句。
公孫勝雪道︰“所以你認為,我究竟是何目的?”
杭天逸搖頭︰“不知道,畢竟你也說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權力名利場中,父子兄弟姐妹,都有可能會反目成仇,皇室中,骨肉相殘的例子,向來就不少!”
公孫勝雪嘆息一聲︰“你沒有說錯,有警惕之心是好的!”
她知道,就算是與杭天逸走得如何近,彼此之間,還是會有微小的距離,不可能如杭天逸和柳若曦那般沒有縫隙的走在一起。
這就是人生,眾生百態,本就沒有一個人是相同的,她和杭天逸之間,也只能如此了。
杭天逸端起酒杯,又印下去一輩,他臉上泛起淡淡笑意,說道︰“不管如何,我還是可以選擇相信你的!”
公孫勝雪聞言,冰冷俏麗的臉上,泛起了淡淡笑意,這一瞬間,仿佛這個冬天的溫度,一下子上升了不少,屋子里面,透著一股溫暖氣息。
“所以,就你能在這里看到我喝酒!”公孫勝雪說道。
杭天逸看了看再次滿上的杯中之物,說道︰“其實不怕統領笑話,我以前雖然喝酒,但那酒卻是喝著難受,可是不知道怎麼的,喝著喝著,竟然還覺得好喝,離不開了,喝著喝著,似乎還會品酒了!”
“這是因為,人間的事,比起喝酒,有不少的更讓人難受,當難受的時候,我們可以選擇喝酒,不喝酒更難受,喝酒了難受,但終究會好很多!”
公孫勝雪說道,此時她那美麗的大眼楮里面,透著幾許滄桑之色。
“所以,其實很多時候,我們不是在喝酒,只是為了麻醉自己,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到了酒上,從而減少心中的痛苦!”杭天逸道。
公孫勝雪道︰“但這人間,也還有快樂的酒,當我們快樂的時候,也會想喝酒的,那個時候,酒可能就會有兩種作用,一種就是讓你更興奮,更快樂,另外一種就是,你在喝酒的時候,可以感知到酒的冰涼,從而令躁動的心,逐漸沉穩下來!”
杭天逸笑道︰“要讓自己的心沉穩下來,喝茶才是最好的人生!”
“但是茶的味道,終究是淡了一些!”公孫勝雪說道。
杭天逸道︰“但是泡茶的時候,也是一件很有樂趣的事!”
“我沒有研究過!”公孫勝雪道。
杭天逸道︰“泡茶的時候,茶葉在滾燙的水中,無外乎就是兩種狀態,要麼是沉在底下的,要麼是漂浮著的,這不就是人生嗎?”
公孫勝雪聞言,美麗大眼楮頓然一亮,說道︰“你這話說得很是玄妙,我現在都想去喝茶了!”
杭天逸聞言,卻是哈哈一笑,笑談人生,是他該有的態度。
“我其實更喜歡煮茶的過程!”杭天逸道。
公孫勝雪道︰“你不去青雲書院,實在有些可惜!”
杭天逸搖頭︰“我並不合適去青雲書院!”
“是嗎?我可是听說了,青雲書院的兩位大儒,曾經都想讓你入青雲書院的,如今書院中唯一的聖人孟聖人,也曾對你青眼有加!”公孫勝雪道。
杭天逸道︰“那只是別人的看法,我適合做什麼,心里面還是有數的!”
“知己?”公孫勝雪道。
杭天逸淡淡道︰“換句話說,就是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是個什麼貨色!”
“謙虛過度,就是自負了!”公孫勝雪說道。
杭天逸道︰“真不是謙虛!”
“青雲書院,是個好地方,有王騰風這種一門子心思專注學問的人,也有魏明陽這樣游戲紅塵,但卻又在紅塵中的儒者!”公孫勝雪美目中,有向往之色。
杭天逸點頭,這一點他自是承認的。
二人閑聊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杭天逸出來酒館,已經是落日余暉時。
這個點上,柳若曦還在天曦書屋那邊,杭天逸過來,二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回家吃飯。
柳家,柳英還是沒有回來,柳若蘭也是住在王家,如此一來,吃飯的還是只有柳宏志、王姝,以及杭天逸和柳若曦。
幾年的時間過去,小女兒都長大了,王姝的鬢角,也見到了幾捋徐雪白的發絲,眼角處的魚尾紋也明顯了許多。
若是不能入歸仙境界,縱然紫府境界的修為,也是沒法子永遠保持年輕容顏的。
王姝,就是個平常人而已,是以自然多了幾分老態。
有的時候,杭天逸覺得,長生並不是什麼好事,能夠自然的老去,也是一種幸福。
但杭天逸需要力量,天地在變,而他又牽扯進來棋局中,為了保護自己的親人,保護所在乎的一切,他必須擁有強大的力量。
如果不是出于這方面的考慮,對于修行方面,其實他並沒有太多要求的。
吃過晚飯之後,一切如舊,杭天逸陪著柳若曦研究了一會故事情節,這丫頭如今已經是自己創作,杭天逸的故事也很少听了。
人,終究還是會有變化的,但有些東西,卻是永遠不會變的。
戌時過半,杭天逸出了柳家的們,往濟通河這邊來。
大景京都,夜間的熱鬧繁華依舊,但這個點上,最熱鬧的,自然是要數濟通河了。
似乎不論什麼時候,大景京都的夜,都不會消停下來,這就是太平盛世大景皇朝,也是人間最強大的皇朝。
于大景京都而言濟通河是唯一出城的水路,在出城的地方,自然也是有重兵把守的。
但這濟通河,向來就是王公貴族晚上游玩的地方,放眼看去,可見到處都是畫舫游船。
杭天逸此時也在一艘小船上面,但卻不是畫舫,劃船的資格約莫六旬左右年紀的老人,他年紀雖然大了。
但不得不承認,在這濟通河上活了一輩子的人,這劃船技術,真不是一般了得。
選擇這種方式出城,杭天逸是想仔細看看這濟通河,他覺得大皇子選走水路,或許有一定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