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諾兒的幾句話，讓顧自北眼眶深紅。
他對著墓碑鄭重地叩頭。
“師父，我要回大齊一趟，短時間內，可能無法來看你了，你可不要生我的氣。”
“就算在九泉下，也少喝點酒，想我了，就托夢來看看我吧。”
一道微風拂過，吹得周圍林葉作響，落雪紛紛。
顧諾兒伸手，安撫地放在顧自北肩膀上。
“哥哥，雷師父他一定听到了，他也希望你好好的。”
顧自北深吸一口氣，重重地吐出白霧。
眼眶中的淚意，終究忍住了。
他站起身，轉身對夜司明和顧諾兒道︰“走吧。告了別以後，心中沒有牽掛了。”
顧諾兒見顧自北衣著單薄，方才跪在雪地里那麼久，這會兒他手部的關節都凍紅了。
等會回去，先從車上拿防凍傷的藥給哥哥擦一擦。
顧諾兒這麼想著，被夜司明牽著下山。
她先行跑去馬車里，拿了藥再準備去顧自北身邊時。
卻看見亭瞳手里捧著一個大氅，站在夜司明身邊跟他說話。
顧諾兒一怔。
亭瞳又去給司明哥哥送大氅？
顧諾兒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防凍傷藥，是給哥哥顧自北帶的。
而轉眼瞧去，夜司明指尖也凍紅了。
她卻沒有在意。
還不如亭瞳對夜司明關心。
這樣一想，顧諾兒心里忽然覺得有些難過。
她轉身上了馬車，叫來江蕭然，請他幫忙把藥帶給顧自北。
自己則抱著大氅，縮在馬車里，把頭埋了起來。
綠姻的聲音出現在虛空中——
【顧諾兒，你不會在哭吧~！】
顧諾兒把手緊緊地捂在眼楮上。
她聲音悶悶地︰“我只是困了。”
綠姻拔高聲調——
【你已經睡了一路了，她送大氅，你不會也送嗎？】
顧諾兒翻了個身，委屈至極地說︰“我不去。”
綠姻若是有實體，必定能看見她急的來回跳腳——
【你這個小笨魚！】
不一會，夜司明登上馬車。
看見顧諾兒趴在那里，一動不動。
他坐過去，低聲道︰“這麼睡不舒服，你枕我腿上，嗯？”
說話間，夜司明習慣性地牽住了她的手。
然而，這一次顧諾兒輕輕地抽開。
“我不想。”她把自己藏在一堆大氅里，並且縮了縮身子。
夜司明听出她語氣里的落寞與不開心。
他冷眸一頓，揚眉︰“誰惹你生氣了？”
“沒有人。”顧諾兒咕噥。
夜司明遲疑地望著她的背影。
接下來，他什麼也沒說，默默地坐在了顧諾兒身邊。
馬車一直趕路，到了傍晚時分。
直接抵達無月城。
夜司明下令，在此休整兩日。
顧諾兒從馬車里坐起身，還沒動，就被夜司明打橫抱了下去。
她驚呼一聲，晃了晃小腿。
“司明哥哥，我要自己走！”
夜司明卻果斷拒絕。
他冷眸微挑︰“我想抱著。”
顧諾兒嬌怒道︰“你無賴！”
她好像真有點生氣了。
夜司明一愣。
他將她放了下來。
倆人站在客棧門口兩兩相望。
他長眸烏黑，泛著不解和隱約的焦急。
仿佛想弄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