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大學考古

第266章︰故宮記憶(54)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莫韃 本章︰第266章︰故宮記憶(54)

    開組會,甦亦在宿先生面前扯了一通早期藏族繪畫與河西敦煌壁畫的內在聯系,說的頭頭是道,句句在理。

    不知道情況的人,還以為他要研究敦煌壁畫呢。

    可能是他把太多的重心放在描述敦煌壁畫跟藏族繪畫兩者之間的關系上,反而讓大家忽略了他關山月先生送他一幅敦煌壁畫的臨摹畫作。

    關老爺子的畫作自然是值錢的,但盛世古董,亂世黃金。

    前些年,沒少有人把古畫古籍捐贈給國家,大家自然也不會去關注老爺子的畫會值多少錢。

    更多是覺得甦亦選擇了一個不錯的研究切入點。

    他們78級,宿先生一共收了4個研究生,甦亦、馬世昌、姚華山以及許婉韻,他們四個任誰選擇唐卡作為研究方向,估計都會讓宿先生覺得不務正業,偏偏甦亦就可以。

    惹得許婉韻羨慕不已。

    要說,他們四個,誰最不務正業,肯定就是甦亦了,偏偏宿先生還偏愛他。

    果然是帝王愛長子百姓愛ど兒,這臭小子仗著自己小,就為所欲為啊。

    一想到剛才自己又被宿先生批評只會死讀書,不會學以致用,許婉韻望著甦亦,怨念就越來越大。

    等宿先生離去以後,許婉韻差一點就拽甦亦的耳朵,“臭小子,你自己跑去故宮享清福,把我們扔在學校,之前的兩次組會你都不在就算了,一回來就惹得宿先生批評我們,這事你要不給個說話,你就慘了。”

    “啊!”甦亦望著許婉韻,滿是蒙圈,“這怎麼能怪我?”

    姚華山幫腔,“小師弟,這事還真怪你,宿先生想讓你收心又舍不得罵你,只要我們受罪了。”

    顯然,他也受到了無妄之災。

    甦亦不太信,他望向馬世昌,“馬師兄有這回事?”

    馬世昌是老實人,點了點頭,“前段時間宿先生問我們讀書心得,結果,回答不太滿意,老師有些生氣。”

    這事他還真不知道。

    但,這也不怪他啊。

    導師提問,回答不好,基本功不扎實,被訓也正常啊。

    他也沒少被訓啊。

    甦亦一臉無辜。

    姚華山說道,“其實就是讀陳垣先生的,然而,宿先生就拿來考察我們,結果我根本就沒讀完,哪里回答得上來啊。”

    甦亦扶額,“這怎麼能怪我呢。”

    許婉韻嘖嘖嘖,“不怪你小子怪誰啊,宿先生可是說你都可以跟周一良先生討論他的博士論文了,我連三本高僧傳都沒讀完,還問我,這段時間都干什麼去了。”

    甦亦趕緊求饒,“婉韻姐,真不怪我,我就是瞎貓踫到死耗子,剛好讀過周一良先生的論文,又剛好踫到周先生,實話實說,我也沒讀完三本高僧傳。”

    噗嗤!

    這個時候,旁邊的姚華山忍不住了,“你小子不要裝了,馬師兄都說你已經讀到卷六的了,小子,你就坦白吧。”

    甦亦叫屈,“冤枉啊,我就是按照自己感興趣的來讀,就是隨手翻一翻,不求甚解啊。”

    許婉韻似笑非笑地望著他,“是嗎?小子,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坦白,不然,你死定了。”

    甦亦有些心虛,卻還硬著頭皮說道,“真沒說謊,就是瞎看。”

    許婉韻冷笑,“行,我現在就讓你小子瞑目。”

    說著,就把一本筆記本抽出去,遞到甦亦的面前,“你告訴我,這是啥?”

    甦亦傻眼了,一臉尷尬,“許婉韻,我還記得下午還要去故宮,我就先走了。”

    “回來,小子,想溜,沒門。”

    許婉韻哪里給他走,直接把他拽住了,“瞑目了吧?”

    甦亦老實道,“瞑目了。”

    人證物證具在,不瞑目還能干啥啊。

    他拿著筆記本,望著許婉韻,“婉韻姐,這本子怎麼就在你這里了,宿先生給你的?”

    許婉韻反問,“不然呢?”

    也是,不然宿先生還能有誰。

    他前段時間看陳垣先生的的時候,曾經寫了讀書筆記,把里面涉及到的所有典籍都梳理了一遍。

    寫下個人的理解,哪本書講什麼,哪本書有史料價值,哪本書可讀性高,合適歷史專業的學生選讀,哪本書晦澀難懂,對于研究佛史學參考價值不大,都給出自己的理解。

    讀書筆記,讀書心得,讀啥啊?

    自然就是讀這些。

    為了又把問題整理起來,求教宿先生,當初宿先生翻看他的讀書筆記,就讓他留下來,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會出現在許婉韻的手中。

    “婉韻姐,這是啥情況?宿先生怎麼會把這筆記給你啊?”

    許婉韻哭笑不得,“你小子是真傻呢,還是裝糊涂,宿先生把你的筆記給我,自然是讓我看了,簡單來說,就是讓我按照你的批注來讀書這些佛教典籍。”

    瞬間,甦亦望向許婉韻滿是同情,“婉韻姐,你可以的。”

    然後雙手合實,做出一個祈禱的手勢,“阿門,原主保佑你。”

    “去你的!”

    氣得許婉韻就要打人。

    陳垣先生的列了那多書,有些不算是正統佛教史籍的書也都列入里面,大概就是覺得國內在他之前沒啥人研究這些東西,應該盡可能羅列這些書籍給後來者做參考。

    那麼多書,哪里讀得完。

    甦亦也沒讀完,三本高僧傳以及一些其他的典籍,他前世就翻看過,現在重讀就是加強記憶,所以翻得特別快,再加上現在返老還童,記憶力屬于巔峰時期,讀書的速度比前世快了不少。

    就算如此,他也要把這些書啃了好久,許婉韻要真按照他的分析來讀,可不容易。

    就算有筆記導讀,那麼多數,翻來翻去,誰扛得住啊。

    因此,他很認真說道,“這里面有些書,翻翻就得了,要看完,整個研一就不用干其他的了。”

    許婉韻說,“我當然知道,就是一想到你小子把那麼多書都讀完了,我連三本高僧傳都沒讀完,就好氣人。”

    姚華山補刀,“你婉韻姐是羨慕你小子。”

    沒有想到許婉韻直接搖頭,“不,是嫉妒。”說完她就笑了,“這小子正事不干,跑去研究唐卡,宿先生竟然同意了,真沒天理了。”

    這話甦亦就可以就行掰扯了,“婉韻姐,我很認真的好不好,故宮那麼多文物,藏密文物也不少。短時間內,我哪里梳理得清楚,只好取巧了,恰好對唐卡有點心得,就打算從這個方面入手了。而且,倉央嘉措也是典型的人物啊。”

    噗嗤!

    許婉韻突然笑起來了,“行了,知道你對倉央嘉措有研究,不然怎麼會自彈自唱創作了一首,你小子也是可以,逗姑娘開心就算了,現在真把倉央嘉措當研究課題了,有才華就是了不起啊,想為所欲為就可以為所欲為。”

    汗。

    這天,沒法聊了。

    “踫巧,踫巧。”

    甦亦想要爭辯也爭辯不了,要不是前段時間也黎新葉她們講故事,分享倉央嘉措的詩歌,然後即興彈唱了一首,估計,這一次他也不會選擇研究倉央嘉措。

    玩鬧過後,大家說回正題。

    “你對唐卡是真有研究還是瞎蒙的,據我所知,早期的藏族繪畫雖然受到敦煌壁畫的影響,但哪也是在七八世紀的時候吧,到了清代,這倆完全就不是一個東西了。你小子剛才在宿先生面前一通胡扯,宿先生不拆穿你,但你小子真因為對敦煌壁畫有研究,就進而去研究唐卡,這就亂彈琴了。這點,馬師兄是專家,我就不多說了。”

    實話實說,許婉韻對甦亦研究唐卡,還是有點擔心的。

    雖然是繪畫,藏族繪畫,尤其是唐卡,他跟中國山水畫,根本就不是一個玩意,這倆,完全就是兩個體系。

    真要融會貫通,也不容易的。

    他們四人之中,要說誰對敦煌壁畫最有研究,當然是在敦煌文物研究所待了十多年的馬世昌了。

    馬世昌說,“我對敦煌壁畫有研究,但對于藏族繪畫,就是一知半解了,之前提及的那些1115世紀的藏傳繪畫,也只是浮于表面,並沒有深入研究,但因為歷史的原因,敦煌壁畫卻是跟藏族繪畫或者說唐卡有著極為密切的聯系。這主要表現在吐蕃王朝的時期,這段歷史,小師弟也不陌生,你們不要忘了他還是王永興先生的助教,這小子對敦煌學或者說吐蕃文書,比我懂得還多。”

    許婉韻也反應過來了,“難怪甦亦這小子信心滿滿,原來是在這里等著大家呢。”

    姚華山感慨,“實話實說,要研究藏傳佛教、研究唐卡,在咱們北大找不出來第二個人比甦亦這小子更合適了。”

    甦亦汗顏,“姚師兄,這就是捧殺了啊。”

    眾人一陣哄笑。

    笑歸笑,卻不得不承認姚華山總結的有道理。

    甦亦這小子學的東西雜,沒有錯,但綜合他研究的東西,深入研究唐卡的歷史,卻是最符合的。

    唐卡歷史的發源,他跟隨著王永興先生研究敦煌吐蕃文書,就能夠在歷史上找到支持,此外,他還懂畫,對倉央嘉措感興趣,還在故宮實習,各種原因雜糅在一起,這小子研究倉央嘉措時期的唐卡完全就是作弊般存在。

    所以大家也好奇,他到底對唐卡有多深入的研究。

    許婉韻率先問,“跟我們說說吧,這個課題你是打算從哪一個角度進入研究的。”

    姚華山說,“我也好奇,跟馬師兄相比,我對唐卡更是一竅不通。”

    許婉韻說,“老姚別謙虛,你在大西北待那麼多年,西北各省的歷史肯定沒少研究,古代絲綢之路,西域、吐蕃的歷史,你不要告訴我,你一點都沒有涉略?”

    姚華山笑,“對于甦亦這小子來說,不值一提,更不要說還有馬師兄在這里,我就不班門弄斧了。”

    說著,他望向甦亦,“跟我們說說吧,有問題,還可以跟一下馬師兄。”

    甦亦望向馬世昌,後者也說,“大家都感興趣,你也不要藏著掖著了,咱倆同一個宿舍,隨時都可以問,但你姚師兄還有婉韻姐,都有一段時間沒踫到你了。”

    這種情況之下,甦亦再客氣,就虛偽了。

    “主要還是先從唐卡藝術的歷史演變以及風格特征方面入手吧,先梳理一下唐卡藝術的歷史,然後再切入清代唐卡,當然,主要還是人物,倉央嘉措生平也是一個重要的研究方向。不過,唐卡是為驗證歷史,為研究歷史人物服務,不然,直接研究唐卡的歷史就行了,不需要扯上倉央嘉措。”

    這就是甦亦的思路。

    又不是畢業論文,不需要弄那麼標準的格式。

    研究倉央嘉措時期的唐卡,更多是為了訓練論文的寫作能力以及史料的搜集整理以及使用的過程。

    反正就是一種學術訓練。

    現在還是搜集資料的階段。

    對此,大家也都明白。

    相比較倉央嘉措,大家反而對唐卡更加感興趣。

    甦亦也就順著這個方向繼續講想去。

    “之前我跟馬師兄主要提及的就是xz吐蕃時期唐卡藝術,這一時期屬于唐卡藝術發展的初始階段。從吐蕃第一代贊普松贊干布開始,佛教傳入xz,通過前後多位贊普的弘揚,特別是赤松德贊和赤熱巴巾的大力扶持,才不斷發展壯大的。”

    “也就是這一時期,唐卡才逐漸作為佛教藝術的重要表現形式之一。如記載松贊干布用其鼻血繪制一幅白拉姆女神像,記載吐蕃興建的第一座具足佛法僧三寶的桑耶寺供奉有三幅大絲緞唐卡,這些記載足以說明吐蕃時期xz已有唐卡藝術流行的事實。”

    許婉韻點了點頭,然後笑著問,“但是呢?”

    甦亦也笑了,“但是,由于吐蕃最後一位贊普朗達瑪滅法,唐卡同其他佛教藝術一樣遭受滅頂之災,今天幾乎蕩然無存。因此,吐蕃時期的唐卡藝術為何種形式和風格就成了一個歷史謎團。”

    沒有錯,最後一句話話,重點突出一個詞“歷史謎團”,這樣講故事,就有內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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