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傳來慘叫的聲音。
一條鮮活的生命，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就此隕落。
巧兒坐在楚傾歌的身旁，渾身冷汗，連手指頭都在顫抖。
公主卻依舊在嗑瓜子，除了臉色更為淡然，心情竟似乎不受任何影響。
風灕夜就坐在她身旁不遠處，還在喝茶。
院子里，女子的慘叫聲，終于徹底消失。
風灕夜看著楚傾歌，以為能在她臉上看到些什麼，但，什麼都沒有。
“沒話要說？”他問。
站在一旁的巧兒瑟瑟發抖。
她以前雖然在九公主的身邊，也時常看到九公主懲罰宮人。
但不知道為什麼，那時候的九公主，她只覺得殘暴，卻不覺得可怕。
可如今，眼前的世子爺，他雲淡風輕的模樣，卻深深烙印在她的腦海里。
最可怕的是，你根本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這一刻風平浪靜，下一刻，或許，就會要了你的命。
巧兒真的怕，以至于風灕夜開口那一刻，她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
楚傾歌抬頭，迎上風灕夜淡漠的目光。
“你的人給我設的局，又在我酒里下藥，我該說什麼？”
“下藥？”風灕夜眸色一沉。
“敬我的那杯酒，我放下的時候，和她自己的那杯調換了。”
楚傾歌明亮的眼眸，閃著一層乍看愉悅，再看，冰冷刺骨的笑意。
“還有她給我安排的男伶，我也送回去給她了，世子爺，你此時此刻，更該去看的，是她。”
風灕夜臉色一變。
不過是沉默了片刻，就猛地起身，走了。
房門被關上那一刻，巧兒終于忍不住，咚的一聲跌坐在地上。
“公、公主，雲郡主那邊……那邊……”
“喝了被下藥的酒，再面對那麼多美男，她現在還能做什麼？”
楚傾歌似完全不在意，縴細的指頭捏著瓜子，繼續嗑。
巧兒卻在愣了一會兒之後，忽然，渾身顫抖了起來。
“公主，奴婢不想死，奴婢……公主，公主我好怕，公主！”
“是她咎由自取，你怕什麼？”手里的瓜子，似乎有些不香了。
楚傾歌將瓜子丟下，站了起來，走到窗邊，看著外頭昏沉的夜色。
“公主，霜兒已經死了，我……我也怕……”
巧兒癱軟在地上。
她是真的怕。
楚薇雲是咎由自取，可她是世子爺在意的人。
“雲郡主的母親為了世子爺的母親而死，世子爺曾在她母親的墳前發誓，一輩子守護雲郡主。”
可現在，雲郡主出事了，就算是自作自受，也終究是在世子爺的守護之下，出了事！
世子爺會怎麼做？
“公主，我們……我們去看看吧！也許、也許還能阻止……”
“我為什麼要阻止？”更何況，風灕夜已經趕了過去，就算要阻止，也輪不到她們。
楚傾歌看著遠處漆黑的夜空，忽然，勾起唇淺笑。
“巧兒，若是我說，我是一個死過一次的人，你信嗎？”
已經死過一次，何懼再死第二次？
她只想做個平凡普通的人，一個只知道吃吃喝喝過日子的人，為何，卻總是有人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