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的麻煩連丁力都搞不定,需要來找自己下去?陳樂道有些好奇。丁力在處理這類事情上的天賦很高,他都搞不定,那說明真有點棘手。
夜未央開這麼久,還沒遇見過什麼大麻煩,至于陳樂道,更是第一次遇見。
常貴和薛良英跟著下樓,室內的氣氛沒有受到外面情況的影響。
“老板!”
陳樂道一出大門,接近三十個馬甲男立馬齊聲喊道,陳樂道面色平靜,薛良英听得面色潮紅。他走的是老陰逼路線,但誰又不喜歡這種逼格點滿的場面呢!
還沒到前面,陳樂道已經看見外面堵著的一大堆人。每個人手中都提刀拎棒,面色冷酷,陣勢駭人。這種場面都不需要去做什麼,只要一群人安靜地站在那里,就能給人強大的壓迫感。
難怪丁力頂不住!
陳樂道心中有了數。
夜未央的人差不多有三十個,不僅是服務員,只要是男性工作人員,幾乎都在這里,統一著裝。
兩者相比,對面人要稍多一些,估計有四十來個人。
這麼多人,難怪丁力叫他出來。
走路時陳樂道掃了那些人一眼,站在最前面是個穿著絲綢小褂的人,衣服很熟悉,人更熟悉。那人此刻也看到了他,臉上表情變得有點僵硬。
丁力站在前面和阿昆對峙,對這個曾經和自己有淵源的人,丁力絲毫不怵,甚至還想跟對方干一架。這小子當初白吃了他不少的梨。
阿昆在看到丁力的第一時間就感覺不太妙,他知道丁力跟陳樂道有點關系。事先他不知道夜未央都有什麼人,金胖子和九叔也沒告訴他要對付誰,只讓他來這里砸場子。
但丁力在這里,那這里很可能和陳樂道有關系。
自己嚇自己,往往是最嚇人的。在給陳樂道腦補了很多身份後,阿昆最不想面對的就是陳樂道。
幾年前上海灘發生過什麼,死過多少人他很清楚。那些人不是他這種混江湖的人能招惹的。
金爺經常說他沒腦子,其實他聰明的很,知道什麼人是絕對不能招惹的,見到那些人,他都是繞道走。沒點腦子,怎麼可能在上海灘活得有滋有味。
果不其然,他猜想成了真,見到陳樂道從大門出來,那些馬甲男一個個高呼老板時,阿昆就知道這事壞了。
“媽的,一會兒都別亂說話,咱們惹到惹不起的人了。”趁著陳樂道還沒過來,阿昆趕緊對後面的人囑咐了一句。
“昆哥,咱”
“別說話,告訴其他人,都別亂動,一會兒看我臉色行事,”昆哥急聲喝道,他很擔心身後這群人一會口無遮攔招惹禍事。
他此刻在心中將九叔罵了個狗血淋頭,他媽這人的歌舞廳能順便砸嗎!還特麼說什麼砸狠點!嫌命不夠長嗎!
阿昆心中很恨,那些王八羔子就知道坑他。
陳樂道還在想到底是誰會來找夜未央麻煩,但在看到阿昆後,他笑了,這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這次第幾次遇到這家伙了?
同時他有點不解,阿昆為什麼會帶人來這里鬧事,這家伙應該沒這個膽子才對。
陳樂道上前,眼楮莫得感情的掃了眼站在阿昆後面的人,然後才轉到阿昆身上,還不待他說話,阿昆卻是先說話了。
“陳先生,這是誤會,誤會,我不知道您是這里老板。”
見到那些人喊陳樂道老板時,阿昆就已經放棄搞事情的想法。金爺要救,但也不能把自己搭進去。
“誤會?只怕不是誤會吧!”陳樂道沉著臉,臉上看不到什麼表情,平靜地嚇人,
見阿昆這麼害怕自己,陳樂道索性將計就計,雖然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給阿昆留下過這麼深的陰影。但他知道今天這事很好解決,他現在想知道的是阿昆為什麼會來這里鬧事。
阿昆身後之人此刻有點懵,搞不清楚昆哥怎麼回事,不是說來砸場子嗎!這不像是砸場子的節奏啊!
陳樂道瞥了他身後的人一眼,語氣平淡“說說吧,帶這些人來想干什麼。”
薛良英此刻有點懵,陳樂道這霸氣側漏的樣子是怎麼回事?這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劇本。
丁力也好不到哪里去,什麼時候阿昆這小癟三這麼害怕自家大哥了?那家伙什麼人他還不清楚嗎?那就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家伙。
阿昆此刻的樣子,讓陳樂道在丁力心中的形象一下子變得神秘起來。
好像大哥還有很多自己都不知道的樣子,大哥不愧是大哥。丁力腦中閃過這樣的想法。
阿昆有點兩難,陳樂道他不敢得罪,但金爺也得救啊!
他此刻已經將自己的面子拋到了一邊,他顧不得在身後那些小弟心中留下什麼面子了。命最重要。
他听說那些干特務的人心都髒,各個都是心狠手辣,動不動就毀家滅門。阿昆此刻將自己小時候听書時听到的錦衣衛的故事和自己了解到的特務的事跡結合了起來。他們這些混江湖的和人相比簡直就是小兒科。
關鍵時刻腦子的潛力被激發,阿昆想到了很多東西。一直听說九叔那老癟犢子老奸巨猾,做事陰狠。九叔作為巡捕房副總巡捕,總不可能連陳樂道的身份都不知道吧!!
金胖子之前忽略的東西,此刻在高壓之下,阿昆全都想到了。真要按九叔說的那樣做,得罪陳樂道的是他們,九叔只是最後來收個場,根本不用得罪誰。
最後九叔用他們鬧出來的事去外國佬那里領賞。但他們呢?就算金爺出來了又有什麼用?得罪了那些人,還不如待在牢里安全!
朱潤九,你媽了個巴子的,坑老子!!
轉瞬之間,阿昆有了決斷。
“陳先生,這不關我們事啊,都是巡捕房的九叔讓我們這麼來這里鬧的,事先我不知道這里是您的產業,不然就是再借我個膽子我都不敢來您這里鬧事啊!”
阿昆哭喪著臉,轉瞬間將九叔賣了個干淨,並將所有鍋都推到了九叔身上。
金爺要救,但不能這麼干,這麼干哪是救人,那是直接吃慢性毒藥,哪天自己被人悄摸干掉了都不知道。
經歷過兩年前上海灘的動亂,阿昆很清楚那群人發起狠來有多心狠手辣。人命在那些人眼里就是草芥。別說他們了,就是馮敬堯那樣的人物都不敢和那些人明著作對。
而陳樂道,自那次美麗的意外後,他就認定陳樂道是那種人。不然憑什麼這麼厲害,而且才來上海灘不到兩個月,就已經有這份家業。這不是一個人能干成的事。
陳樂道眯了眯眼,九叔?他什麼時候和朱老九結怨了?那老銀幣不是一直都在跟馮敬堯明爭暗斗嗎!
猛然,陳樂道想到自己前兩天得罪過的杜邦,九叔和杜邦之間,他記得是有什麼py交易的。
“我跟他無冤無仇,他為什麼這樣做?”陳樂道目光中帶著壓迫,他要從阿昆這里確定一下。若真是杜邦,那就得提防一下那老家伙。
阿昆猶豫,外國佬不比九叔,他有點不敢得罪。更何況是在這大庭廣從之下。
薛良英在一旁愣愣地看著陳樂道霸氣側漏,他不知道陳樂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他們現在不是處在下風嗎?對面人不是他們多麼?這特麼到底是怎麼回事?!
薛良英表示自己有點想爆粗。
就在阿昆猶豫之時,三個人突然從另一邊走了過來。
“發生了什麼事?”一個渾厚的男人聲音響起,並朝這邊走了過來,絲毫不受雙方對峙的氣氛影響。
陳樂道轉頭看去,眉頭微動,那人他見過,正是之前張叔搬家時的那個叫戴長官的中山裝男人。他現在依舊是一身中山裝,背後跟著同樣著裝的兩個年輕人,神情冷束
“陳先生,沒想到在這里遇見了。”那人見到陳樂道,笑著走近,顯然他也認出陳樂道了。
“這是陳先生的產業嗎?真是好巧。”那人笑道,一幅和陳樂道很熟悉的樣子。
“戴戴先生。”陳樂道不知道怎麼稱呼為好,便叫了聲戴先生。
他此刻有點納悶,他和這人有這麼熟悉嗎?而且這人到底是誰?看他這樣子和氣勢應該不是一般人才對。
一般人可沒有膽量這般閑庭信步的走在兩撥手拿砍刀的人中間還能跟別人談笑風生。
薛良英也好奇打量著來人,他同樣察覺到這人的不一般,心中奇怪陳樂道從哪認識這麼多奇奇怪怪的人。
陳樂道幾人都在納悶這人是誰,但阿昆不一樣,他此刻只覺自己運氣是真特麼好!
這人他見過,就在兩年前,當時他跟在金大中身邊去參加一個什麼會議,當時很多人齊聚一堂,幾乎囊括上海灘所有老大。
當時這人就是發起會議的人之一,那場會議之後,上海灘就發生驚變,無數人永遠消失在了上海灘,黃浦江中多了很多陌生的尸體。
這人給他的印象很深刻,因為當時就連馮敬堯都對他禮讓三分。
要知道當時馮敬堯風頭正盛,馮氏商會當時也不叫馮氏商會,而是威壓上海灘所有幫會的幫會老大,馮先生之名,便是當時上海灘最好的通行證。但在那件事之後,馮敬堯就開始休養生息,幫會轉商會,馮先生做事也開始低調起來。
馮氏商會現在雖然依舊是上海灘眾多幫派中的龍頭老大,但比起前兩年,已經低調許多。
見這人和陳樂道一幅很熟悉的樣子,阿昆更加慶幸自己之前沒有得罪陳樂道,他果然沒有猜錯,陳樂道肯定是那種人。
戴先生回頭看了眼阿昆這幫人,眼神中毫無波動,只是回頭對陳樂道笑道“如果需要幫忙的話,我說不定能做點什麼。”
陳樂道定楮看了看他,笑著搖頭拒絕,“不用,這點小事就不用麻煩戴先生了。”
陳樂道不太清楚這人什麼來路,不過從他身上的中山裝隱約猜到些什麼。只是不管對方到底什麼人,又為什麼跟他一幅很熟悉的樣子,他都覺得有些人情不能亂欠。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進去觀賞觀賞陳先生的歌舞廳,這段時間夜未央的名氣可不小。”
說罷沖陳樂道笑著點了點頭,朝里面走去,不再理會這里的糾紛。
看著那人進入舞廳的背影,陳樂道若有所思,他感覺這人有點莫名奇妙。一般這種人,要麼就是對他有所圖謀,要麼就是神經病。
他相信前者。
薛良英很想問問陳樂道那人是誰,不過見這場面不太合適,只能強忍著。
視線重新回到阿昆身上,此刻阿昆不再猶豫,陳樂道身份實錘了,就算得罪外國佬,都不能得罪陳樂道。
得罪外國佬大不了離開上海,但得罪陳樂道這種人,你能跑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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