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當時太年少

031.不見不散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桌椅子 本章︰031.不見不散

    倆人吃完飯並不急著回學校,甦卉提議騎著單車到處逛逛,散散心。

    沈泰森說要帶她去一個很新鮮的地方,于是一起騎車到了一個村莊的祠堂。

    這個小城的周邊有很多小村莊,村莊里會有自己的祠堂。小城里也有一些祠堂,祠堂是分姓而立的。

    正午時分大家都留在家里歇息,很少有出來外面閑逛的,于是一路上她們都沒有被外人打攪。

    到了目的地,甦卉才知道沈泰森說的很新鮮的地方到底是什麼地方。這個祠堂和甦卉以往見過的不一樣,以往的那些祠堂的案台上都是擺放著祖宗的排位,還有亡逝的有地位的長輩們。這個祠堂很不一樣,案台上擺放著的是一些無名氏排位,案台上點燃的香煙燃燒後的香氣四溢,縈繞在祠堂里,四周是各式各樣不同大小的佛像。

    甦卉在踏進這間祠堂時猛地打了個寒顫,她看見沈泰森朝前走去,在案台上拿了幾根細細的香煙點燃,他回頭朝她招手,示意她過去。

    甦卉扭扭捏捏的挪動腳步走過去,有些膽怯的看著沈泰森。

    他眉眼溫潤如玉,對她笑著點頭示意,將手上的香煙分她三支,隨後拉了拉校褲,跪在面前的蒲團上。

    甦卉隨著他一起,跪在蒲團上,舉著香煙拜拜。

    拜完之後,沈泰森帶著甦卉游覽了一下這間小小的祠堂。

    沈泰森指著祠堂右側小屋門口的圓木柱子,給甦卉講解它的來歷,“這根柱子听說是從北方的深山老林里來的,我爺爺說是漂洋過海,十分艱難才來到了這里。”

    他指著圓木柱子上雕刻的文字,“你知道這寫的是什麼嗎?”

    甦卉湊過來仔細看看,好像是繁體字,她看不懂,“不知道。”

    沈泰森皺皺眉,無奈的說,“笨蛋。”

    甦卉臉頰微紅,感覺很丟臉,又很不服氣,反問沈泰森,“那你說這是什麼意思。”她倒要看看他有多聰明。

    沈泰森笑了,“我也不知道。”

    甦卉氣的伸手打了他一下,幼稚。

    沈泰森笑著躲開甦卉的捶打,嘻笑著說,“我沒說我也會。”

    甦卉追在他身後,笑罵道,“笨蛋。”

    剛剛開玩笑時的沈泰森,終于有了點青春期的朝氣,令甦卉有一種感覺,他不再那麼高高在上了。

    倆人從祠堂出來,已經快要兩點鐘了,下午的課在兩點半開始上,他們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趕回學校。

    這里離學校之間的距離有點遠,一路上騎回去,不敢半路停歇。

    沈泰森的三地車可以調檔,能騎的很快,他回頭時,看見甦卉正吃力地在騎上坡路。

    他停下來,回頭朝她喊,“加油!”

    甦卉心無旁騖的騎著,已經快要騎上坡路了,被沈泰森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腳下一滑,踩了剎車。

    “啊啊啊!”甦卉氣的尖叫。

    沈泰森看她那樣子卻笑出聲了,他朝她喊,“推上了吧!”

    甦卉氣的直跺腳,無奈在半坡上停下很難再能往上騎,她只能認命,下來推車上去。

    沈泰森站在坡的盡頭,頓在地上看著甦卉,他笑得酒窩更明顯了。

    等甦卉離他不到五米時,他才站起身來朝她走去,接過她的車把手,幫她把車推上去,“你體力太差了,平常都不運動嗎?”

    大冷天的甦卉硬是累出一身汗,她彎著身子喘息,斷斷續續地說,“這坡太陡了。”

    沈泰森笑著打擊道,“我騎上來了。”

    “你車好。”甦卉說道。

    沈泰森說,“我可以跟你換。”

    甦卉看向停在一邊的山地車,仔細看過之後她搖搖頭,“我不會騎。”

    倆人休息了沒一會兒便又開始上路,離上課時間還有十分鐘,他們離學校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

    甦卉累的哀嚎,“我以後再也不來了。”

    沈泰森笑笑,慢慢的騎在甦卉旁邊,他說,“我還知道個地方很好玩,下次帶你去。”

    “好。”甦卉不帶一絲猶豫的答應了。

    沈泰森哈哈大笑起來,“不是說下次不來了嗎?”

    甦卉理直氣壯的說,“我是說下次不來這里,不是說不跟你出來。”

    沈泰森笑笑,加速往前騎,“甦卉,晚上一起去自閱室學習吧。”

    甦卉的腳步緩緩變慢,看著他漸漸變小的背影,反應過來他是在約自己後,喜悅的心情瞬間綻放,她看著他的背影,笑容燦爛,大聲喊道,“不見不散!”

    沈泰森笑了。

    甦卉滿心歡喜,加快速度追趕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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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趕慢趕還是遲到了,他們進入學校路段時,遠遠的就听見細微的上課鈴。

    倆人相視一笑,都默契的放慢了速度。既然已經遲到了,那麼就沒有必要再急急忙忙了。

    沈泰森單手騎車,另一只手擦擦額前的薄汗,“遲到會不會被老師罵?”

    遲到肯定會被老師罵呀,尤其是這節課的老師很凶,但是甦卉是覺得不會說實話的,她不願意看沈泰森自責的樣子。

    甦卉搖搖頭,微微笑著,“不會,這個老師人很好的。”

    一路騎車過來,甦卉的臉頰被冷風吹打的紅彤彤的,再加上一路騎行,她的雙頰變得干干的,紅彤彤的。

    沈泰森看著她類似高原紅的雙頰,笑了。他趕緊扭頭看向前方的道路,怕甦卉起疑心。

    “你笑什麼?”甦卉被他的笑聲感染,也跟著笑了。

    沈泰森沒說,而是笑著加快速度騎走了。

    甦卉滿臉疑惑的追上去,“你笑什麼嘛。”

    沈泰森只是笑,就是不回答。

    甦卉躡手躡腳地走上二樓,經過六班門口時,小心翼翼地樣子很滑稽,她不確定班主任這節課是不是在六班。

    經過自己班的前門時,甦卉正好跟老師對視,她半蹲著身子,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

    老師可能是沒有認出她,對視兩秒後移開了視線繼續講課。

    甦卉屏住呼吸,僵著脖子往前走去。走過門口,她蹲在地上喘氣,太可怕了。

    她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跟老師對視之後她不敢進班去,她怕被老師認出來。

    “還不快進來,等著我去請你啊!”教室里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吼。

    甦卉驚呆了,這是老師在喊她。

    甦卉緩緩起身,朝後門走去,走沒幾步又倒回來,朝前門走去。

    她走一步停一下,慢慢的挪到門口,偷瞄一眼老師之後迅速低下頭,雙手在身前摳來摳去。

    老師雙手撐在講台上,鼻子都快氣的冒煙了,對著滿教室的學生們,指桑罵槐,“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學生!”他怒吼。

    “遲到了還不趕緊進來,站在外面干嘛,等著我來請啊!還是要等著級長來請啊?”

    “我就沒見過這樣的學生,有書不讀,以後能有什麼出息。”

    顧紫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老師。”她翻了個白眼,低著頭在本子上涂涂寫寫。將老師的話當作耳邊風,若無其事的做自己的事情。

    “你要是抱著高中畢業就嫁人的心思就趁早收拾東西滾蛋,這里是學習的地方,不是你混日子的天堂。”

    “你們怎麼就那麼沒皮沒臉呢,拿著父母的積蓄揮霍浪費就不覺得可恥嗎?”

    “現在的社會都怎麼了,越來越反了你們!”他越說越激動,將講台拍的啪啪響。

    他越罵越起勁,一副憤世嫉俗的樣子,“有好的條件你不好好珍惜,想當初我上學那會兒,是砸鍋賣鐵才能供得起一個學生,你們現在的孩子就只知道享福,就沒受過苦,不知道苦日子是什麼滋味。”

    “你們就是欠收拾。”

    教室里的學生都低下頭,發呆或者是做自己的事情。

    甦卉站在門口,心情郁悶。

    跟沈泰森在一起的好情緒,就這樣被老師突如其來的怒罵給驅散的煙消雲散了。

    老師罵了好久,沒有一個學生敢吭聲。他罵累了之後,站在講台上踱步,走了兩圈,他朝門口的甦卉招招手,冷淡的說,“進去吧。”

    甦卉低著頭,快速走回自己的座位。

    顧紫輕輕推推甦卉的胳膊,一臉擔憂的看著她。

    甦卉抬頭,她的眼眶濕潤了,她委屈的看著自己的好朋友。

    顧紫拍拍甦卉的肩膀,無聲的安慰。

    沉默了好一會兒的老師,終于將自己暴躁的情緒控制住了,他看著學生們,一改先前的怒罵,苦口婆心地說,“老師是為了你們好。”

    這節課在學生們的沉默中結束。

    下課鈴一響,老師沒有拖課,抱著自己的講義走出教室。

    甦卉疲軟的趴在桌子上,沉默的生著悶氣。

    顧紫湊近她,微微笑著,輕聲問,“中午開心嗎?”

    甦卉掃了顧紫一眼,無力的眨眨眼。

    顧紫知道她心情不好,她想找個話題開解甦卉,“有什麼進展嗎?”

    甦卉很累,心情很不好,她不想說話,于是搖搖頭,將腦袋轉向另一邊去。

    顧紫識趣的閉嘴了。

    甦卉沒有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包括顧紫。原因不是因為她心情不好,不想說話。而是她希望這是自己與沈泰森之間的秘密。

    晚上甦卉抱著書本找沈泰森去了,所以顧紫便約著莊木東去逛校園。

    校園十大歌手的結果在那天下午出來了,莊木東只得到第十名。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如果那天他沒有彈唱那首歌,而是彈唱顧紫建議的跟努力奮斗有關的歌,以他的水平,拿到前三是綽綽有余的,然而他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夜晚,顧紫問他,“你為什麼要唱童話?”

    莊木東訝異的看著顧紫,難以置信的問,“你不知道?”

    顧紫搖搖頭,不解的問,“我應該知道什麼。”她一臉茫然的看著他。

    莊木東在她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的驚慌,他自覺那天說的話已經夠明顯了,為何她的反應如此淡定。

    他在她詢問的目光中默默地搖頭了。

    從此,就讓這段往事隨風飄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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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那次決定後,顧紫就總是捏著紙筆在校園里游蕩,她說是要找靈感,甦卉只是一笑而過,用心去準備她的禮物。

    那天,顧紫急沖沖的跑來找甦卉,平常不跑步不運動的她,那時卻奮力的狂奔著,最終氣喘吁吁的來到籃球場。

    她站在欄桿上,沖下面籃球場上正在打球的甦卉揮手,喊著她的名字。

    “甦卉。”

    “甦卉,甦卉,快點過來,有十萬火急的事。”

    “快點。”

    甦卉拋下球,向隊員說了聲抱歉,一路小跑朝顧紫所在地而去。

    “怎麼了?”甦卉跑到顧紫面前,不解的問道,“你沒事吧,喘的那麼厲害,不是說不能跑步嗎,你干嘛跑的那麼急的過來。”

    顧紫手捂著胸口,艱難的大口大口的喘息,她的臉通紅,額上沁著一層薄汗。

    她喘著氣,斷斷續續的說︰“我......我看見,我看見沈學長了,他和......”顧紫喘的厲害,向甦卉揮揮手,她要休息一下,再講多一句話她就要岔氣了。

    甦卉扶著她的手,雖然听隊長的事心里很緊張很迫切的想知道顧紫想說的話,可她的臉上還是為了顧紫氣喘吁吁的身體擔心,“怎麼樣?你還好嗎?”

    顧紫深吸一口氣,再慢慢的吐出來,再吸一口氣,再慢慢的吐出來,這樣反復了幾遍之後,氣息平穩了一些,她抬起頭,眼楮堅定且略帶同情的看著甦卉說︰“我看見......我看見學長和一個女的,在林蔭小道那邊散步。”她說著,忐忑的注意著甦卉的表情。

    “呃,那個我是說,只是看見他和一個女生走在一起,或許不是在散步而是順路走在了一起也不一定的......”顧紫看著甦卉擔憂的表情慢慢變的錯愕,心里有些責怪自己真是話多,可最少還是在找著詞解釋著自己剛才看到的那一幕。

    其實她沒告訴甦卉,沈隊長和那個女的手牽在一起了,不過馬上又放開了,雖然距離有些遠,可顧紫還是用她沒有近視的眼楮看見那個女的伸手去牽沈泰森的手,卻在三秒鐘後被沈泰森輕輕地推開。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甦卉和沈泰森之間具體是什麼樣子的情況,可顧紫還是選擇了閉嘴,她不敢再說下去。她怕甦卉難過,她更怕甦卉會癟嘴哭泣。

    可她還是小看了甦卉。

    ?甦卉從錯愕中回過神了,扯著嘴角笑著說︰“我知道,剛剛他和宇檸一起走的,我看到啦。”

    “不是宇檸,”顧紫盯著甦卉的臉,堅定的說︰“我認識宇檸,那個站在沈學長旁邊的女生不是宇檸。”

    “不要生氣,”甦卉的目光黯淡,顧紫馬上安慰到︰“萬一他們只是普通朋友呢,你先不要胡思亂想啦。”

    顧紫知道不能說那個女生是宇檸,要不然按照甦卉的個性,晚上回家一定會找宇檸問為什麼找沈泰森的。顧紫不知道該怎麼說那個女生是誰,她不忍心告訴甦卉,所以她猶豫過後還是沒有告訴甦卉,那個女生是嚴婷林。

    甦卉只是撇撇嘴,滿不在意的說︰“我生氣?我干嘛要生氣啊,我又不是他的誰。”

    “我先去打球了。”

    “唉......”

    顧紫站在原地,看著甦卉跑遠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忽然她的眼前一亮,馬上從書包里翻出紙筆來,寫下了幾句話。

    晚上晚修時,顧紫又神秘兮兮的俯身過來,趴在兩張桌子之間,笑得含蓄。

    “又干嘛?”甦卉停下筆,問道。

    “我想到了。”

    “想到什麼?”甦卉側身,看著顧紫。

    “我想到那首歌的內容了,就寫我們,寫我們的校園生活,寫你的暗戀情史,寫我的眾多愛慕者,寫......”

    “停,打住,”甦卉實在是听不下去了,開口制止到,“什麼我的暗戀情史,你的愛慕者啊,我才是大眾情人。”

    顧紫直笑,“青天做夢。”

    雖然她知道,跟甦卉提起嚴婷林這個人,會讓她生氣。但是實話實說,顧紫就是想看著甦卉生氣的樣子。她想知道在面對嚴婷林時,她的情緒能發生多大的變化,她想知道沈泰森在甦卉心中的地位。

    這幾天顧紫突發奇想,想將甦卉的故事寫成歌,再將這首歌送給莊木東當生日禮物。

    理由很簡單,她覺得情歌是最能引起世人共鳴的聲音。

    這幾天里,發生變化的人不止是顧紫,還有甦卉。

    因為一起去吃飯談心之後,她跟沈泰森之間的接觸多了。常常一起去自閱室晚修,偶爾周末一起出來打打氣。

    甜蜜的幸福感充斥著甦卉的生活,以至于她忘記許多不開心的事。

    再次听見嚴婷林這個名字,甦卉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已經好久沒有接觸到這個人了,她甚至快忘記沈泰森的多情。

    是的,多情。

    甦卉已經慢慢的意識到沈泰森是個多情的人,但是他不是濫情。

    在甦卉的潛意識里,她認為蔡俊新那種換女朋友如換衣服般果斷決絕的人才叫濫情,沈泰森頂多是多情。

    甦卉跟顧紫說,“多情沒什麼不好。我們這個年紀半大不小的,不理解真正的愛情,所以喜歡多一兩個人沒有關系。”

    顧紫很平靜的說,“自欺欺人。”

    甦卉已經懶得去瞪她,反駁她,她不再像以前一樣,反駁一句,“你不也一樣自欺欺人。”而是沉默的微笑著點頭,“對的,我就是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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