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奈何她家里有個燒錢貨,她的兒子出生的時候就不會哭,沒過多久就斷氣了。
是李寡婦抱著他對著上天又跪又拜,還發誓說只要她的兒子能回來,不管要付出什麼代價她都願意。
結果她那臉已經變成醬紫色的孩子突然深吸了一口氣哇一聲哭了出來,哭得可響亮了,喝奶的聲音也很響。
他們家可歡喜了,弄了很隆重的滿月酒,把全村的人都請去喝酒。
日子慢慢地好起來,一家和樂融融的,幸福得不行。
但是沒過多久,李寡婦的相公外出的時候遇到了山泥傾瀉,人說沒就沒了。
她的兒子也高燒不斷,抱去看大夫,大夫說那孩子救不回來了,只能用名貴的藥物吊命。
李寡婦死了丈夫,家里的孩子又有問題,二十歲的年紀便一夜白了頭。
現在才過了十三年,三十多歲的年紀,滿頭華發,臉上的皺紋可以夾死蒼蠅,看起來就像半截入土的老太婆。
村里的人都笑她傻,說如果不要理那個短命鬼,自己一個人拿著那麼多家財再招婿上門還怕日子過不好?
可李寡婦就是死腦筋,死守著一個短命鬼不肯放手,家財散盡。
現在還要賣地,把祖宗的根都賣了。
李寡婦知道趙氏是趙四家的大閨女,樣貌一般,性子差,附近幾個村的人都知道她潑辣。老姑娘了還嫁不出去,後來媒人牽線嫁到石頭村了。
她的相公倒是長得還行,但是一看就是個不安分的,在村里看到年輕的媳婦都忍不住瞄上幾眼。
日子也過得不好,現在好不容易回來娘家租了地,每日累死累活地種菜,倒是比在石頭村種一輩子的田要好。
不過李寡婦並不喜歡趙氏,趙氏為人潑辣,嘴還賤,沒少在她的背後說她和兒子的壞話。
她知道,村里的人都說她兒子是短命鬼,還說她傻。
但是現在沒辦法了,兒子的身體越來越差,這回去城里看大夫,大夫說兒子的身體已經掏空了,命不久矣。
她不肯接受這個事實,跪著求著大夫救人。
大夫說,要用更名貴的藥才能吊命。
她已經沒什麼銀兩了,唯一有的就是湖光河上游的那三畝地。
剛失落地帶著兒子從城里回來,听到有人要買地,還問了好些人。
她心里一動便想到了把家里的地賣了,只要把那三畝地賣了,就能買到救兒子命的三貼藥了。
兒子就是她的命根,一定不能有事。
雖然不喜趙氏夫婦,但是為了兒子,李寡婦只能笑臉迎人“那就麻煩你們了。”
“不客氣,咱們街坊鄰里的,哪用得著這般客氣。”趙氏喜滋滋地說道。
柳大也在一旁,眼里閃過一抹得色。
李寡婦只覺得心里有些怪,他們怎麼這般高興,活似賣地賺錢的人是他倆似的。
李寡婦雖然心急,但也存了心眼,嘴上說了感謝的話離開趙氏租下的菜田以後便又在村里尋找王竇兒夫婦。
王竇兒和柳 又在村里轉了起來,想看能不能踫踫運氣。
不過他們刻意避開了剛剛的菜地,免得又看到柳大夫婦,晦氣。
這城郊的村落每戶人家的房子都要比石頭村的要好,房屋錯落有致,都修葺得比較好。
不像石頭村,很多破落的老房子,在風雨中搖搖欲墜。
“你說趙氏的出身比柳大要好那麼多,為何要嫁給柳大?”
柳大成親的時候二十歲,柳 才十五歲,對那些事都十分懵懂,雖說十五歲也可以成親了。
但是柳家情況不太好,壓根拿不出彩禮,柳大二十歲了還打光棍。
村里有老大不成親,小的不能成親的風俗。
老柳頭怕家里的兒子都成了老光棍,急忙托媒人幫忙。
媒人牽線介紹了同為老姑娘的趙氏,听說新娘子不但不要什麼彩禮且出身不錯,還有嫁妝。
柳大一听,急忙答應了下來。
後來把趙氏娶回來,樣貌雖一般,還潑辣。
但沒用,有田氏在,把潑辣的趙氏治得服服帖帖的,在老柳家,大氣都不敢出。
漸漸地,趙氏自己都忘記自己以前的潑辣,在田氏面前她就是個唯唯諾諾的乖媳婦。
現在一家離開家里,田氏不在身邊,趙氏這才故態復萌了吧。
听完柳 的復述,王竇兒捂著嘴偷偷地笑,這柳大跟趙氏半斤八兩,在一起做一對怨偶不要出來禍害別人,挺合適的。
突然,他們看到很多圍在一起,大家神情緊張,似乎說死人了。
王竇兒拉著柳 跑了過去。
“讓一讓,我是大夫。”
王竇兒看到有人暈倒了,但是人太多,她根本擠不進去幫忙檢查。
她看向柳 ,柳 對她點點頭,拉著她的手在人群中穿行。
她明明就看到人就站在她的面前,眼看就要撞上了,她緊張地閉上眼楮。
可身上並沒有想象中的疼痛感,她睜眼一看,柳 帶著她左右穿行,竟很快就來到暈倒的病人面前。
倒在地上的是一名瘦弱的孩子。
他長得很高,但是很瘦,整個人就像竹竿似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空蕩蕩的。
孩子雙眼緊閉,面如紙,雙唇發紫。
王竇兒命令大家散開,不要圍在一起,影響空氣流通。
但是那些人根本不理,巋然不動。
柳 冷眼一掃,冷冷地喝道“讓開。”
他渾身散發嚇人的煞氣,只冷冷地掃一眼就讓那些人圍觀的人汗毛豎起,直覺地讓到一邊去。
這下終于能好好地幫男人檢查了。
王竇兒看了柳 一眼,心想柳 在身邊好像也挺不錯的。
她給男人仔細檢查了一遍,發現孩子的心髒有問題,而問題還不小。
不過讓她奇怪的是,他的病情挺嚴重的,照理來說活不了這麼久才是。
但是眼前這個男人目測得有十二三歲了。
他是如何做到活了這麼久的。
這倒是引起了王竇兒的興趣。
“智博,智博。”
李寡婦匆忙地沖了過來,看到兒子面無血色地躺在地上,雙腿一軟整個人跌坐在地,心如刀絞。
難不成兒子真的就這麼走了,她還沒賣地換錢救他呢,他怎麼就這麼早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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