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活著。
她只是要活著……
風灕夜的薄唇落在她的脖子上，卻沒有再肆虐。
只是輕飄飄觸踫著，那唇瓣軟軟的，在楚傾歌的頸脖間，猶如羽毛。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啞聲說︰“我沒說過，不讓你活著。”
聲音很輕，輕得幾乎連自己都听不見。
楚傾歌卻听得清清楚楚。
她一點都不感動，反倒，冷笑︰“是麼？灕世子難道不是曾親口說過，若我救不了你弟弟，你就親手殺了我？”
若救不了，我會親手殺了她……
風灕夜的心髒，被她的話，她唇角的笑，狠狠撕扯了一把。
“若我親手殺了你，我也……”不會繼續活著，讓你和辰默在黃泉路上走的孤獨。
如果這話告訴她，她是不是又要笑著諷刺，說他可笑虛假？
但他當時，心里確實如此想。
救不了風辰默，就算他不殺她，整個國公府的人都不會放過她。
終究是會被殺死的，與其這樣，不如死在他的手下，至少，不會有太多的痛苦。
而他，若真的親手殺了她，那就用自己的命賠給她，好嗎？
可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的命已經重要到，值得自己以命相賠。
但那一刻心里所想，完全出自潛意識，他騙不了自己。
果然，楚傾歌是不會相信他任何話的。
此時此刻，風灕夜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在她眼里心里都是羞辱。
“灕世子，這婚我一定要離，要麼你殺了我，要麼，放我走。”
“我不會殺你，我也不會放你離開。”
他抬起身軀，低頭看著她衣衫凌亂，卻還是一身傲骨的模樣。
沉凝的眸，猩紅褪去之後，人漸漸冷靜下來。
從她的身上，他緩緩起身。
站在床邊那道高大的身影，在他略微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裳之後，便又恢復了一貫的森寒嚴謹。
看她的眼神如此冷漠，就像是方才的失控，從未發生。
“公主今夜太累，才會胡思亂想，萌生不該有的念頭。”
他轉身，朝門外走去︰“既然如此，那就在這里，好好休息。”
“風灕夜！”楚傾歌心頭一寒，立即從床上下來，想要追過去。
風灕夜長袖輕拂，那股並不強悍，但卻悠長醇厚的掌風，將她輕輕推回到床上。
回頭看著倒在床上的女孩兒，他面無表情，出口的話，卻無比清寒。
“想要離開，除非，從本世子的尸體上跨過去！”
這瘋子！
他走了！
隔著一扇門，還能听到他冰冷的聲音︰“給我好好看著，她若跑了，你們一個都別想活！”
“是，世子爺！”門外幾個侍衛齊聲應道。
楚傾歌追到門邊，想要將房門打開，卻發現房門被人從外頭鎖死了！
該死！這男人竟然想將她禁錮在這里！
“風灕夜，你沒有資格囚禁我！放我出去！風灕夜！你听到沒有！放我出去！”
風灕夜卻已經走遠了。
遠處的大廳里，燕琉月一臉起沉郁，握著椅子把手的那五根手指頭，在看見兒子進門那一刻，猛地一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